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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 難道我不是男生?
# 81
從姜的家裡面出來，已經是華燈初上了。本來我是堅持要在這個新認的大哥家裡吃晚飯的，可是當我打開他家裡的冰箱之後，遂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的冰箱裡面除了冰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嗎？」
姜天翼摸了摸下巴，說道：「出去吃好了。」
很隨意的在路邊攤上吃了一點，姜天翼便想送我回家。
「我是瘟神嗎？你幹嗎一副巴不得送我上路的樣子？」我不滿地道。
「早點回家吧~明天還有得忙呢~！」
「那好吧~~不過，我說大哥啊~！既然你都已經做了我大哥了，那麼等到畢業考試的時候是不是可以……」
「我的臉長得很像那種齷齪的人嗎？」
「呵~~呵~~~」我尷尬地笑笑：「那你送我回去吧~~」曾幾何時，我已經完全把這件事當成理所當然的了。
姜天翼笑道：「那你又要受苦了。」
「你不能換個交通工具嗎？」
「黑鳳凰跟了我差不多有十多年了，經久耐用，捨不得丟。」
「原來是古董啊~~應該放進展覽館了。」我抱著書來到車前藉著昏黃的路燈欣賞著這架古董級的自行車。
「不嫌棄的話就忍耐一下吧~」
姜騎得很快，風在耳邊「呼呼」的刮，甚至有些燒汽油的助力車，都被姜的破鳳凰給甩在了身後。
車子在我宿舍的樓下停了下來。姜天翼的呼吸仍然很平穩，只是額頭上沁出不少的汗。對於他如此優秀的體力我是十分的佩服加上萬分的羨慕。拿出紙巾遞給他說道：「上來喝杯茶吧~~」
在過道口發現我的小窩的門半掩著，燈光從門內洩了出來。姜天翼說道：「看來你有客人在，那我不太方便打擾，還是先回去吧。」
「沒什麼，我出門前是鎖門的，所以應該是林鈴或者婷婷這兩個丫頭吧~~你不知道，我這門鎖對她們倆來說，簡直就是空氣。」
姜天翼禮貌性的笑笑，跟著我來到門口。
小窩內傳來幾個熟悉的聲音在互相談笑著，甚是開懷。我領著姜進了門。
「薛義姐回來了。」聽到我的門吱呀一響，婷婷立刻條件反射一般的說道。
聽到婷婷的話，屋裡的人立刻都跑到了門口，真是讓我有種被迎接的受寵若驚感。
「媽~~~~媽？你怎麼會來的？」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接著道：「都沒打電話給我讓我來接你啊~」
「呵呵~~」媽媽微笑著：「我上了火車，才發現把你的手機號碼忘了，好在我也來過你的宿舍了，就直接打車過來了。咦？你後面的是？」
媽媽把目光射向我的身後，姜天翼微微頷首，說道：「我姓姜。」
媽媽沒見過姜天翼，愣了一下，隨即嗔怪地白了我一眼，我大概猜得出老媽的心思，解釋道：「他是我的計算機老師。」
媽媽一聽，立刻換上另一副表情：「是我們家雪怡的老師啊？這麼晚了還要老師來送回家，我這個做媽媽的真是不好意思。」
「您太客氣了，順道。」
「那您喝杯茶再走吧~」
「謝謝。」
林鈴和姜天翼因為她老哥的緣故自然認識，因此對姜的新身份一點也沒有表現出驚訝。這更讓我確信了「姜這麼做完全是林少文委任的」這種消息的可靠性。
婷婷自從我回來之後，就一直膩在我身旁，幫著我泡茶給姜喝。媽媽來的目的一直沒說，大概是由於事情比較隱諱，有姜這個陌生人在，不方便說出來吧~我默默地坐在旁邊，假裝很認真地聽著媽媽和姜的聊天，其實心神早已經飛到了在姜家看到的那找照片所構築的世界裡面去了。想像著自己穿著一身土黃色的迷彩服，手中拿著一把AK衝鋒鎗，嘴上叼著一根古巴雪茄，酷酷地站在那裡衝著遠方不斷嚎叫著殺過來的敵人掃射。而我的背後，則坐落著一座碩大的土城，城裡的婦女兒童驚恐地望著洞開著的城門，而那些守城的士兵們早以丟下武器落荒而逃了。我一個人站在城門口，叼著雪茄，昂著頭，半瞇著眼，輕蔑地看著那群只敢躲在土堆後面蒼白地叫囂著的敵人，一副睥睨天下一夫當關的氣勢。
我陶醉在自己的戰爭夢中，圓睜著的眼睛看到的已經不是媽媽、姜、婷婷還有林鈴了。
「小怡……小怡……小怡！！」媽媽連呼數聲，我都沒有反應，最後忍不住高聲叫了起來想把我喚醒。
「在，還剩下幾個兄弟？」我驚了一下，醒了過來。
「胡說八道什麼呢？小怡。」媽媽皺著眉頭不滿地責問道。
「啊？啊~！沒，沒說什麼。媽媽，你們繼續說~我聽著呢！呵……呵~~~」我尷尬地解釋道，旁邊的林鈴早已經笑得不行了，婷婷也輕笑著，不過她把嘴摀住，不像林鈴笑得那麼放肆，大概是怕我誤會她在嘲笑我吧~
「還說什麼說，姜老師他要走了，」
「這…這麼快？那我送姜老師下樓。」
「媽，婷婷她們呢？都回去了嗎？」
「是啊，不回去難道在這邊跟我們擠一張小床嗎？」
我把門關上，開始倒水準備上床前的清洗工作。一邊把那雙我見猶憐的六寸「金蓮」放入滾燙的洗腳盆中，我一邊問道：「媽，你急匆匆的趕來，到底為了什麼事啊？」
老媽一邊用洗面奶洗著臉，一邊說道：「還不是為了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
「為了我？我很好啊~沒什麼地方不對啊。」
「你如果知道你哪裡不對，我就不會說你沒良心了。」
「……」
「快點快點，小孩子家家的，別學你老爸賴著腳盆不肯起來。」
「泡腳真的很舒服啊~~」我無奈地用腳布擦乾腳上的水，戀戀不捨的站起來把水倒了去鋪床。
「真是的，被你一打岔，正事都忘了。唔~~~真是舒服。」老媽把我攆走，自己開始享受。
「到底是什麼事啊？打岔的都是你自己耶！」我鑽進被子裡不滿地對老媽抗議著。
「等等再說，先讓我聚精會神的泡一會。」老媽迷起了眼睛。
我¥#·¥%，簡直受不了，我把頭一蒙，裝睡去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就在我真的要見周公的時候，老媽掀起被子鑽了進來，並從後面抱住了側躺著的我的腰。
「乖女兒~~」老媽輕輕喚了一聲。
「嗯？」
「你現在在學校裡面一定不是很方便吧？」
「還好，麻煩是一大堆，不過還能過的下去，」我迷迷糊糊地道。
「媽媽這次來，就是幫你解決這個問題的。」
「嗯？？怎麼解決？」
「跟學校直接說你就是女生。」
「這…這不太好吧？」我的拒絕並不是很堅決。的確，媽媽這樣一做，會幫我省去不少的麻煩，已經幾個月都沒變回去的我，在冬天還好說一點，厚重的大衣遮掩一下就好，可是現在天氣越來越熱，身上的衣服也越來越少，我已經無法遮掩了。那套圖特莫斯三世的裝備，也不再適合我穿。再說了，同學們的反應也並不是很激烈，相當冷感的他們，也許根本就對以前身為男性的我完全沒有任何的印象了吧？
「這樣有什麼不好？就這麼定了吧~~這次，我可是得到你那個頑固的老爸的首肯才過來的。你就看你媽媽的厲害吧！」
「說謊的功夫再厲害又有什麼用？難道還值得欽佩嗎？」
「耶~我就說你這個東西沒有良心吧？我這可是幫你耶~好了，不說了， 睡覺睡覺。」
看著老媽閉上了眼睛，我歎了一口氣，也合上了眼。這樣也挺好，暫時就這樣的過吧~~等我找到變回去的方法後，再改回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老媽就醒了過來，吵嚷著要去學校了。還沒睡飽的我，睡眼惺忪地來到鏡子前，迷迷糊糊地把媽媽遞過來的衣服往自己的身上套。
「好了，刷牙~！」
聽到命令，我又機械性地來到水池邊，閉著眼睛擠牙膏開始刷牙。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我又回到了鏡子前面。搞得像是被老媽催眠了一樣。
「還沒睡醒啊？！」媽媽走過來，把我拍醒。
「痛啊~！」我揉了揉肩膀，看了一下鏡子……
「哇~！我穿成這樣還怎麼見人啊？」鏡子中的自己，上身穿著雪白的毛衣，很寬大的毛衣，我真懷疑是不是媽媽買給我的，袖子很長，長到都看不到自己的手掌，只有手指能伸出袖外。下擺也很長，長得可以當連衣裙來穿了。下身是淺蘭色的緊身低腰牛仔褲，腳上還套了一雙最流行的雪白色高統靴。
媽媽看著我的樣子，笑瞇瞇的點著頭，說道：「林鈴和婷婷那兩個丫頭的眼光真是不錯。這樣真是太漂亮了。」
「媽~~我穿成這樣怎麼出去見人啊？」
「你不穿成這樣怎麼出去見人？」
「……」
「昨天不是都說好了嗎？去學校把你現在的這個身份跟學校說。」
「那身份證呢？身份證怎麼變啊？」我提出一個疑問。
「這些我和你爸都想好了，資料也都帶齊了。總之呢~你在家裡的那張身份證是沒辦法改了，不過學校裡面的可以變。我和你爸單位裡面都出了證明了，這些你就放心吧~~」老媽拿著一把梳子，一邊幫我梳那頭已經披肩的黑髮一邊說道。
「那……那我無話可說了，可是也沒必要把我打扮成這樣啊~~」
「怎麼會沒有必要？當然要給大家造成一個你是『最漂亮的』這種印象咯~~」
「那樣我會很麻煩的啊~~做人低調一點比較好。」
「這樣啊~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偶爾穿一次沒什麼關係的吧？我和林鈴還有婷婷昨天逛了一下午的商店幫你選的。」
哎~~穿就穿吧~~總不能辜負了她們三人的一番盛情拳拳吧？
「好了，喏~~再把這頂帽子戴上，那就完美了。」
「是，是~~」我看著那頂白色的歐洲風情帽，一個頭兩個大。現在的我，就連自己都想把自己吃了，更何況走出這個小天地將會遇到的滿地球的男人呢？
老媽花了半個小時把自己裝扮了一下，還非要把我拉到她旁邊跟她一起照鏡子，然後自我陶醉地說：「嗯，恩，不錯，站在一起不像母女，就像親姐妹一樣。」
暈，哪有人這麼自誇來著的？我從媽媽的手裡把自己的胳膊解放出來，拿上書和鑰匙，說道：「可以走了，媽媽。」
「不去跟婷婷她們打個招呼嗎？」
「沒有必要吧？先去學校好了。」
「你這孩子，對朋友怎麼這麼冷淡？快去打聲招呼。」
「不是啊，去學校來不及啦~~林鈴她們每個禮拜的今天都沒課的。不要打擾人家睡覺了。我們快走吧~~」
「是這樣啊？那好吧~~」
大街上百分之百的回頭率，讓我甚是難受，卻讓老媽極是享受。我把書捧在懷裡，低著頭匆匆趕路。幸虧是早上，行人匆匆趕著上班，沒空多做停留，不然就危險了。
到了學校就直奔校長辦公室，校長還沒來辦公。又直奔教務處，處長呆呆地看了我半天之後才說：「去系裡面開證明，去學生處辦手續，然後再來教務處吧~~」
「這個女孩好漂亮啊~不是我們學校的吧？」老媽在前面昂首闊步，我在後面被學校裡來來往往的學生們指指點點。
「我們學校那麼多學生，你怎麼知道是不是我們學校的？」
「我從來沒見過哎~~有點面熟，但是想不起來了。」
「笨，她就是寒假前在學校裡面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叫雪兒的大美女啊~！我們宿舍裡到處都貼著從雜誌上剪下來的她的照片。」
「我說的吧~~果然是我們學校的。」
……
「雪兒」「大美女」這些詞總在我的耳畔縈繞、在我的腦海中迴盪，像是在嘲笑我似的。老媽回頭見我臉色不愉，放緩了腳步，挽著我的手臂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隨遇而安，放開自己。你是我生的，我都承認你是我的女兒了，你爸爸雖然嘴上沒說，可是也是默許了。怎麼，反倒是你自己不能接受了呢？」
「好難的呀~~！只能說，慢慢在習慣中。總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是彆扭吧？你這孩子，連自己的想法都表達不清楚。」
「呵呵~~媽~~不要嘲笑我。」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一來到系辦公室，就見到了討厭的東西。
姜天翼坐在系辦公室裡面，端著一杯茶，優哉游哉地看著報紙。英語系的王老師坐在他的旁邊，神態很是親膩。姜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仍然翻著報紙看。
這個王老師，在全校也算是小有名氣了，什麼名氣？淫蕩的小有名氣了！
我看得是嚴重的不爽，本來被媽勸說的愁容稍展，現在一股無名火又竄上了心頭。臉立刻沉了下去。
媽媽一進門，看到了姜天翼，上前打招呼：「姜老師。」
姜天翼抬起頭，一看是我媽，立刻站了起來，衝著我媽點了點頭，又看了正氣鼓鼓地盯著他的我一眼，說道：「系主任上課去了，請耐心等待20分鐘吧~~馬上就下課了。」
「好的。雪怡，雪怡？你這個傻孩子，愣在那幹嗎呢？堵在門口讓老師多不方便？快點進來。」
整個辦公室的眼睛都齊刷刷地定格在我臉上，包括那個風騷的王老師。那雙狐媚的眼睛明顯地帶著女人嫉妒時特有的味道。
看！看什麼看~！再看也比你漂亮！！一想到此，我抬起了頭，很不屑地「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走進辦公室。姜天翼拉來兩張會客椅，招呼我們坐下來。
王老師顯然已經不認得我了，看到我坐下，堆起一張笑臉假惺惺地問道：「這麼漂亮的女同學，是我們學校的新生嗎？」
我根本不加理會，心裡面沒來由的難過，鼻子裡充塞著的香水味道也讓我難受的很。老媽看我不說話，為了不駁了老師的面子，代我答道：「不是的，過來處理點問題。我家女兒是貴校大二的學生。」
「哦~~都大二了呀~！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我以前怎麼沒見到過？」
姜天翼道：「來，喝茶。」
「不用了，沒胃口。」我氣道。
「是不口渴吧？」姜天翼笑笑。
「哼~」
「您女兒叫什麼名字呀？」王老師恢復了正容，跟著我媽聊了起來。
「我們家的笨丫頭叫雪怡，我家先生姓李。」
「我不笨！」我抗議道，可不能在這個女人面前丟臉。
「啊？你就是李雪怡啊~~」王老師很驚訝地說道，看她的樣子，恐怕很想說「久仰久仰」呢~
我也在心裡抱拳喊聲「過獎過獎」，疑惑地問道：「你怎麼認識我的？」
「呵呵~你可是我們學校的名人啊~怎麼會不認識呢？」她的話說的雖然親熱，但是仍然掩藏不住嫉妒的神色。
我盯著她的眼睛和她對峙著，分毫不讓。「……忘意的美麗包裝著一個嫉妒的女人……」我看著她，突然的想到這句歌詞。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在路邊攤吃的麻辣燙吃得火氣大了，沒來由的就想發火。
鈴聲的適時響起解了辦公室裡面的尷尬氣氛，系主任是個謝了頂的老頭，戴著一副黑邊酒瓶底大眼鏡抽著煙悠閒地踱步走了進來。
和系主任寒暄了一會，媽媽終於引入正題說明來意，系主任一副老學究的樣子，推了推眼鏡看了我兩眼，說道：「沒問題，不過搞出這麼多事來，你們家長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呀。」
「哎~~有什麼辦法呢？我愛人他思想太封建了~~謝謝您了啊~！」老媽的演技絕對一流，我差點想豎起大拇指來誇獎她了，不過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想必並不是裝的。
「要走了嗎？」事情辦完，準備告辭，姜天翼問道。
「是啊，關你什麼事？」看到姜的那張撲克臉，就一肚子火。
「呵呵~~等等好嗎？把手機借我一下，我的沒電了。」
「不想借~！」
「小怡~」媽媽瞪了我一眼。
我無奈地掏出手機，遞給他：「小心點用，別把嘴靠在上面，別說太久，我沒錢徼費的。」
姜天翼笑笑，接過電話，走出了辦公室，過了兩分鐘，人又回來了，把電話還給了我。
看到他這種神秘的樣子就討厭~！我也不說聲再見，自顧自地走了出去。走出好遠，掏出手機，八卦地想看看他剛才到底打電話給誰的，可是手機裡的通話記錄已經被刪除了。
這個死姜天翼，可惡到極點！！
媽媽趕了上來，問道：「你怎麼了？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在吃醋嗎？」
「別開玩笑了，媽。我是那樣的人嗎？」
「以前的好兒子不會，現在的乖女兒嘛~~難說咯~！」老媽半調侃地說道。
「受不了，我絕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的。」
「喜歡姜天翼嗎？」
「討厭他。」
「呵呵~~」老媽若有所悟。我們一同走進了學生處。
在辦手續的時候，我就覺得好像氣氛有點不對勁了，學生處外面吵雜的聲音好像越來越大。等到辦完手續拿到全新的學生證以後，我以為可以鬆一口氣了，因為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拿著一寸免冠黑白照片加上教務處的證明和學生證，到相應的派出所去，就可以辦一張當地的身份證了。
「你的冰箱裡面除了冰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嗎？」
姜天翼摸了摸下巴，說道：「出去吃好了。」
很隨意的在路邊攤上吃了一點，姜天翼便想送我回家。
「我是瘟神嗎？你幹嗎一副巴不得送我上路的樣子？」我不滿地道。
「早點回家吧~明天還有得忙呢~！」
「那好吧~~不過，我說大哥啊~！既然你都已經做了我大哥了，那麼等到畢業考試的時候是不是可以……」
「我的臉長得很像那種齷齪的人嗎？」
「呵~~呵~~~」我尷尬地笑笑：「那你送我回去吧~~」曾幾何時，我已經完全把這件事當成理所當然的了。
姜天翼笑道：「那你又要受苦了。」
「你不能換個交通工具嗎？」
「黑鳳凰跟了我差不多有十多年了，經久耐用，捨不得丟。」
「原來是古董啊~~應該放進展覽館了。」我抱著書來到車前藉著昏黃的路燈欣賞著這架古董級的自行車。
「不嫌棄的話就忍耐一下吧~」
姜騎得很快，風在耳邊「呼呼」的刮，甚至有些燒汽油的助力車，都被姜的破鳳凰給甩在了身後。
車子在我宿舍的樓下停了下來。姜天翼的呼吸仍然很平穩，只是額頭上沁出不少的汗。對於他如此優秀的體力我是十分的佩服加上萬分的羨慕。拿出紙巾遞給他說道：「上來喝杯茶吧~~」
在過道口發現我的小窩的門半掩著，燈光從門內洩了出來。姜天翼說道：「看來你有客人在，那我不太方便打擾，還是先回去吧。」
「沒什麼，我出門前是鎖門的，所以應該是林鈴或者婷婷這兩個丫頭吧~~你不知道，我這門鎖對她們倆來說，簡直就是空氣。」
姜天翼禮貌性的笑笑，跟著我來到門口。
小窩內傳來幾個熟悉的聲音在互相談笑著，甚是開懷。我領著姜進了門。
「薛義姐回來了。」聽到我的門吱呀一響，婷婷立刻條件反射一般的說道。
聽到婷婷的話，屋裡的人立刻都跑到了門口，真是讓我有種被迎接的受寵若驚感。
「媽~~~~媽？你怎麼會來的？」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接著道：「都沒打電話給我讓我來接你啊~」
「呵呵~~」媽媽微笑著：「我上了火車，才發現把你的手機號碼忘了，好在我也來過你的宿舍了，就直接打車過來了。咦？你後面的是？」
媽媽把目光射向我的身後，姜天翼微微頷首，說道：「我姓姜。」
媽媽沒見過姜天翼，愣了一下，隨即嗔怪地白了我一眼，我大概猜得出老媽的心思，解釋道：「他是我的計算機老師。」
媽媽一聽，立刻換上另一副表情：「是我們家雪怡的老師啊？這麼晚了還要老師來送回家，我這個做媽媽的真是不好意思。」
「您太客氣了，順道。」
「那您喝杯茶再走吧~」
「謝謝。」
林鈴和姜天翼因為她老哥的緣故自然認識，因此對姜的新身份一點也沒有表現出驚訝。這更讓我確信了「姜這麼做完全是林少文委任的」這種消息的可靠性。
婷婷自從我回來之後，就一直膩在我身旁，幫著我泡茶給姜喝。媽媽來的目的一直沒說，大概是由於事情比較隱諱，有姜這個陌生人在，不方便說出來吧~我默默地坐在旁邊，假裝很認真地聽著媽媽和姜的聊天，其實心神早已經飛到了在姜家看到的那找照片所構築的世界裡面去了。想像著自己穿著一身土黃色的迷彩服，手中拿著一把AK衝鋒鎗，嘴上叼著一根古巴雪茄，酷酷地站在那裡衝著遠方不斷嚎叫著殺過來的敵人掃射。而我的背後，則坐落著一座碩大的土城，城裡的婦女兒童驚恐地望著洞開著的城門，而那些守城的士兵們早以丟下武器落荒而逃了。我一個人站在城門口，叼著雪茄，昂著頭，半瞇著眼，輕蔑地看著那群只敢躲在土堆後面蒼白地叫囂著的敵人，一副睥睨天下一夫當關的氣勢。
我陶醉在自己的戰爭夢中，圓睜著的眼睛看到的已經不是媽媽、姜、婷婷還有林鈴了。
「小怡……小怡……小怡！！」媽媽連呼數聲，我都沒有反應，最後忍不住高聲叫了起來想把我喚醒。
「在，還剩下幾個兄弟？」我驚了一下，醒了過來。
「胡說八道什麼呢？小怡。」媽媽皺著眉頭不滿地責問道。
「啊？啊~！沒，沒說什麼。媽媽，你們繼續說~我聽著呢！呵……呵~~~」我尷尬地解釋道，旁邊的林鈴早已經笑得不行了，婷婷也輕笑著，不過她把嘴摀住，不像林鈴笑得那麼放肆，大概是怕我誤會她在嘲笑我吧~
「還說什麼說，姜老師他要走了，」
「這…這麼快？那我送姜老師下樓。」
「媽，婷婷她們呢？都回去了嗎？」
「是啊，不回去難道在這邊跟我們擠一張小床嗎？」
我把門關上，開始倒水準備上床前的清洗工作。一邊把那雙我見猶憐的六寸「金蓮」放入滾燙的洗腳盆中，我一邊問道：「媽，你急匆匆的趕來，到底為了什麼事啊？」
老媽一邊用洗面奶洗著臉，一邊說道：「還不是為了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
「為了我？我很好啊~沒什麼地方不對啊。」
「你如果知道你哪裡不對，我就不會說你沒良心了。」
「……」
「快點快點，小孩子家家的，別學你老爸賴著腳盆不肯起來。」
「泡腳真的很舒服啊~~」我無奈地用腳布擦乾腳上的水，戀戀不捨的站起來把水倒了去鋪床。
「真是的，被你一打岔，正事都忘了。唔~~~真是舒服。」老媽把我攆走，自己開始享受。
「到底是什麼事啊？打岔的都是你自己耶！」我鑽進被子裡不滿地對老媽抗議著。
「等等再說，先讓我聚精會神的泡一會。」老媽迷起了眼睛。
我¥#·¥%，簡直受不了，我把頭一蒙，裝睡去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就在我真的要見周公的時候，老媽掀起被子鑽了進來，並從後面抱住了側躺著的我的腰。
「乖女兒~~」老媽輕輕喚了一聲。
「嗯？」
「你現在在學校裡面一定不是很方便吧？」
「還好，麻煩是一大堆，不過還能過的下去，」我迷迷糊糊地道。
「媽媽這次來，就是幫你解決這個問題的。」
「嗯？？怎麼解決？」
「跟學校直接說你就是女生。」
「這…這不太好吧？」我的拒絕並不是很堅決。的確，媽媽這樣一做，會幫我省去不少的麻煩，已經幾個月都沒變回去的我，在冬天還好說一點，厚重的大衣遮掩一下就好，可是現在天氣越來越熱，身上的衣服也越來越少，我已經無法遮掩了。那套圖特莫斯三世的裝備，也不再適合我穿。再說了，同學們的反應也並不是很激烈，相當冷感的他們，也許根本就對以前身為男性的我完全沒有任何的印象了吧？
「這樣有什麼不好？就這麼定了吧~~這次，我可是得到你那個頑固的老爸的首肯才過來的。你就看你媽媽的厲害吧！」
「說謊的功夫再厲害又有什麼用？難道還值得欽佩嗎？」
「耶~我就說你這個東西沒有良心吧？我這可是幫你耶~好了，不說了， 睡覺睡覺。」
看著老媽閉上了眼睛，我歎了一口氣，也合上了眼。這樣也挺好，暫時就這樣的過吧~~等我找到變回去的方法後，再改回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老媽就醒了過來，吵嚷著要去學校了。還沒睡飽的我，睡眼惺忪地來到鏡子前，迷迷糊糊地把媽媽遞過來的衣服往自己的身上套。
「好了，刷牙~！」
聽到命令，我又機械性地來到水池邊，閉著眼睛擠牙膏開始刷牙。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我又回到了鏡子前面。搞得像是被老媽催眠了一樣。
「還沒睡醒啊？！」媽媽走過來，把我拍醒。
「痛啊~！」我揉了揉肩膀，看了一下鏡子……
「哇~！我穿成這樣還怎麼見人啊？」鏡子中的自己，上身穿著雪白的毛衣，很寬大的毛衣，我真懷疑是不是媽媽買給我的，袖子很長，長到都看不到自己的手掌，只有手指能伸出袖外。下擺也很長，長得可以當連衣裙來穿了。下身是淺蘭色的緊身低腰牛仔褲，腳上還套了一雙最流行的雪白色高統靴。
媽媽看著我的樣子，笑瞇瞇的點著頭，說道：「林鈴和婷婷那兩個丫頭的眼光真是不錯。這樣真是太漂亮了。」
「媽~~我穿成這樣怎麼出去見人啊？」
「你不穿成這樣怎麼出去見人？」
「……」
「昨天不是都說好了嗎？去學校把你現在的這個身份跟學校說。」
「那身份證呢？身份證怎麼變啊？」我提出一個疑問。
「這些我和你爸都想好了，資料也都帶齊了。總之呢~你在家裡的那張身份證是沒辦法改了，不過學校裡面的可以變。我和你爸單位裡面都出了證明了，這些你就放心吧~~」老媽拿著一把梳子，一邊幫我梳那頭已經披肩的黑髮一邊說道。
「那……那我無話可說了，可是也沒必要把我打扮成這樣啊~~」
「怎麼會沒有必要？當然要給大家造成一個你是『最漂亮的』這種印象咯~~」
「那樣我會很麻煩的啊~~做人低調一點比較好。」
「這樣啊~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偶爾穿一次沒什麼關係的吧？我和林鈴還有婷婷昨天逛了一下午的商店幫你選的。」
哎~~穿就穿吧~~總不能辜負了她們三人的一番盛情拳拳吧？
「好了，喏~~再把這頂帽子戴上，那就完美了。」
「是，是~~」我看著那頂白色的歐洲風情帽，一個頭兩個大。現在的我，就連自己都想把自己吃了，更何況走出這個小天地將會遇到的滿地球的男人呢？
老媽花了半個小時把自己裝扮了一下，還非要把我拉到她旁邊跟她一起照鏡子，然後自我陶醉地說：「嗯，恩，不錯，站在一起不像母女，就像親姐妹一樣。」
暈，哪有人這麼自誇來著的？我從媽媽的手裡把自己的胳膊解放出來，拿上書和鑰匙，說道：「可以走了，媽媽。」
「不去跟婷婷她們打個招呼嗎？」
「沒有必要吧？先去學校好了。」
「你這孩子，對朋友怎麼這麼冷淡？快去打聲招呼。」
「不是啊，去學校來不及啦~~林鈴她們每個禮拜的今天都沒課的。不要打擾人家睡覺了。我們快走吧~~」
「是這樣啊？那好吧~~」
大街上百分之百的回頭率，讓我甚是難受，卻讓老媽極是享受。我把書捧在懷裡，低著頭匆匆趕路。幸虧是早上，行人匆匆趕著上班，沒空多做停留，不然就危險了。
到了學校就直奔校長辦公室，校長還沒來辦公。又直奔教務處，處長呆呆地看了我半天之後才說：「去系裡面開證明，去學生處辦手續，然後再來教務處吧~~」
「這個女孩好漂亮啊~不是我們學校的吧？」老媽在前面昂首闊步，我在後面被學校裡來來往往的學生們指指點點。
「我們學校那麼多學生，你怎麼知道是不是我們學校的？」
「我從來沒見過哎~~有點面熟，但是想不起來了。」
「笨，她就是寒假前在學校裡面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叫雪兒的大美女啊~！我們宿舍裡到處都貼著從雜誌上剪下來的她的照片。」
「我說的吧~~果然是我們學校的。」
……
「雪兒」「大美女」這些詞總在我的耳畔縈繞、在我的腦海中迴盪，像是在嘲笑我似的。老媽回頭見我臉色不愉，放緩了腳步，挽著我的手臂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隨遇而安，放開自己。你是我生的，我都承認你是我的女兒了，你爸爸雖然嘴上沒說，可是也是默許了。怎麼，反倒是你自己不能接受了呢？」
「好難的呀~~！只能說，慢慢在習慣中。總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是彆扭吧？你這孩子，連自己的想法都表達不清楚。」
「呵呵~~媽~~不要嘲笑我。」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一來到系辦公室，就見到了討厭的東西。
姜天翼坐在系辦公室裡面，端著一杯茶，優哉游哉地看著報紙。英語系的王老師坐在他的旁邊，神態很是親膩。姜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仍然翻著報紙看。
這個王老師，在全校也算是小有名氣了，什麼名氣？淫蕩的小有名氣了！
我看得是嚴重的不爽，本來被媽勸說的愁容稍展，現在一股無名火又竄上了心頭。臉立刻沉了下去。
媽媽一進門，看到了姜天翼，上前打招呼：「姜老師。」
姜天翼抬起頭，一看是我媽，立刻站了起來，衝著我媽點了點頭，又看了正氣鼓鼓地盯著他的我一眼，說道：「系主任上課去了，請耐心等待20分鐘吧~~馬上就下課了。」
「好的。雪怡，雪怡？你這個傻孩子，愣在那幹嗎呢？堵在門口讓老師多不方便？快點進來。」
整個辦公室的眼睛都齊刷刷地定格在我臉上，包括那個風騷的王老師。那雙狐媚的眼睛明顯地帶著女人嫉妒時特有的味道。
看！看什麼看~！再看也比你漂亮！！一想到此，我抬起了頭，很不屑地「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走進辦公室。姜天翼拉來兩張會客椅，招呼我們坐下來。
王老師顯然已經不認得我了，看到我坐下，堆起一張笑臉假惺惺地問道：「這麼漂亮的女同學，是我們學校的新生嗎？」
我根本不加理會，心裡面沒來由的難過，鼻子裡充塞著的香水味道也讓我難受的很。老媽看我不說話，為了不駁了老師的面子，代我答道：「不是的，過來處理點問題。我家女兒是貴校大二的學生。」
「哦~~都大二了呀~！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我以前怎麼沒見到過？」
姜天翼道：「來，喝茶。」
「不用了，沒胃口。」我氣道。
「是不口渴吧？」姜天翼笑笑。
「哼~」
「您女兒叫什麼名字呀？」王老師恢復了正容，跟著我媽聊了起來。
「我們家的笨丫頭叫雪怡，我家先生姓李。」
「我不笨！」我抗議道，可不能在這個女人面前丟臉。
「啊？你就是李雪怡啊~~」王老師很驚訝地說道，看她的樣子，恐怕很想說「久仰久仰」呢~
我也在心裡抱拳喊聲「過獎過獎」，疑惑地問道：「你怎麼認識我的？」
「呵呵~你可是我們學校的名人啊~怎麼會不認識呢？」她的話說的雖然親熱，但是仍然掩藏不住嫉妒的神色。
我盯著她的眼睛和她對峙著，分毫不讓。「……忘意的美麗包裝著一個嫉妒的女人……」我看著她，突然的想到這句歌詞。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在路邊攤吃的麻辣燙吃得火氣大了，沒來由的就想發火。
鈴聲的適時響起解了辦公室裡面的尷尬氣氛，系主任是個謝了頂的老頭，戴著一副黑邊酒瓶底大眼鏡抽著煙悠閒地踱步走了進來。
和系主任寒暄了一會，媽媽終於引入正題說明來意，系主任一副老學究的樣子，推了推眼鏡看了我兩眼，說道：「沒問題，不過搞出這麼多事來，你們家長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呀。」
「哎~~有什麼辦法呢？我愛人他思想太封建了~~謝謝您了啊~！」老媽的演技絕對一流，我差點想豎起大拇指來誇獎她了，不過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想必並不是裝的。
「要走了嗎？」事情辦完，準備告辭，姜天翼問道。
「是啊，關你什麼事？」看到姜的那張撲克臉，就一肚子火。
「呵呵~~等等好嗎？把手機借我一下，我的沒電了。」
「不想借~！」
「小怡~」媽媽瞪了我一眼。
我無奈地掏出手機，遞給他：「小心點用，別把嘴靠在上面，別說太久，我沒錢徼費的。」
姜天翼笑笑，接過電話，走出了辦公室，過了兩分鐘，人又回來了，把電話還給了我。
看到他這種神秘的樣子就討厭~！我也不說聲再見，自顧自地走了出去。走出好遠，掏出手機，八卦地想看看他剛才到底打電話給誰的，可是手機裡的通話記錄已經被刪除了。
這個死姜天翼，可惡到極點！！
媽媽趕了上來，問道：「你怎麼了？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在吃醋嗎？」
「別開玩笑了，媽。我是那樣的人嗎？」
「以前的好兒子不會，現在的乖女兒嘛~~難說咯~！」老媽半調侃地說道。
「受不了，我絕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的。」
「喜歡姜天翼嗎？」
「討厭他。」
「呵呵~~」老媽若有所悟。我們一同走進了學生處。
在辦手續的時候，我就覺得好像氣氛有點不對勁了，學生處外面吵雜的聲音好像越來越大。等到辦完手續拿到全新的學生證以後，我以為可以鬆一口氣了，因為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拿著一寸免冠黑白照片加上教務處的證明和學生證，到相應的派出所去，就可以辦一張當地的身份證了。
# 82
從學生處裡面出來才知道發生了什麼荒謬的事情。十幾個看上去十分無聊的男生圍在學生處的外面。看他們翹首期盼的模樣，一度讓我以為，是哪個當紅的影視明星到了我們學校來了咧，讓我也是一陣的期待。
但是，當我發現他們翹首期盼的對象原來就是我自己的時候，期待變成了恐懼。然而，他們把門口給封堵的嚴嚴實實的，讓我和老媽不得不硬著頭皮從他們人群中穿過。
「這就是那個李雪怡嗎？真人比雜誌上的封面還漂亮。」
「真的很漂亮。」
「是哦~很漂亮。」
「很漂亮……」
只有這一個形容詞了嗎？我悲哀地想著。以前是男生的時候，我是一無事處。現在的我，變成了這副模樣，卻仍然是一個除了漂亮外一無事處的我嗎？現在回過頭來想想，的確也真的是這樣哦~除了臉上的這層皮，除了臉上這層光鮮靚麗到連身為主人的自己也頭暈目眩的皮之外，我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吸引別人的？
蒲松林寫了個《畫皮》，現在越看越像是專門為我而寫的。除了外相之外，我還擁有什麼？朋友？如果不是雪怡而是以前的那個薛義，我會有幾個朋友？不會有的，真的不會有的。
媽媽拉了我一把，我從傷感中回復了過來，看了媽媽一眼，媽媽努努嘴，意指前方。我剛準備看老媽指的到底是什麼，卻被幾個大膽的男生圍住了。
「雪怡~~我是你的忠實支持者~！你真的好漂亮。」
剛為「漂亮」這個詞感到心煩加頭疼，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還敢跑過來湊熱鬧。我額頭上冒個「#」字，努力克制住自己，問道：「你到底支持我什麼呢？」
「支持你……呃~~~~不管什麼都支持你！」對方抓了抓腦袋，猶豫了一會後才做出回答。
我受不了他們這種白癡的行為，忍不住把心中的不滿發洩了出來。我高聲喊道：「那還真是令人感動呢~我既沒拍過什麼電視電影，又沒去參選人大代表，你們就說要支持我，但是你們卻不知道到底支持我什麼地方，因為，我只是一個一無事處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地方值得你們支持的……」
我話未說完，一聲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雪怡……」
我望向聲音的源頭，卻發現林少文正向我走來，而他的寶馬車，就停在教學大樓的外面。
我被他的一聲喊叫打斷了話頭，看著他那張陽光般開心的臉，想發火也發不出來。換了換表情，撥開人群拉著老媽向他靠攏。
「你怎麼來了？」我不解地問道。
「上車再說吧~~」林少文環顧了一下四周，準備摟住我的肩膀送我上車。我微微讓了一下，林少文一驚，把手又縮了回去。
「那個就是李雪怡的男朋友嗎？」
「嚴重不爽，為什麼漂亮的女孩子都會找有錢的男人？」
「那個男人才配不上我的雪怡呢~」
「什麼叫你的雪怡？你小子欠K啊？」
……
隔著車窗玻璃，甚感無趣地看著外面的「狗咬狗」，那幾個男生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捉對「撕殺」了起來。林少文也上了車，把車開離學校。
「雪怡~你今天怎麼打扮成這樣？」林少文不斷地從後視鏡中看我，一邊問道。
我摘下帽子，將頭靠在車窗上，感受著車窗微微的震動給頭部帶來的舒爽感，一邊無力地回答道：「還不是我媽硬逼我穿這樣的。喂~你專心點開車，別東張西望的。」
林少文關心的問道：「怎麼了？生病了嗎？」
媽媽一聽「生病」這兩個字，立刻從副駕駛座上轉過頭來關切地看著我，我說道：「沒事，媽，有點累罷了。」
媽媽笑笑，看出我的確沒什麼病，至少生理上沒什麼病，於是把頭轉了回去，對著林少文說道：「怎麼樣？我今天為我們家小怡準備的衣服如何？」
「恩~~伯母的眼光真是不錯，雪怡以前穿的衣服，太男孩子氣了，雖然有不同的味道，不過絕對沒有像今天這麼可愛過。」林少文如是說。
「那是當然的，我的女兒嘛~~」媽媽喜滋滋地把林鈴和婷婷的功勞據為己有。
「媽~~」我不滿的咳嗽兩聲。
「對了，你們準備去哪？」林少文問道。
「載我們去派出所辦理身份證。」
「好的。」
我看著車外飛逝的景物和人潮，這大街上來來往往的紅男綠女，從不忘帶出門的是面無表情，他們都有一個假面具，不過他們的假面具絕對沒有我的來得堅實，假得連自己都拆不下來的面具，可怕的是，我還一步步地被這假面具同化著。
拿著嶄新的身份證，望著那張並沒有笑，但是卻到處都充滿了笑意的一寸免冠照片，雖然是黑白的，可是卻仍然能讓別人感受到絢麗繽紛的色彩，微微翹起的嘴角總能帶給人甜蜜的享受。我歎了一口氣，用大拇指捏住「性別：」後面的那個「女」字。揣進了錢包裡。
「你們還有什麼事要辦嗎？你們要去哪我這個專職司機就送你們去哪~」林少文打趣道。
「呵呵~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媽媽雖然這麼說，可是卻沒有一點「麻煩你」的意思。
「不會，不會，呵呵~今天正好沒什麼事嘛~~我看雪怡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太好。不然我送你們到哪裡逛逛？」
「你真是太客氣了，你就把我在前面放下來吧~反正離家也不遠了。哎~~做父母的總會跟兒女有代溝，還是你們年輕人互相聊聊比較好。」
「去哪？」對著我媽揮了揮手，林少文又問道。
「很煩哎~~你已經問了多少遍了？你想去哪就去哪~不用問我。」我不耐煩地道。
「那就去喝杯咖啡吧~」
林少文把車停在了一座很高檔的咖啡店門口。服務員把玻璃門拉了開來歡迎我們進去，輕柔的音樂從門裡飄了出來。
「請問兩位喝點什麼？」
「給我一杯藍山，雪怡呢？」
「隨便。」
「卡布契諾吧~~適合像您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喝。」服務員推薦道。
「隨便。」我單手托腮，漫無目的地看著窗外。
「那就這樣吧~~」
「今天早上我接了一個電話，看到號碼的時候讓我興奮了半天，聽到聲音後卻很是失望，聽完內容後又極度的擔心。不過，現在一切都好了。」林少文笑瞇瞇地說道。
「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把頭轉過來看著他。
「哈哈~~我是說早上接到電話，看號碼是你打來的，心想你主動打電話來找我，甚是難得，所以興奮了半天。接到電話後卻嚇了一跳，因為電話裡面傳來的是男人的聲音，不過在聽了電話的內容之後，我就十分的擔心，所以放下手頭的事情趕快過來了。」林少文解釋道。
「靠~姜拿我的電話原來是去給你通風報信啊？」我這才明白姜拿我的電話的用意，我倒不是氣他打電話給林少文，而是氣他什麼事都搞神秘主義。
「女孩子說話不要那麼粗魯啦~」林少文微笑著抱怨道。
「男女平等，誰規定粗話一定得男生來說？」
「呃~~話不是這麼說的啦~~那個……你看我，我就從來不說粗話髒話。」
「我怎麼能和你比？」服務生已經把咖啡端了上來，我也不好跟他多做辯駁。
林少啜飲了一口藍山，盯著我看，卻見我只是把熱氣騰騰的咖啡捧在手中，卻並不去喝，問道：「怎麼了？不好喝嗎？」
「不是，」我搖了搖頭，很奇怪的感覺，捧著咖啡腦袋裡面卻浮現出一段話來：「只是想起一段話來。」
「什麼話？」
「當人類飲用酒和茶這種琥珀色的透明飲料時，文明是健全的；當人類飲用咖啡和可樂這種泥水色的飲料時，文明就不健全了。」
「哈哈哈~~你受到姜的毒害已經很深了哦~」
「哎耶？他經常跟你說這些話麼？」
「也不是經常啦~~通常是跟他一起喝酒的時候，他就會發表一些有違常理的怪論。」
「哦~這樣啊~」我嗅了一口咖啡的香味~把杯子放了下來。
「怎麼了？還是不想喝嗎？」
我點點頭，說道：「恩~沒來由的就不想喝了，換一杯牛奶給我吧~~要像奶油一樣甜的，但是別像奶油一樣的膩人。」
見到我總算主動做了一點要求，林少文笑了起來，招來服務生，把我的要求說了出來。
「少文~」我輕輕喚了一聲。
「嗯？」林少文呆呆地看著我。
「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呢？」我眼神迷離地看著他。
「因為我喜歡你啊。」
「那你為什麼喜歡我呢？」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哎~我換個問法吧~不然又變成大話西遊的對白了。你喜歡我什麼地方？我那張漂亮的臉？曲線玲瓏的身材？」
林少文聽後，伸出手來想握住我的手，輕輕碰了一下，立刻像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低著頭偷偷看我一眼，見我沒有什麼反感，緊緊握住。
握住就握住吧~~我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滾燙的手心灼燒著。
「你漂亮的臉？曲線玲瓏的身材？不~那些都不是我所在意的。說老實話，我見過不少的美女，好多影視紅星都會跑到我們公司來拉贊助，當然不乏那種投……咳咳……你懂我意思。我都一一拒絕了，因為她們只有一個空洞的外殼。」
「我懂你的意思。其實，我也跟她們一樣，只有這個空洞的外殼。」
「不，你不一樣的。」林少文攥緊了拳頭，把我的手勒得生疼。
我把手回抽，卻抽不動。只好開口道：「你激動什麼啊？弄疼我了！」
林少文急忙道歉，降下了手上的壓力，卻仍然緊緊握著，說道：「你是不一樣的，我一開始看到你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那時的你在我眼裡，只不過是我妹妹的一個漂亮的朋友，不過她有好多漂亮的同學。真正讓我注意到你的，是你的行為。你為了小濤而去那家公司的事，我是既想破口大罵你這個傻瓜，又忍不住為了這件事而感動。人是一種很奇妙的動物，我的心僅僅因為這一件事就被你俘虜了。我爸爸知道了這件事，也是極力的贊同我，還說這樣的女孩子現在不多了。」
「可是，你沒弄明白我的意思。現在的我，不是原來的我……」
「現在的你，當然不是以前的你……」
「我的意思是說……原來的那個我和現在的那個我，他們……這個……」我摸了摸鼻子，又抓了抓頭髮，愣了半晌：「我也不知道我想說什麼了。」思維混亂ing……我的語言組織能力差到連我自己也忍受不了的地步了。
「呵呵~你真可愛~！」
「我才不可愛咧！」
「你很困惑嗎？」
「困惑？對~~我知道我想說什麼了。」我像靈光一閃一樣，大腦從蕩機狀態又回復了過來：「我意思是說，我是一個一無事處的人，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沒有了這張漂亮的臉，沒有了現在的這副樣子，我將一無所有，沒有朋友沒有人關心。」
「比如說毀容是嗎？」
「毀容？對，哦，不，……也不是，哎呀！剛理清的思路又被你搞混亂了。」
林少文笑笑，放開了我的手，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拍了拍我的肩膀，柔聲道：「別想太多了，別人怎麼樣我不知道。我的話，的確會受點影響，不過跟我的愛相比較，那點影響，只是毛毛雨罷了，只能沾濕頭髮而已。」
「還是會有影響啊？」
「我說的是真心話，你知道的~~~」
我看著他，默默點點頭，站了起來。
「牛奶還沒喝呢~就要走了嗎？」林少文問道。
「啊？哦，我看你喝完了又站起來，還以為要走了呢~牛奶可以打包帶路上喝嗎？」
「哈哈~盡說傻話，不過值得一試哦~~服務員……」
我捧著牛奶心滿意足地吸著。寶馬停在紅燈的十字路口的時候，斑馬線上的行人紛紛向我們行來注目禮。
回到我的小窩時，老媽已經把我的小窩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
「這麼快就回來啦？」
「你還想要多久啊？難道在外面過一夜嗎？」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女孩子是不能這麼隨便的。」
「知道啦，知道啦~~」也許是熱牛奶下肚了吧~反正比一開始的時候心情好很多，剛才的那句話只不過沒經過大腦思考的順口胡謅罷了。
「少文怎麼沒上來坐坐啊？」
「少文少文的，沒必要叫那麼熱情吧？他說他還要趕回公司處理一些公務，晚上想來請我們吃飯。」
「當然了，他可是最有希望成為我的好女婿的人選。乖女婿就是懂事，懂得為我接風洗塵。」老媽又喜滋滋了。
「暈~~老媽，大白天的就做夢了啊？」
「哎呀，對了，對了，剛才我把門口打掃的時候看到婷婷了，不過她的心情好像跟你一樣也不是太好，眼睛紅紅的，跟小兔子似的，一臉委屈的樣子，問我你在不在家，我說不在她就走了，我問她怎麼回事她什麼都不肯說。你去看看吧~這丫頭好像就聽你一個人的。」
「嗯，我去看看她。媽，你喝嗎？」我把吸了一半的牛奶遞給媽媽。
「去，去，我才不喝你的口水呢~~自己喝吧~~」說完，老媽又拿著抹布抹著已經一塵不染的椅子。
……
「婷婷……開門，我是薛義~~」我敲響了她們的房門。
「哦，薛…薛義姐~~你等等，我馬上就來了。」聲音有些沙啞，老媽說的沒錯，婷婷在哭。
門打開了，婷婷哭得眼圈紅紅的，眼瞼都有點腫起來了，淚痕雖然被擦拭過哦，不過仍然隱約可見。
「發生了什麼事？婷婷，誰欺負你了？」我摸著婷婷的臉心疼地問道。
「薛義姐~~~~~~~」婷婷大概受不了我的這種溫柔，本來就一抽一抽的鼻子突然一酸，黃河又決堤了。
我把婷婷攬進懷裡，讓婷婷趴在我肩膀上哭了好久，哭聲聽久了，也勾起了自己的傷心事，不禁也陪著她一起落淚。
哭了不知道多久，婷婷漸漸止住了抽泣，心情舒暢了少許，問我道：「薛義姐，你幹什麼陪著我一起哭啊？」
「因為婷婷難過，所以我也難過啊。婷婷在哭，我也因為婷婷而哭啊。那，婷婷，你為什麼會哭呢？」
「薛義姐，我又遇到那個大壞蛋了。」
「哪個大壞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黃向榮！」
「黃向榮？」我腦袋冒出了幾個問號。
「上次在家門口欺負我的那個壞蛋啊，薛義姐還幫我教訓他的呢~！」
「啊~~~是那個垃圾啊~？！他又怎麼欺負你了？」我突然想了起來，實在是不好意思，哪是教訓了人家，明明是被人家教訓了一頓。（詳見第三十七章）
「5555~~~我好害怕~~我不想再去學校了~！」婷婷又撲在我懷裡。
「暈，這樣怎麼行？會耽誤學業的~！不能這樣！！」我嚴肅地說道。
「不過，讓你一個人上學放學的確也不安全……唔~~~」我思考著對策。
「薛義姐~~乾脆我轉到你們學校去算啦~！」
「不行！我絕對不允許~！」我義正嚴詞（汗一個~！）地拒絕道，接著說道：「放心吧~~我想到主意了，婷婷，以後你上學放學我都去接送你，這樣那個壞傢伙就不敢亂來了吧？」
「真的嗎？」婷婷哭得紅通通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開心地問道。
「那當然了~~！哼哼~~~好久沒有大反派登場了~~差點讓我鬱悶死。正好拿那個垃圾試試刀！」我豪氣干雲地說道，同時捏自己的手指，指關節沒捏響，卻差點把眼淚捏出來，強忍著手痛，「哈哈」大笑著讓婷婷放心。卻已然忘了，曾經對戰的結果我並不是勝利的那一方
但是，當我發現他們翹首期盼的對象原來就是我自己的時候，期待變成了恐懼。然而，他們把門口給封堵的嚴嚴實實的，讓我和老媽不得不硬著頭皮從他們人群中穿過。
「這就是那個李雪怡嗎？真人比雜誌上的封面還漂亮。」
「真的很漂亮。」
「是哦~很漂亮。」
「很漂亮……」
只有這一個形容詞了嗎？我悲哀地想著。以前是男生的時候，我是一無事處。現在的我，變成了這副模樣，卻仍然是一個除了漂亮外一無事處的我嗎？現在回過頭來想想，的確也真的是這樣哦~除了臉上的這層皮，除了臉上這層光鮮靚麗到連身為主人的自己也頭暈目眩的皮之外，我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吸引別人的？
蒲松林寫了個《畫皮》，現在越看越像是專門為我而寫的。除了外相之外，我還擁有什麼？朋友？如果不是雪怡而是以前的那個薛義，我會有幾個朋友？不會有的，真的不會有的。
媽媽拉了我一把，我從傷感中回復了過來，看了媽媽一眼，媽媽努努嘴，意指前方。我剛準備看老媽指的到底是什麼，卻被幾個大膽的男生圍住了。
「雪怡~~我是你的忠實支持者~！你真的好漂亮。」
剛為「漂亮」這個詞感到心煩加頭疼，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還敢跑過來湊熱鬧。我額頭上冒個「#」字，努力克制住自己，問道：「你到底支持我什麼呢？」
「支持你……呃~~~~不管什麼都支持你！」對方抓了抓腦袋，猶豫了一會後才做出回答。
我受不了他們這種白癡的行為，忍不住把心中的不滿發洩了出來。我高聲喊道：「那還真是令人感動呢~我既沒拍過什麼電視電影，又沒去參選人大代表，你們就說要支持我，但是你們卻不知道到底支持我什麼地方，因為，我只是一個一無事處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地方值得你們支持的……」
我話未說完，一聲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雪怡……」
我望向聲音的源頭，卻發現林少文正向我走來，而他的寶馬車，就停在教學大樓的外面。
我被他的一聲喊叫打斷了話頭，看著他那張陽光般開心的臉，想發火也發不出來。換了換表情，撥開人群拉著老媽向他靠攏。
「你怎麼來了？」我不解地問道。
「上車再說吧~~」林少文環顧了一下四周，準備摟住我的肩膀送我上車。我微微讓了一下，林少文一驚，把手又縮了回去。
「那個就是李雪怡的男朋友嗎？」
「嚴重不爽，為什麼漂亮的女孩子都會找有錢的男人？」
「那個男人才配不上我的雪怡呢~」
「什麼叫你的雪怡？你小子欠K啊？」
……
隔著車窗玻璃，甚感無趣地看著外面的「狗咬狗」，那幾個男生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捉對「撕殺」了起來。林少文也上了車，把車開離學校。
「雪怡~你今天怎麼打扮成這樣？」林少文不斷地從後視鏡中看我，一邊問道。
我摘下帽子，將頭靠在車窗上，感受著車窗微微的震動給頭部帶來的舒爽感，一邊無力地回答道：「還不是我媽硬逼我穿這樣的。喂~你專心點開車，別東張西望的。」
林少文關心的問道：「怎麼了？生病了嗎？」
媽媽一聽「生病」這兩個字，立刻從副駕駛座上轉過頭來關切地看著我，我說道：「沒事，媽，有點累罷了。」
媽媽笑笑，看出我的確沒什麼病，至少生理上沒什麼病，於是把頭轉了回去，對著林少文說道：「怎麼樣？我今天為我們家小怡準備的衣服如何？」
「恩~~伯母的眼光真是不錯，雪怡以前穿的衣服，太男孩子氣了，雖然有不同的味道，不過絕對沒有像今天這麼可愛過。」林少文如是說。
「那是當然的，我的女兒嘛~~」媽媽喜滋滋地把林鈴和婷婷的功勞據為己有。
「媽~~」我不滿的咳嗽兩聲。
「對了，你們準備去哪？」林少文問道。
「載我們去派出所辦理身份證。」
「好的。」
我看著車外飛逝的景物和人潮，這大街上來來往往的紅男綠女，從不忘帶出門的是面無表情，他們都有一個假面具，不過他們的假面具絕對沒有我的來得堅實，假得連自己都拆不下來的面具，可怕的是，我還一步步地被這假面具同化著。
拿著嶄新的身份證，望著那張並沒有笑，但是卻到處都充滿了笑意的一寸免冠照片，雖然是黑白的，可是卻仍然能讓別人感受到絢麗繽紛的色彩，微微翹起的嘴角總能帶給人甜蜜的享受。我歎了一口氣，用大拇指捏住「性別：」後面的那個「女」字。揣進了錢包裡。
「你們還有什麼事要辦嗎？你們要去哪我這個專職司機就送你們去哪~」林少文打趣道。
「呵呵~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媽媽雖然這麼說，可是卻沒有一點「麻煩你」的意思。
「不會，不會，呵呵~今天正好沒什麼事嘛~~我看雪怡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太好。不然我送你們到哪裡逛逛？」
「你真是太客氣了，你就把我在前面放下來吧~反正離家也不遠了。哎~~做父母的總會跟兒女有代溝，還是你們年輕人互相聊聊比較好。」
「去哪？」對著我媽揮了揮手，林少文又問道。
「很煩哎~~你已經問了多少遍了？你想去哪就去哪~不用問我。」我不耐煩地道。
「那就去喝杯咖啡吧~」
林少文把車停在了一座很高檔的咖啡店門口。服務員把玻璃門拉了開來歡迎我們進去，輕柔的音樂從門裡飄了出來。
「請問兩位喝點什麼？」
「給我一杯藍山，雪怡呢？」
「隨便。」
「卡布契諾吧~~適合像您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喝。」服務員推薦道。
「隨便。」我單手托腮，漫無目的地看著窗外。
「那就這樣吧~~」
「今天早上我接了一個電話，看到號碼的時候讓我興奮了半天，聽到聲音後卻很是失望，聽完內容後又極度的擔心。不過，現在一切都好了。」林少文笑瞇瞇地說道。
「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把頭轉過來看著他。
「哈哈~~我是說早上接到電話，看號碼是你打來的，心想你主動打電話來找我，甚是難得，所以興奮了半天。接到電話後卻嚇了一跳，因為電話裡面傳來的是男人的聲音，不過在聽了電話的內容之後，我就十分的擔心，所以放下手頭的事情趕快過來了。」林少文解釋道。
「靠~姜拿我的電話原來是去給你通風報信啊？」我這才明白姜拿我的電話的用意，我倒不是氣他打電話給林少文，而是氣他什麼事都搞神秘主義。
「女孩子說話不要那麼粗魯啦~」林少文微笑著抱怨道。
「男女平等，誰規定粗話一定得男生來說？」
「呃~~話不是這麼說的啦~~那個……你看我，我就從來不說粗話髒話。」
「我怎麼能和你比？」服務生已經把咖啡端了上來，我也不好跟他多做辯駁。
林少啜飲了一口藍山，盯著我看，卻見我只是把熱氣騰騰的咖啡捧在手中，卻並不去喝，問道：「怎麼了？不好喝嗎？」
「不是，」我搖了搖頭，很奇怪的感覺，捧著咖啡腦袋裡面卻浮現出一段話來：「只是想起一段話來。」
「什麼話？」
「當人類飲用酒和茶這種琥珀色的透明飲料時，文明是健全的；當人類飲用咖啡和可樂這種泥水色的飲料時，文明就不健全了。」
「哈哈哈~~你受到姜的毒害已經很深了哦~」
「哎耶？他經常跟你說這些話麼？」
「也不是經常啦~~通常是跟他一起喝酒的時候，他就會發表一些有違常理的怪論。」
「哦~這樣啊~」我嗅了一口咖啡的香味~把杯子放了下來。
「怎麼了？還是不想喝嗎？」
我點點頭，說道：「恩~沒來由的就不想喝了，換一杯牛奶給我吧~~要像奶油一樣甜的，但是別像奶油一樣的膩人。」
見到我總算主動做了一點要求，林少文笑了起來，招來服務生，把我的要求說了出來。
「少文~」我輕輕喚了一聲。
「嗯？」林少文呆呆地看著我。
「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呢？」我眼神迷離地看著他。
「因為我喜歡你啊。」
「那你為什麼喜歡我呢？」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哎~我換個問法吧~不然又變成大話西遊的對白了。你喜歡我什麼地方？我那張漂亮的臉？曲線玲瓏的身材？」
林少文聽後，伸出手來想握住我的手，輕輕碰了一下，立刻像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低著頭偷偷看我一眼，見我沒有什麼反感，緊緊握住。
握住就握住吧~~我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滾燙的手心灼燒著。
「你漂亮的臉？曲線玲瓏的身材？不~那些都不是我所在意的。說老實話，我見過不少的美女，好多影視紅星都會跑到我們公司來拉贊助，當然不乏那種投……咳咳……你懂我意思。我都一一拒絕了，因為她們只有一個空洞的外殼。」
「我懂你的意思。其實，我也跟她們一樣，只有這個空洞的外殼。」
「不，你不一樣的。」林少文攥緊了拳頭，把我的手勒得生疼。
我把手回抽，卻抽不動。只好開口道：「你激動什麼啊？弄疼我了！」
林少文急忙道歉，降下了手上的壓力，卻仍然緊緊握著，說道：「你是不一樣的，我一開始看到你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那時的你在我眼裡，只不過是我妹妹的一個漂亮的朋友，不過她有好多漂亮的同學。真正讓我注意到你的，是你的行為。你為了小濤而去那家公司的事，我是既想破口大罵你這個傻瓜，又忍不住為了這件事而感動。人是一種很奇妙的動物，我的心僅僅因為這一件事就被你俘虜了。我爸爸知道了這件事，也是極力的贊同我，還說這樣的女孩子現在不多了。」
「可是，你沒弄明白我的意思。現在的我，不是原來的我……」
「現在的你，當然不是以前的你……」
「我的意思是說……原來的那個我和現在的那個我，他們……這個……」我摸了摸鼻子，又抓了抓頭髮，愣了半晌：「我也不知道我想說什麼了。」思維混亂ing……我的語言組織能力差到連我自己也忍受不了的地步了。
「呵呵~你真可愛~！」
「我才不可愛咧！」
「你很困惑嗎？」
「困惑？對~~我知道我想說什麼了。」我像靈光一閃一樣，大腦從蕩機狀態又回復了過來：「我意思是說，我是一個一無事處的人，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沒有了這張漂亮的臉，沒有了現在的這副樣子，我將一無所有，沒有朋友沒有人關心。」
「比如說毀容是嗎？」
「毀容？對，哦，不，……也不是，哎呀！剛理清的思路又被你搞混亂了。」
林少文笑笑，放開了我的手，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拍了拍我的肩膀，柔聲道：「別想太多了，別人怎麼樣我不知道。我的話，的確會受點影響，不過跟我的愛相比較，那點影響，只是毛毛雨罷了，只能沾濕頭髮而已。」
「還是會有影響啊？」
「我說的是真心話，你知道的~~~」
我看著他，默默點點頭，站了起來。
「牛奶還沒喝呢~就要走了嗎？」林少文問道。
「啊？哦，我看你喝完了又站起來，還以為要走了呢~牛奶可以打包帶路上喝嗎？」
「哈哈~盡說傻話，不過值得一試哦~~服務員……」
我捧著牛奶心滿意足地吸著。寶馬停在紅燈的十字路口的時候，斑馬線上的行人紛紛向我們行來注目禮。
回到我的小窩時，老媽已經把我的小窩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
「這麼快就回來啦？」
「你還想要多久啊？難道在外面過一夜嗎？」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女孩子是不能這麼隨便的。」
「知道啦，知道啦~~」也許是熱牛奶下肚了吧~反正比一開始的時候心情好很多，剛才的那句話只不過沒經過大腦思考的順口胡謅罷了。
「少文怎麼沒上來坐坐啊？」
「少文少文的，沒必要叫那麼熱情吧？他說他還要趕回公司處理一些公務，晚上想來請我們吃飯。」
「當然了，他可是最有希望成為我的好女婿的人選。乖女婿就是懂事，懂得為我接風洗塵。」老媽又喜滋滋了。
「暈~~老媽，大白天的就做夢了啊？」
「哎呀，對了，對了，剛才我把門口打掃的時候看到婷婷了，不過她的心情好像跟你一樣也不是太好，眼睛紅紅的，跟小兔子似的，一臉委屈的樣子，問我你在不在家，我說不在她就走了，我問她怎麼回事她什麼都不肯說。你去看看吧~這丫頭好像就聽你一個人的。」
「嗯，我去看看她。媽，你喝嗎？」我把吸了一半的牛奶遞給媽媽。
「去，去，我才不喝你的口水呢~~自己喝吧~~」說完，老媽又拿著抹布抹著已經一塵不染的椅子。
……
「婷婷……開門，我是薛義~~」我敲響了她們的房門。
「哦，薛…薛義姐~~你等等，我馬上就來了。」聲音有些沙啞，老媽說的沒錯，婷婷在哭。
門打開了，婷婷哭得眼圈紅紅的，眼瞼都有點腫起來了，淚痕雖然被擦拭過哦，不過仍然隱約可見。
「發生了什麼事？婷婷，誰欺負你了？」我摸著婷婷的臉心疼地問道。
「薛義姐~~~~~~~」婷婷大概受不了我的這種溫柔，本來就一抽一抽的鼻子突然一酸，黃河又決堤了。
我把婷婷攬進懷裡，讓婷婷趴在我肩膀上哭了好久，哭聲聽久了，也勾起了自己的傷心事，不禁也陪著她一起落淚。
哭了不知道多久，婷婷漸漸止住了抽泣，心情舒暢了少許，問我道：「薛義姐，你幹什麼陪著我一起哭啊？」
「因為婷婷難過，所以我也難過啊。婷婷在哭，我也因為婷婷而哭啊。那，婷婷，你為什麼會哭呢？」
「薛義姐，我又遇到那個大壞蛋了。」
「哪個大壞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黃向榮！」
「黃向榮？」我腦袋冒出了幾個問號。
「上次在家門口欺負我的那個壞蛋啊，薛義姐還幫我教訓他的呢~！」
「啊~~~是那個垃圾啊~？！他又怎麼欺負你了？」我突然想了起來，實在是不好意思，哪是教訓了人家，明明是被人家教訓了一頓。（詳見第三十七章）
「5555~~~我好害怕~~我不想再去學校了~！」婷婷又撲在我懷裡。
「暈，這樣怎麼行？會耽誤學業的~！不能這樣！！」我嚴肅地說道。
「不過，讓你一個人上學放學的確也不安全……唔~~~」我思考著對策。
「薛義姐~~乾脆我轉到你們學校去算啦~！」
「不行！我絕對不允許~！」我義正嚴詞（汗一個~！）地拒絕道，接著說道：「放心吧~~我想到主意了，婷婷，以後你上學放學我都去接送你，這樣那個壞傢伙就不敢亂來了吧？」
「真的嗎？」婷婷哭得紅通通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開心地問道。
「那當然了~~！哼哼~~~好久沒有大反派登場了~~差點讓我鬱悶死。正好拿那個垃圾試試刀！」我豪氣干雲地說道，同時捏自己的手指，指關節沒捏響，卻差點把眼淚捏出來，強忍著手痛，「哈哈」大笑著讓婷婷放心。卻已然忘了，曾經對戰的結果我並不是勝利的那一方
# 83
「怎麼樣？婷婷沒什麼事吧？」一回到自己的小窩，老媽已經上了床，關切地問道。
「還好，那些男生煩得要命，沒什麼本事還死皮賴臉，婷婷太可愛了，被一個瘋狂的追求者糾纏。」我把原委說給老媽聽。
「那些男生？哦？」老媽用怪異的腔調說道。
我立刻反應了過來：「暈，說順嘴啦~老媽別老抓我小辮子，我的語言組織能力本來就很差。」
「哦，哦，那婷婷以後怎麼辦呢？」
「我會保護她的，我要每天送她上學接她放學！」我堅定地說道。
「就像男朋友一樣？」
「對。」
「……」老媽無語，攏了攏枕頭躺下身去睡覺。
「怎麼突然就不說話了？」
「那樣的話，婷婷的確安全了。」
「哈~是嗎？媽，你也是這麼認為的？」
「恩~~婷婷是安全了，不過你就會麻煩不斷了。」老媽很無所謂地說道。
「-_-b~~媽，你這話說的什麼意思啊？」
「呵呵~~沒什麼意思~我睡了。」說完把被子往頭上一蒙。
……
陽光明媚的藍天，嫵媚動人的笑臉，林鈴和婷婷就像一對快樂的蝴蝶，圍繞在我的四周翩翩飛舞。
「薛義哥，謝謝你每天都抽空送我上學。」在豪華的中餐館裡，婷婷捧著那碗昂貴的粥以粥代酒地想跟我乾杯。
「呵呵~~沒什麼的。」我嘴裡吃著5塊錢一個的雞蛋，沒覺得和外面5毛錢一個的有什麼區別。傻笑一下，薛義哥？好遙遠好陌生的名字哦~婷婷怎麼會突然的用這個來稱呼我呢？
「薛義！」林鈴不滿地說道：「說話別細聲細氣的，像個女人一樣。聽了你的聲音，我可是惡寒的很哦~！你如果再這樣，這頓飯可要你來付費哦~！」
「啊~！對…對不起。」我趕忙道歉~要我付這麼貴的早餐錢？還是殺了我吧！可是，我的聲音……
「咳咳~~恩恩，喂喂？」我小聲的試音，發現聲音雖然沒有變得多麼的粗豪，卻也已經失去了以前嬌媚柔弱感。
「難道跟我莫名其妙的變成女人一樣，我又莫名其妙的變回了男人嗎？」我這樣興奮的想著。
同時把手伸向自己的心口，一摸口袋的名義去摸一下胸口。
沒有……哈哈……什麼都沒有……平的……哈哈……是平的~
「婷婷~我是什麼時候變回男生的？」我摸了摸頭問著旁邊的婷婷，這才發現原來頭髮也變短了。
「你說什麼吶~薛義哥~你一直都是男生啊！」婷婷眨著漂亮的大眼睛不解地看著我。
「一直都是？」我也更加的疑惑。
「喂！你小子，這麼想變女人嗎？這麼急著請我們客是不是？最討厭你現在這個樣子！！」林鈴很生氣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鍋碗瓢盆全響，惹來臨桌一陣側目。
「沒，不是，沒什麼，呵呵~~恩恩，那吃完飯我們快點走吧~~快上課了。」我趕忙賠笑臉。
這麼說我的確是沒有變成女人咯~那我這幾個月以來的記憶……都是假的嗎？變成女人也是假的？如果一切都是假的話……難道是我在做夢嗎？
「薛義~~你還呆在那邊幹嗎呢？就算你不想付錢，也不用裝傻逃避吧？」
「啊~~！不好意思，想了一些問題，所以出神了。」我急忙追上林鈴和婷婷。這麼短的時間內道了這麼多次的歉，我也真是這輩子頭一遭了，似乎被這兩個小丫頭吃得死死的。
「在想什麼呢？薛義哥~！」婷婷可愛地問我道。
「啊~我在想一個夢。」
「一個夢？」
「嗯，一個做了好幾個月的夢。」
「不是吧？」
「婷婷，別聽他胡扯，他這個除了嘴上沒邊之外，你也找不出他第二個長處了。」
「別胡說~！」我抗議道，真是的，在婷婷面前總是貶低我，真讓我嚴重不爽。
「事實而已。」林鈴那不屑一顧的神態和那誰都模仿不來的語氣幾乎要把我氣瘋了。
「鈴姐，不要這樣啦~~~薛義哥怎麼說也是為了保護我才陪我們一起上學的。你就饒過他吧~~」還是婷婷好，一個勁的為我求情，要討老婆，就該討這樣的。
「哼~~小丫頭就喜歡胳膊肘往外拐。」林鈴昂起頭，像是驕傲的孔雀。
……
「好了~到了，進學校小心一點哦~~我先回去了，放學的時候我來接你們。」我現在可是兩位美麗公主的英俊保鏢哦~~~
「不許走，你就呆在校門口，不許離開。」林鈴命令道。
「為什麼？」我不滿地問道，太霸道了一點吧？
「不為什麼~」
「我不幹！」
「薛義哥，你也不要生氣，因為我們今天上午只有兩節課，所以鈴姐才希望你別走的。我知道你也要上課的，要不你就不用來接我們了。我們自己回去好了。」
我看了看林鈴，林鈴瞥了我一眼，嘴裡咕噥道：「傻瓜！」
「那怎麼行，放心好了，今天我沒課的。我就在這邊等你們下課好了。」5555~~其實有兩堂我最喜歡的數學課~哎~~為了婷婷，算了~！
「那麼，傻瓜~~待會兒見了哦~~」
我到報亭買了份報紙，來到學校門口的早點攤，叫了杯豆漿，準備就這麼的消磨時間。打開報紙，才發現報紙的日期根本看不清楚，說的什麼內容也沒往腦袋裡面去。心裡總是想著自己變女生的事。
真的只是做夢而已嗎？好真實的夢啊~~真不是什麼好兆頭，像現在多好，跟著兩個大美女有說有笑的，這可是很多人想都想不來的好事啊~！林鈴和婷婷她們兩個……等等……林鈴和婷婷？我好像正是因為變成了女生，所以才認識了她們的吧？不對，不對，是因為林楓的關係才認識她們的，不過跟她們相熟相知，卻是因為我是女生。還是不對~~那只是一個夢罷了~~！
我的思維已經徹底的混亂了，拿著豆漿的手把一次性的塑料杯給捏得變了形，豆漿溢了滿手尚不自知。
好真實的夢，真實的讓我幾乎忘了本來是誰的夢，我問老闆娘要過紙巾擦了擦手，癡癡地看著婷婷她們的校門口，校門口裡面就是她們的那所美麗的大學，我突然自慚形穢起來，多漂亮的大學，門口還有正規的保安站崗，曾經多麼嚮往的校園，裡面有漂亮的女學生，裡面有知名的大學教授，有青翠的草地，有高大的圖書館，有所有我們那所垃圾大學所沒有的東西。
突然，姜天翼的臉浮現在校園門口，他也在？！我立刻站了起來，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看錯了，
什麼嘛~~！只是一個體型比較接近姜的小男生而已~！真是……失望？嗯，是有一點點失望，我新交的這個大哥，本事可大了。不過……我好像也是因為變成了女生才會跟他認識，讓他變成我大哥的。不對，不對！怎麼每次一想到誰，就會繞到這個問題上來呢？並且~~每次一繞到這個問題上來，就會卡殼，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淤積在那裡，可是無法疏通。我想，如果是血管堵成我那樣難過的話，恐怕早就爆了吧？
我搖了搖頭，卻始終搖不掉姜的那張臉。我試著想起林少文，想起林鈴和婷婷。結果，當我想到林鈴和婷婷站在我的兩側時，又不由得想起在姜家看過的那張照片了。
「砰」的一聲響，嚇了我一跳，一口未喝卻只剩一半的豆漿又灑了我一身。
「哎呀~！鈴姐，你這個玩笑又過分了~！」婷婷驚呼一聲，拿出紙巾幫我擦拭。
「原來是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我感覺時間過的很快，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是啊~~婷婷忍受不住相思之苦，所以特地翹了一節課來陪你咯~！」林鈴「咯咯」地笑著，是看我的樣子很滑稽吧~
「鈴姐~！」婷婷不好意思地嬌嗔道。
「那我們走吧~~時間這麼早，兩位大小姐準備去哪逛呀？」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跟著我們走就是了~！」
「婷婷！！！你給我站住。」我們剛轉身欲走，後面一個人把我們叫住了。
我們一起轉過身去，婷婷一聽到那人的聲音，就嚇得發抖，躲在我身後，兩手緊緊環抱住我的手臂，頭也靠在我的肩膀上。
「他就是黃向榮嗎？」我問道，雖然交過面，不過我的大腦記憶體可是從來不裝垃圾的。
婷婷低低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不管他。」我左手抱著婷婷，右手拉著林鈴，二度轉身欲走。
「站住~！把你的臭手拿開！！你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臭小子！！！」說完一拳就衝著我的後腦打來。
我本能地彎腰閃身躲過他的一拳，同時用屁股一撞，他被迫弓腰，我突然直起身子，用背猛地撞上他的鼻樑……
他痛苦地捂著鼻子蹲了下來，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哼哼哼~~我這沒肉的肩胛骨厲害吧？看你也是個一個富家子弟出生，怎麼這麼沒教養？剛見面就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說完我摟著婷婷就想走，看到婷婷時，突然想起了什麼：「啊~~對了，對了，以後不許你再找婷婷的麻煩，不然可沒今天這麼簡單了。婷婷，林鈴，我們走！」
「哇~~薛義哥，你真棒。」婷婷崇拜地看著我，雙眼放光。
「呵~~你小子幹的不錯嘛~~」
「薛義，你真行~~~」
「薛義……」
「薛義……」
……
「小義！！！！你這個臭丫頭，太陽曬屁股啦~~！！！你怎麼還不起來？！」老媽的聲音好遙遠~~~
咦？怎麼會出現老媽的聲音？老媽~~你是神仙嗎？我知道舉頭三尺有神靈，我只不過是跟婷婷和林鈴翹課出去逛街，老媽大神~~您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就把我踩腳底下吧？
一陣猛烈的晃動，我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逐漸變得黑暗，不過這種狀態沒有持續多久，感覺又清晰了起來，不過仍舊一片黑暗。突然一陣強光射到我的心坎上，我睜開了眼睛。
「老媽~？你怎麼會在這？我怎麼回到了這裡？我不是應該在……」
「還沒睡醒啊？說什麼胡話呢？」
「睡醒？這麼說，我剛剛一直在睡覺？」
「你說呢？喊得嗓子都啞了，你也不醒，你睡得還真香啊！！」
「我做了個夢~」我對老媽說，不對~~這話我好像在哪說過。
「睡覺經常會做夢的啦~有什麼希奇？」老媽毫不在意地繼續拖著地。
「可是……恩？感覺不對~~」我伸出祿山大爪……
「哇~！！！！我又變回來了。」豐滿柔軟的觸感，我欲哭已無淚。
「一大清早的，鬼叫什麼呢？」老媽直起身子不滿地說道。
「我……我剛才……明明……明明是男生啊~~還和林鈴還有婷婷一起去上學，我還打敗了黃……」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莊生曉夢迷蝴蝶』了吧？」林鈴一副高姿態出現在我面前。
我睜大了眼睛，眨了兩眨，問道：「那我現在是莊生，還是蝴蝶？」
「嗚~~`沒刷牙就對著我說話~你不是莊生也不是蝴蝶，你是口臭！！」林鈴捏著鼻子躲老遠。
「哪有~~」我把手放唇上呵了一口氣，不但沒有異味，反而有種淡淡的清香，這才知道是林鈴在耍我：「還香的很吶~~不信婷婷過來，讓我香一口，你再告訴林鈴，是香的還是臭的。」
「雪怡姐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香的。」
「嗯，恩，你們完全沒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裡呀~~！」老媽咳嗽兩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那是因為，我們從來沒把您當長輩啊~~感覺您就像我們的姐姐一樣~~」
絕~~這馬屁拍得真正好，再看老媽的臉，笑靨一朵朵綻放，笑瞇瞇地道：「跟幾個丫頭呆在一起，我也覺得自己年輕了很多哩。」
「說的哪裡的話，您本來就很年輕……」
「哎喲……」
-_-!
看著她們幾個把話題越扯越遠，我趕緊穿好衣服，跑去衛生間把個人衛生清理完畢，出來就拖著林鈴和婷婷往外走，背後傳來老媽的聲音：「路上小心哦~我的寶貝女兒~！今天晚上早點回來吃頓飯，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我頭也不回，只高聲說了聲「知道了」，林鈴卻笑著回頭向老媽揮手，轉過身來的時候，眼淚卻出來了。
「怎麼了？林鈴，什麼事？」
「沒…沒什麼~~被沙子迷了眼睛。」這當然只是用來搪塞我的借口。
「這麼爛的借口，誰信啊~~」
「薛義……哦~不，應該叫你雪怡了，雪怡~~你有這樣的媽媽，真幸福~~」
「是嗎？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認真的說道。
林鈴把眼淚抹乾，恢復了笑容：「既然你有這麼好的媽媽~~那麼，今天的早餐，就由你來請了哦~~」
「不會是又去那家中華美食城吧？偶是無產階級啊~~！」
「你請客當然是你做主咯~~」
隨便在早點攤上吃了點東西，就急沖沖地奔往學校。
「好了~到了，進學校小心一點哦~~我先回去了，放學的時候我來接你們。」我現在可是兩位美麗公主的美麗（暈~）保鏢哦~~~
「不許走，你就呆在校門口，不許離開。」林鈴命令道。
「為什麼？」我不滿地問道，太霸道了一點吧？
「不為什麼~」
「我不幹！」
「雪怡姐，你不要生氣，因為我們今天上午只有兩節課，所以鈴姐才希望你別走的。我知道你也要上課的，要不你就不用來接我們了。我們自己回去好了。」
我看了看林鈴，林鈴瞥了我一眼，嘴裡咕噥道：「傻瓜！」
哇~~~完全跟夢境裡的劇情一樣~~這個夢……這個夢……也太真實了一點吧？可惜的是，雖然林鈴和婷婷跟夢裡的我一樣，但是我自己，卻已經不再是夢裡的我了。
「呃~~~~這樣啊~~呵呵~！不礙事的，我今天正好沒課。那我就在這邊等你們好了。」哎~~我也只好使用夢境裡的台詞了。
「那麼，可愛的小傻瓜~~待會兒見了哦~~」
我依照夢裡的「指示」，買報紙，喝豆漿，傻傻地坐在那邊。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直到有人拍我的肩……
「婷婷~！」我被嚇了一跳，脫口而出。
回頭一看，卻是一張滿是皺折的臉：「小姐，我要收攤啦~~快到中午了，我得回家換快餐車過來了。」
「-_-!」真是早中晚都不耽誤啊。
「等我換了車過來，你也可以坐在這邊一邊吃一邊等哦~~」老闆娘說完，把凳子和桌子收拾好，推著車走了。
「都快中午了~！這兩個丫頭怎麼還不出來~！真是的！……不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
我越想可能性越大，拿出手機準備撥林鈴的電話，卻發現手機裡有一條新短信：「雪怡~~婷婷又被那個姓黃的混蛋糾纏了，你快到學校來~」
時間是10分鐘之前，暈~！剛才想問題太專注了，沒聽見聲音~！哎呀！這可誤了大事了。我匆匆跑進林鈴她們的學校裡面。
黃向榮！！你要是感碰一下婷婷，我一定不放過你！！我邊跑邊在心裡吼道。
「還好，那些男生煩得要命，沒什麼本事還死皮賴臉，婷婷太可愛了，被一個瘋狂的追求者糾纏。」我把原委說給老媽聽。
「那些男生？哦？」老媽用怪異的腔調說道。
我立刻反應了過來：「暈，說順嘴啦~老媽別老抓我小辮子，我的語言組織能力本來就很差。」
「哦，哦，那婷婷以後怎麼辦呢？」
「我會保護她的，我要每天送她上學接她放學！」我堅定地說道。
「就像男朋友一樣？」
「對。」
「……」老媽無語，攏了攏枕頭躺下身去睡覺。
「怎麼突然就不說話了？」
「那樣的話，婷婷的確安全了。」
「哈~是嗎？媽，你也是這麼認為的？」
「恩~~婷婷是安全了，不過你就會麻煩不斷了。」老媽很無所謂地說道。
「-_-b~~媽，你這話說的什麼意思啊？」
「呵呵~~沒什麼意思~我睡了。」說完把被子往頭上一蒙。
……
陽光明媚的藍天，嫵媚動人的笑臉，林鈴和婷婷就像一對快樂的蝴蝶，圍繞在我的四周翩翩飛舞。
「薛義哥，謝謝你每天都抽空送我上學。」在豪華的中餐館裡，婷婷捧著那碗昂貴的粥以粥代酒地想跟我乾杯。
「呵呵~~沒什麼的。」我嘴裡吃著5塊錢一個的雞蛋，沒覺得和外面5毛錢一個的有什麼區別。傻笑一下，薛義哥？好遙遠好陌生的名字哦~婷婷怎麼會突然的用這個來稱呼我呢？
「薛義！」林鈴不滿地說道：「說話別細聲細氣的，像個女人一樣。聽了你的聲音，我可是惡寒的很哦~！你如果再這樣，這頓飯可要你來付費哦~！」
「啊~！對…對不起。」我趕忙道歉~要我付這麼貴的早餐錢？還是殺了我吧！可是，我的聲音……
「咳咳~~恩恩，喂喂？」我小聲的試音，發現聲音雖然沒有變得多麼的粗豪，卻也已經失去了以前嬌媚柔弱感。
「難道跟我莫名其妙的變成女人一樣，我又莫名其妙的變回了男人嗎？」我這樣興奮的想著。
同時把手伸向自己的心口，一摸口袋的名義去摸一下胸口。
沒有……哈哈……什麼都沒有……平的……哈哈……是平的~
「婷婷~我是什麼時候變回男生的？」我摸了摸頭問著旁邊的婷婷，這才發現原來頭髮也變短了。
「你說什麼吶~薛義哥~你一直都是男生啊！」婷婷眨著漂亮的大眼睛不解地看著我。
「一直都是？」我也更加的疑惑。
「喂！你小子，這麼想變女人嗎？這麼急著請我們客是不是？最討厭你現在這個樣子！！」林鈴很生氣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鍋碗瓢盆全響，惹來臨桌一陣側目。
「沒，不是，沒什麼，呵呵~~恩恩，那吃完飯我們快點走吧~~快上課了。」我趕忙賠笑臉。
這麼說我的確是沒有變成女人咯~那我這幾個月以來的記憶……都是假的嗎？變成女人也是假的？如果一切都是假的話……難道是我在做夢嗎？
「薛義~~你還呆在那邊幹嗎呢？就算你不想付錢，也不用裝傻逃避吧？」
「啊~~！不好意思，想了一些問題，所以出神了。」我急忙追上林鈴和婷婷。這麼短的時間內道了這麼多次的歉，我也真是這輩子頭一遭了，似乎被這兩個小丫頭吃得死死的。
「在想什麼呢？薛義哥~！」婷婷可愛地問我道。
「啊~我在想一個夢。」
「一個夢？」
「嗯，一個做了好幾個月的夢。」
「不是吧？」
「婷婷，別聽他胡扯，他這個除了嘴上沒邊之外，你也找不出他第二個長處了。」
「別胡說~！」我抗議道，真是的，在婷婷面前總是貶低我，真讓我嚴重不爽。
「事實而已。」林鈴那不屑一顧的神態和那誰都模仿不來的語氣幾乎要把我氣瘋了。
「鈴姐，不要這樣啦~~~薛義哥怎麼說也是為了保護我才陪我們一起上學的。你就饒過他吧~~」還是婷婷好，一個勁的為我求情，要討老婆，就該討這樣的。
「哼~~小丫頭就喜歡胳膊肘往外拐。」林鈴昂起頭，像是驕傲的孔雀。
……
「好了~到了，進學校小心一點哦~~我先回去了，放學的時候我來接你們。」我現在可是兩位美麗公主的英俊保鏢哦~~~
「不許走，你就呆在校門口，不許離開。」林鈴命令道。
「為什麼？」我不滿地問道，太霸道了一點吧？
「不為什麼~」
「我不幹！」
「薛義哥，你也不要生氣，因為我們今天上午只有兩節課，所以鈴姐才希望你別走的。我知道你也要上課的，要不你就不用來接我們了。我們自己回去好了。」
我看了看林鈴，林鈴瞥了我一眼，嘴裡咕噥道：「傻瓜！」
「那怎麼行，放心好了，今天我沒課的。我就在這邊等你們下課好了。」5555~~其實有兩堂我最喜歡的數學課~哎~~為了婷婷，算了~！
「那麼，傻瓜~~待會兒見了哦~~」
我到報亭買了份報紙，來到學校門口的早點攤，叫了杯豆漿，準備就這麼的消磨時間。打開報紙，才發現報紙的日期根本看不清楚，說的什麼內容也沒往腦袋裡面去。心裡總是想著自己變女生的事。
真的只是做夢而已嗎？好真實的夢啊~~真不是什麼好兆頭，像現在多好，跟著兩個大美女有說有笑的，這可是很多人想都想不來的好事啊~！林鈴和婷婷她們兩個……等等……林鈴和婷婷？我好像正是因為變成了女生，所以才認識了她們的吧？不對，不對，是因為林楓的關係才認識她們的，不過跟她們相熟相知，卻是因為我是女生。還是不對~~那只是一個夢罷了~~！
我的思維已經徹底的混亂了，拿著豆漿的手把一次性的塑料杯給捏得變了形，豆漿溢了滿手尚不自知。
好真實的夢，真實的讓我幾乎忘了本來是誰的夢，我問老闆娘要過紙巾擦了擦手，癡癡地看著婷婷她們的校門口，校門口裡面就是她們的那所美麗的大學，我突然自慚形穢起來，多漂亮的大學，門口還有正規的保安站崗，曾經多麼嚮往的校園，裡面有漂亮的女學生，裡面有知名的大學教授，有青翠的草地，有高大的圖書館，有所有我們那所垃圾大學所沒有的東西。
突然，姜天翼的臉浮現在校園門口，他也在？！我立刻站了起來，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看錯了，
什麼嘛~~！只是一個體型比較接近姜的小男生而已~！真是……失望？嗯，是有一點點失望，我新交的這個大哥，本事可大了。不過……我好像也是因為變成了女生才會跟他認識，讓他變成我大哥的。不對，不對！怎麼每次一想到誰，就會繞到這個問題上來呢？並且~~每次一繞到這個問題上來，就會卡殼，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淤積在那裡，可是無法疏通。我想，如果是血管堵成我那樣難過的話，恐怕早就爆了吧？
我搖了搖頭，卻始終搖不掉姜的那張臉。我試著想起林少文，想起林鈴和婷婷。結果，當我想到林鈴和婷婷站在我的兩側時，又不由得想起在姜家看過的那張照片了。
「砰」的一聲響，嚇了我一跳，一口未喝卻只剩一半的豆漿又灑了我一身。
「哎呀~！鈴姐，你這個玩笑又過分了~！」婷婷驚呼一聲，拿出紙巾幫我擦拭。
「原來是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我感覺時間過的很快，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是啊~~婷婷忍受不住相思之苦，所以特地翹了一節課來陪你咯~！」林鈴「咯咯」地笑著，是看我的樣子很滑稽吧~
「鈴姐~！」婷婷不好意思地嬌嗔道。
「那我們走吧~~時間這麼早，兩位大小姐準備去哪逛呀？」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跟著我們走就是了~！」
「婷婷！！！你給我站住。」我們剛轉身欲走，後面一個人把我們叫住了。
我們一起轉過身去，婷婷一聽到那人的聲音，就嚇得發抖，躲在我身後，兩手緊緊環抱住我的手臂，頭也靠在我的肩膀上。
「他就是黃向榮嗎？」我問道，雖然交過面，不過我的大腦記憶體可是從來不裝垃圾的。
婷婷低低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不管他。」我左手抱著婷婷，右手拉著林鈴，二度轉身欲走。
「站住~！把你的臭手拿開！！你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臭小子！！！」說完一拳就衝著我的後腦打來。
我本能地彎腰閃身躲過他的一拳，同時用屁股一撞，他被迫弓腰，我突然直起身子，用背猛地撞上他的鼻樑……
他痛苦地捂著鼻子蹲了下來，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哼哼哼~~我這沒肉的肩胛骨厲害吧？看你也是個一個富家子弟出生，怎麼這麼沒教養？剛見面就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說完我摟著婷婷就想走，看到婷婷時，突然想起了什麼：「啊~~對了，對了，以後不許你再找婷婷的麻煩，不然可沒今天這麼簡單了。婷婷，林鈴，我們走！」
「哇~~薛義哥，你真棒。」婷婷崇拜地看著我，雙眼放光。
「呵~~你小子幹的不錯嘛~~」
「薛義，你真行~~~」
「薛義……」
「薛義……」
……
「小義！！！！你這個臭丫頭，太陽曬屁股啦~~！！！你怎麼還不起來？！」老媽的聲音好遙遠~~~
咦？怎麼會出現老媽的聲音？老媽~~你是神仙嗎？我知道舉頭三尺有神靈，我只不過是跟婷婷和林鈴翹課出去逛街，老媽大神~~您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就把我踩腳底下吧？
一陣猛烈的晃動，我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逐漸變得黑暗，不過這種狀態沒有持續多久，感覺又清晰了起來，不過仍舊一片黑暗。突然一陣強光射到我的心坎上，我睜開了眼睛。
「老媽~？你怎麼會在這？我怎麼回到了這裡？我不是應該在……」
「還沒睡醒啊？說什麼胡話呢？」
「睡醒？這麼說，我剛剛一直在睡覺？」
「你說呢？喊得嗓子都啞了，你也不醒，你睡得還真香啊！！」
「我做了個夢~」我對老媽說，不對~~這話我好像在哪說過。
「睡覺經常會做夢的啦~有什麼希奇？」老媽毫不在意地繼續拖著地。
「可是……恩？感覺不對~~」我伸出祿山大爪……
「哇~！！！！我又變回來了。」豐滿柔軟的觸感，我欲哭已無淚。
「一大清早的，鬼叫什麼呢？」老媽直起身子不滿地說道。
「我……我剛才……明明……明明是男生啊~~還和林鈴還有婷婷一起去上學，我還打敗了黃……」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莊生曉夢迷蝴蝶』了吧？」林鈴一副高姿態出現在我面前。
我睜大了眼睛，眨了兩眨，問道：「那我現在是莊生，還是蝴蝶？」
「嗚~~`沒刷牙就對著我說話~你不是莊生也不是蝴蝶，你是口臭！！」林鈴捏著鼻子躲老遠。
「哪有~~」我把手放唇上呵了一口氣，不但沒有異味，反而有種淡淡的清香，這才知道是林鈴在耍我：「還香的很吶~~不信婷婷過來，讓我香一口，你再告訴林鈴，是香的還是臭的。」
「雪怡姐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香的。」
「嗯，恩，你們完全沒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裡呀~~！」老媽咳嗽兩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那是因為，我們從來沒把您當長輩啊~~感覺您就像我們的姐姐一樣~~」
絕~~這馬屁拍得真正好，再看老媽的臉，笑靨一朵朵綻放，笑瞇瞇地道：「跟幾個丫頭呆在一起，我也覺得自己年輕了很多哩。」
「說的哪裡的話，您本來就很年輕……」
「哎喲……」
-_-!
看著她們幾個把話題越扯越遠，我趕緊穿好衣服，跑去衛生間把個人衛生清理完畢，出來就拖著林鈴和婷婷往外走，背後傳來老媽的聲音：「路上小心哦~我的寶貝女兒~！今天晚上早點回來吃頓飯，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我頭也不回，只高聲說了聲「知道了」，林鈴卻笑著回頭向老媽揮手，轉過身來的時候，眼淚卻出來了。
「怎麼了？林鈴，什麼事？」
「沒…沒什麼~~被沙子迷了眼睛。」這當然只是用來搪塞我的借口。
「這麼爛的借口，誰信啊~~」
「薛義……哦~不，應該叫你雪怡了，雪怡~~你有這樣的媽媽，真幸福~~」
「是嗎？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認真的說道。
林鈴把眼淚抹乾，恢復了笑容：「既然你有這麼好的媽媽~~那麼，今天的早餐，就由你來請了哦~~」
「不會是又去那家中華美食城吧？偶是無產階級啊~~！」
「你請客當然是你做主咯~~」
隨便在早點攤上吃了點東西，就急沖沖地奔往學校。
「好了~到了，進學校小心一點哦~~我先回去了，放學的時候我來接你們。」我現在可是兩位美麗公主的美麗（暈~）保鏢哦~~~
「不許走，你就呆在校門口，不許離開。」林鈴命令道。
「為什麼？」我不滿地問道，太霸道了一點吧？
「不為什麼~」
「我不幹！」
「雪怡姐，你不要生氣，因為我們今天上午只有兩節課，所以鈴姐才希望你別走的。我知道你也要上課的，要不你就不用來接我們了。我們自己回去好了。」
我看了看林鈴，林鈴瞥了我一眼，嘴裡咕噥道：「傻瓜！」
哇~~~完全跟夢境裡的劇情一樣~~這個夢……這個夢……也太真實了一點吧？可惜的是，雖然林鈴和婷婷跟夢裡的我一樣，但是我自己，卻已經不再是夢裡的我了。
「呃~~~~這樣啊~~呵呵~！不礙事的，我今天正好沒課。那我就在這邊等你們好了。」哎~~我也只好使用夢境裡的台詞了。
「那麼，可愛的小傻瓜~~待會兒見了哦~~」
我依照夢裡的「指示」，買報紙，喝豆漿，傻傻地坐在那邊。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直到有人拍我的肩……
「婷婷~！」我被嚇了一跳，脫口而出。
回頭一看，卻是一張滿是皺折的臉：「小姐，我要收攤啦~~快到中午了，我得回家換快餐車過來了。」
「-_-!」真是早中晚都不耽誤啊。
「等我換了車過來，你也可以坐在這邊一邊吃一邊等哦~~」老闆娘說完，把凳子和桌子收拾好，推著車走了。
「都快中午了~！這兩個丫頭怎麼還不出來~！真是的！……不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
我越想可能性越大，拿出手機準備撥林鈴的電話，卻發現手機裡有一條新短信：「雪怡~~婷婷又被那個姓黃的混蛋糾纏了，你快到學校來~」
時間是10分鐘之前，暈~！剛才想問題太專注了，沒聽見聲音~！哎呀！這可誤了大事了。我匆匆跑進林鈴她們的學校裡面。
黃向榮！！你要是感碰一下婷婷，我一定不放過你！！我邊跑邊在心裡吼道。
# 84
我急匆匆地跑進學校，立刻就迷失了方向。好大的大學，好多的學生。突然，一股非常巨大的壓力從我的背後傳來，回頭一看，那壓力原來並非是某個人給我的，因為我根本沒有看到我的背後站著任何的人，這種感覺讓我似曾相識，好像曾經在姜天翼的身上同樣的感受過。難道是他來了？我極目遠眺，沒有任何蹤影，莫名其妙的很，最近老是無緣無故地想到他。收目回頭，那種感覺再次襲來，這時再回頭看時，五個金色大字豎成一列映入眼簾——逸夫圖書館！
好高啊~我仰起脖子，好高大好雄偉的圖書館啊~~！在我的印象當中，圖書館最多只有兩三層樓高，就像我們學校一樣，這座圖書館，從外面看，就有10層樓左右了。真是的，沒事把個圖書館建那麼高大幹什麼？圖書館是用來看書的，又不是用來嚇人的，我就不相信10層樓高的圖書館，裡面塞得滿滿的全是書。
難怪會給我跟姜天翼一樣的感覺，都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不，圖書館還要更甚一些，畢竟人家也有10層樓那麼高嘛~！
哎呀！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使勁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趕走雜念，現在救林鈴要緊。哎喲~~頭怎麼有點昏啊？暈死，剛才敲自己的力度有點過火了。
晃了晃腦袋，想起自己還不認識路，於是又撥通了電話：
「林鈴！！可急死我了，你們到底在什麼地方啊？婷婷她怎麼樣了？」
「雪……雪怡啊~~婷婷，婷婷她…她…」
「婷婷到底怎麼了？」我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婷婷她還好~」
靠~！這個大喘氣喘得簡直讓人不能接受，我忍住心中的焦急，鬱悶的問：「到底在哪？」
「在2134號教室，你快來吧~~！」說完，對方掛斷了電話。
我又急又氣，現在做壞事越來越囂張了，光天化日之下，神聖課堂之上，竟然敢公開做出這種事來！！
不過，我哪知道2134教室在什麼地方？光聽號碼就知道最少還有2133個跟這個教室一模一樣的房間存在了。鬱悶到不行，四處找人詢問，倒是有不少戴眼鏡的小BOY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是廢話太多，問了半天才搞清楚情況。
看到門上標著2134號教室，靠走廊的窗戶都被窗簾給拉起來了。看這副陣勢，看來那個黃向榮已經開始在裡面行兇了，得趕快進去。不行，不能空手進去，早知道把家裡的那把菜刀帶來了，買來還沒用過呢~我四處張望，找到走廊那邊堆放著一堆破舊的課桌椅，使勁拆下一根，這才跑到2134教室，打開門……
「黃向榮！！放開婷婷！！！！！我們單挑！！！！！！」這幾個字帶著怒火從我嘴裡噴了出來。
「歡迎！！！！！」比我的聲音還要尖，比我的聲音還要響亮，根本不可能是一個人發出來的。
我立刻感到頭暈目眩，腳下一軟，抓著門把手癱坐在地。
「嘖嘖嘖~~~剛才那個造型還挺酷的，現在這個可就……」林鈴的聲音傳進了腦袋裡。
「什…什麼東東？」我抬起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哪有什麼黃向榮的影子？別說黃向榮了，這地方，連個帶把兒的都沒有。
「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我的同學們在歡迎你啊~~！」
「同學們？歡迎？」大腦蕩機ing~~~~~~
「你就是李雪怡吧？呵呵~真是太好了，上次見到你還是在模特大賽的時候呢~~你那一瞬間的表現把所有的觀眾都征服了，真的好佩服你~」其中一個女孩站了出來說道。
我仍然處於糊塗狀態，抓住緊要環節問林鈴道：「林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婷婷呢？欺負婷婷的那個混蛋呢？」
「暈，我們這邊這麼多人，他怎麼敢來啊？壞人做事都見不得光的啊~！」虧得林鈴還一派天真地眨眨眼睛跟我裝傻。
我剛想不顧形象地開罵，在某個女生的背後，傳來了婷婷的聲音：「雪怡姐……」
「婷婷？」我站起來丟掉從椅子上拆下來的棍子，撥開人群，原來嬌小的婷婷被幾個高挑的模特們擋在了後面。
「婷婷……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婷婷囁喏道：「是…是這樣的~早上你送我們來學校的時候，被幾個同學看到了，他們就吵著想叫你到班上來，你也知道鈴姐她的性格的（林鈴：喂喂，小丫頭竟然敢說我壞話？），所以就設計了這件事來讓你進來。所以…所以我就……我就……」
「你就當了幫兇是吧？」
「不…不是的，其實我也是想把雪怡姐介紹給我的同學們認識認識的。」
「直接請我進來不就好了？何必搞得讓我這麼的驚心動魄？我到現在心還沒平靜下來！！！」我生氣地說道，真是的，害我白擔心了半天。
「是鈴姐……」
「不許再告密了，你這個小漢奸！」林鈴威脅道。
「那……那婷婷你昨天編的黃向榮的事也是瞎掰的咯？」
「那…那個是真的~~」
「靠！！這種事也是給你們拿來開玩笑的嗎？！你們難道沒聽過狼來了這個故事嗎？下次如果真的遇到這種事，我可真的不來了哦~~」我怒道。
林鈴吐了吐舌頭，不作聲了。婷婷像做錯了事的小孩，不斷地向我道歉。這時，圍觀的那些女生中第一個開口跟我說話的女孩問道：「那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什麼問題？」
「是這樣的，由於上次的冬季服裝展賽舉行的很圓滿，所以學校決定今後每年四個季節都要舉行服裝展賽。而下個月就是春季服裝展賽了……」
「恩~~原來是這樣……可是，這跟我沒多大關係吧？我又不是你們學校的~！」
「你聽我說完嘛~~」女孩微嗔道：「有鑒於在上次的冬季服裝展賽上的表現，我特別邀請你來當我的專屬模特~」
「什麼？！」我和婷婷同時叫起來了，而本身就是模特的林鈴卻雙手抱胸靠牆站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可不想去……」
「雪怡姐早就跟我約定好了，她是我的專屬模特！」婷婷像保護心愛的布娃娃免遭侵略一樣的站在我前面雙手撐開抱著我。
「呃~~這個……恩，的確是這樣~！」我摸了摸鼻子，想起了婷婷曾經說過，一定要設計一套最漂亮的衣服而且只給我一個人穿。
「你來我這邊訓練一天，我給你五十塊錢哦~~服裝展賽的時候，每天一百塊錢，前三名另有獎賞，你看如何？」對方開始利誘。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也要，我也要，我出七十塊錢每天！比賽時的價格詳談。」另一個女生也聒噪道。
「不行不行，我出一百快錢每天！！」
「我……」
靠！把我當什麼了？像個等待拍賣的貨物一樣，這情形不禁讓我想起了電影上放過的奴隸拍賣會場的情景。
不過，的確有點心動耶~~去訓練一下就有一百塊錢拿了。看了看婷婷，她也正楚楚可憐地看著我，同時抱著我的手臂收的更緊了，
歎一口氣，哎~~~誰叫婷婷是我的……到底應該算是我什麼來著呢？我哭笑不得。
我搖了搖頭，拒絕了她們，
「哼~！沒想到你們原來如此的居心不良，還讓我來騙雪怡姐過來，原來是想讓她當你們的模特~！」婷婷見我拒絕，膽氣也粗了一點，開始教訓起自己的同學。
「我們……」
「雪怡姐，我們走吧~~！我也是被她們騙的。」婷婷拉著我就想往門外跑，還擺出一副我也是受害者的姿態。
我順從地讓她拉著跑，林鈴也在身後跟著。
「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饒了你哦~~」我說道。
「雪怡姐~~~~~~」
「做錯事應該最少應該敬茶認錯吧？敬茶是不是應該去飯……」
其實我早就不生氣了，說了半天，原來是我肚子餓了，想敲一頓飯吃。
婷婷心領神會，說道：「現在還早，我們先去逛逛，過會再去吃飯，吃完飯後不要回去了，我們再在外面玩一個下午如何？」
「你說了那麼多，誰付帳單啊？」
「當然是鈴姐了~！」這丫頭最近越來越精了，還會扮豬吃老虎，不知道是不是近墨者黑的緣故。不過雖然正在慢慢變得精明起來，不過精得更加可愛了。
「喲~小丫頭片子，吃我的喝我的，出賣完我了之後，還想再吃我的喝我的？我看上去就那麼傻麼？」
「你還有得選擇嗎？」我和婷婷兩人看著她，我更是陰笑著一步步逼近。
「好了，怕了你們了~」林鈴話還沒說完，我的祿山大爪已經上去呵林鈴的胳肢窩了。三個女孩在大街上笑成一團，連黃向榮事件都完全忘記了。
說是去逛街，其實卻淪落為了跟班的，不僅是我，連林鈴都是，不過她比我更慘，不但是跟跟班，更是個備用錢包，隨時準備掏錢。
但是林鈴卻甘之如飴，因為買的，都是婷婷做服裝用的布料，各種花色各種質材五花八門全部都有。並且到直到下午5點半把錢都花光了，最後不得不走路回來。
「哈哈~真是奇聞啊~！沒想到，傳說中的富婆也會有荷包空了的時候。」我笑道。
婷婷累得滿頭大汗，說道：「如果不是因為某人中午叫了那麼多的菜，還盡挑貴的點，跟豬一樣吃那麼多,我會荷包空空的嗎？！」
「切~不要嫉妒我，我怎麼吃就是不胖。不像你，吃兩塊薯片就大呼小叫的鬧著要減肥~！」我反唇相譏道。
「誰嫉妒你？」林鈴被我戳到了痛處，漲紅了臉，說道：「一副男人婆的樣子，小心我哥哥不要你哦~！」
「誰要你哥……」我止住了聲音，卻發現我們三個神不知鬼不覺地饒到了一個巷道裡。此時，光線已經昏暗下來了。
「不好……」我剛想說這兩個字，最不願意發生的事還是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的發生了。
莫名其妙的出現了十多個彪型大漢排成一排，轉過身逃的時候，後面又是一排彪型大漢，兩組人把我們堵在陰暗的巷道裡。
「哈哈哈~~」未見其人，先聞笑聲，這是典型的壞蛋出場方式：「真是有趣，看著三個漂亮的小姑娘鬥嘴，真是太有意思了~~！」
「呵呵呵~~~」我也有樣學樣：「真是噁心，聽到一個見不得人的聲音說著走調的普通話，實在是太噁心了~~~！」
林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婷婷則一聽到那個聲音就嚇得躲我背後。我問是不是黃向榮，婷婷點了點頭。輕輕拍拍她，示意她不要害怕，心下盤算著，肯定把那個人氣得不輕了吧？我默默地想道，心下十分凝重，看來只有背水一戰了。我看了看四周，發現並沒有什麼乘手的傢伙可以拿在手上自衛。
「臭丫頭……」說話間，壞蛋現出了自己的面目。
「提到這個臭傢伙，我就有氣。騙了我一個好姐妹的貞操，還把她的公司給吞併了，把她們一家人趕到大馬路上去睡，最後我那個好姐妹上吊自殺了。」林鈴在我耳旁輕聲控訴他的罪行。
「你…你就叫黃向榮？」
「喲~想不到嗨喲這麼漂亮的小姐認識我，實在萬幸。在下正是黃向榮。不知道小姐貴姓？」
一副裝模做樣的樣子，再加上抹了不知道多少嗻哩水的包菜頭，油光閃亮，看著就噁心。
「哼~~」我鼻子哼了一下。
「不要這麼冷淡嘛~~~我可是不離不棄地跟了你們一整天的呢~~」勉強要說的話，他唯一的優點就是厚顏無恥這一條了吧？
事情不妙了，我暗暗吞了口唾沫，婷婷緊緊地貼在我背後嚇得瑟瑟發抖。林鈴也抓住了我的手。沒想到他竟然會叫這麼多人來。看來挎下的海口，也無法兌現了。
「你們想幹嗎？我可要報警了哦~~」
「報警？哈哈~方圓一公里所有的電話廳，都被我的人看著，你去打打試試看啊~~哈哈~~」
林鈴掏出手機，快速地按了3個鍵，拿起就準備接。
這時，人牆裡衝出來一個大漢，一把奪過林鈴的手機，掛上了電話，順便把手機揣進自己的口袋裡，還單手把林鈴的兩隻手給制住了。
「放開她！」我吼道。
「真是美妙動聽的聲音……那就聽她的，放開她。」
大漢聽話地放下林鈴，退回到人牆裡。
「林鈴，你沒事吧？」林鈴搖搖頭，揉了揉手關節。
「現在……」我低聲吩咐道：「咱們只有拚一拚了，不要用正眼去看，左邊第四個，看上去瘦弱一點。你們緊跟在我後面，我去把他撲倒，你們就趕快逃，逃出去就打電話報警。」
「這…這怎麼行？」
「聽話！」我嚴肅地道。
「那…那你把這個收好。」在婷婷的遮擋下，林鈴遞給我一隻小罐子。
「這是什麼？」我低聲問道。
「防狼噴劑，到時候用這個。」
「好！」
「衝！！！」我大叫一聲，朝目標衝去。
「砰」地一聲，像撞在了一塊鐵板上一樣，對方紋絲不動，我卻後退了兩步，差點撞上後面緊跟著的林鈴和婷婷。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靈機一動，在重心不穩快要摔倒前，拿出防狼噴劑，對著面前的這位「人高馬大」兄噴了一下。
那個人立刻哀號著倒了下去，我也倒了下去，不過林鈴和婷婷她們兩個總算逃出了包圍圈。
「你們這些笨蛋！！快點給我追。」黃向榮用蹩腳的普通話怒罵道。
很多人立刻追了出去，我躺在地上，只有祈禱林鈴她們千萬別被抓住。
突然，一陣錐心的痛從肋骨傳了過來。整個人都凌空飛了起來，再落下時，人已經縮成了一團，意識也漸漸的迷糊了起來。
「你這個臭婊子，你他媽的到底是誰？壞老子的好事！！叫你個婊子多管閒事！！」黃向榮瘋狂的叫罵聲傳了出來，一邊罵還一邊用腳踢我的身體。他的聲音聽上去好遙遠，踢在我身上的腳力也漸漸的感覺不到。唯一有感覺的就是第一下被踢中的肋骨，那種令人無法忍受的錐心的痛楚。
就這麼完了嗎？就這麼的落在這幫壞人手中完蛋了嗎？我咬了咬牙，暗暗蓄了一股力量，我任黃向榮對我拳打腳踢，完全像個瘋子一樣摧殘著我的身體。
「老闆……！」一個大漢的聲音傳了過來，黃向榮愣了一下，轉過頭看著那個人。
有空隙~！好機會！！我一下跳了起來，完全不顧身上萬箭穿心般的疼痛，拼盡全身力氣，用膝蓋重重地頂在了黃向榮下面的要害……
這可是男人最重要的地方，有過二十多年經驗的我，自然知道。大概碎了吧~全身力氣消失，在倒下前一刻，我開心的想道。
「老闆……！！」我像只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看著各個打手驚慌失措的樣子直想笑，黃向榮捂著下身在地上直打滾，血都從褲管流出來了。看來這下是徹底廢了~
意識漸漸的模糊了，眼睛還能看見東西時，只見到幾名打手，猙獰著面目，捏著拳頭向我走來，接著，身上又是一痛，我失去了知覺……
好高啊~我仰起脖子，好高大好雄偉的圖書館啊~~！在我的印象當中，圖書館最多只有兩三層樓高，就像我們學校一樣，這座圖書館，從外面看，就有10層樓左右了。真是的，沒事把個圖書館建那麼高大幹什麼？圖書館是用來看書的，又不是用來嚇人的，我就不相信10層樓高的圖書館，裡面塞得滿滿的全是書。
難怪會給我跟姜天翼一樣的感覺，都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不，圖書館還要更甚一些，畢竟人家也有10層樓那麼高嘛~！
哎呀！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使勁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趕走雜念，現在救林鈴要緊。哎喲~~頭怎麼有點昏啊？暈死，剛才敲自己的力度有點過火了。
晃了晃腦袋，想起自己還不認識路，於是又撥通了電話：
「林鈴！！可急死我了，你們到底在什麼地方啊？婷婷她怎麼樣了？」
「雪……雪怡啊~~婷婷，婷婷她…她…」
「婷婷到底怎麼了？」我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婷婷她還好~」
靠~！這個大喘氣喘得簡直讓人不能接受，我忍住心中的焦急，鬱悶的問：「到底在哪？」
「在2134號教室，你快來吧~~！」說完，對方掛斷了電話。
我又急又氣，現在做壞事越來越囂張了，光天化日之下，神聖課堂之上，竟然敢公開做出這種事來！！
不過，我哪知道2134教室在什麼地方？光聽號碼就知道最少還有2133個跟這個教室一模一樣的房間存在了。鬱悶到不行，四處找人詢問，倒是有不少戴眼鏡的小BOY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是廢話太多，問了半天才搞清楚情況。
看到門上標著2134號教室，靠走廊的窗戶都被窗簾給拉起來了。看這副陣勢，看來那個黃向榮已經開始在裡面行兇了，得趕快進去。不行，不能空手進去，早知道把家裡的那把菜刀帶來了，買來還沒用過呢~我四處張望，找到走廊那邊堆放著一堆破舊的課桌椅，使勁拆下一根，這才跑到2134教室，打開門……
「黃向榮！！放開婷婷！！！！！我們單挑！！！！！！」這幾個字帶著怒火從我嘴裡噴了出來。
「歡迎！！！！！」比我的聲音還要尖，比我的聲音還要響亮，根本不可能是一個人發出來的。
我立刻感到頭暈目眩，腳下一軟，抓著門把手癱坐在地。
「嘖嘖嘖~~~剛才那個造型還挺酷的，現在這個可就……」林鈴的聲音傳進了腦袋裡。
「什…什麼東東？」我抬起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哪有什麼黃向榮的影子？別說黃向榮了，這地方，連個帶把兒的都沒有。
「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我的同學們在歡迎你啊~~！」
「同學們？歡迎？」大腦蕩機ing~~~~~~
「你就是李雪怡吧？呵呵~真是太好了，上次見到你還是在模特大賽的時候呢~~你那一瞬間的表現把所有的觀眾都征服了，真的好佩服你~」其中一個女孩站了出來說道。
我仍然處於糊塗狀態，抓住緊要環節問林鈴道：「林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婷婷呢？欺負婷婷的那個混蛋呢？」
「暈，我們這邊這麼多人，他怎麼敢來啊？壞人做事都見不得光的啊~！」虧得林鈴還一派天真地眨眨眼睛跟我裝傻。
我剛想不顧形象地開罵，在某個女生的背後，傳來了婷婷的聲音：「雪怡姐……」
「婷婷？」我站起來丟掉從椅子上拆下來的棍子，撥開人群，原來嬌小的婷婷被幾個高挑的模特們擋在了後面。
「婷婷……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婷婷囁喏道：「是…是這樣的~早上你送我們來學校的時候，被幾個同學看到了，他們就吵著想叫你到班上來，你也知道鈴姐她的性格的（林鈴：喂喂，小丫頭竟然敢說我壞話？），所以就設計了這件事來讓你進來。所以…所以我就……我就……」
「你就當了幫兇是吧？」
「不…不是的，其實我也是想把雪怡姐介紹給我的同學們認識認識的。」
「直接請我進來不就好了？何必搞得讓我這麼的驚心動魄？我到現在心還沒平靜下來！！！」我生氣地說道，真是的，害我白擔心了半天。
「是鈴姐……」
「不許再告密了，你這個小漢奸！」林鈴威脅道。
「那……那婷婷你昨天編的黃向榮的事也是瞎掰的咯？」
「那…那個是真的~~」
「靠！！這種事也是給你們拿來開玩笑的嗎？！你們難道沒聽過狼來了這個故事嗎？下次如果真的遇到這種事，我可真的不來了哦~~」我怒道。
林鈴吐了吐舌頭，不作聲了。婷婷像做錯了事的小孩，不斷地向我道歉。這時，圍觀的那些女生中第一個開口跟我說話的女孩問道：「那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什麼問題？」
「是這樣的，由於上次的冬季服裝展賽舉行的很圓滿，所以學校決定今後每年四個季節都要舉行服裝展賽。而下個月就是春季服裝展賽了……」
「恩~~原來是這樣……可是，這跟我沒多大關係吧？我又不是你們學校的~！」
「你聽我說完嘛~~」女孩微嗔道：「有鑒於在上次的冬季服裝展賽上的表現，我特別邀請你來當我的專屬模特~」
「什麼？！」我和婷婷同時叫起來了，而本身就是模特的林鈴卻雙手抱胸靠牆站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可不想去……」
「雪怡姐早就跟我約定好了，她是我的專屬模特！」婷婷像保護心愛的布娃娃免遭侵略一樣的站在我前面雙手撐開抱著我。
「呃~~這個……恩，的確是這樣~！」我摸了摸鼻子，想起了婷婷曾經說過，一定要設計一套最漂亮的衣服而且只給我一個人穿。
「你來我這邊訓練一天，我給你五十塊錢哦~~服裝展賽的時候，每天一百塊錢，前三名另有獎賞，你看如何？」對方開始利誘。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也要，我也要，我出七十塊錢每天！比賽時的價格詳談。」另一個女生也聒噪道。
「不行不行，我出一百快錢每天！！」
「我……」
靠！把我當什麼了？像個等待拍賣的貨物一樣，這情形不禁讓我想起了電影上放過的奴隸拍賣會場的情景。
不過，的確有點心動耶~~去訓練一下就有一百塊錢拿了。看了看婷婷，她也正楚楚可憐地看著我，同時抱著我的手臂收的更緊了，
歎一口氣，哎~~~誰叫婷婷是我的……到底應該算是我什麼來著呢？我哭笑不得。
我搖了搖頭，拒絕了她們，
「哼~！沒想到你們原來如此的居心不良，還讓我來騙雪怡姐過來，原來是想讓她當你們的模特~！」婷婷見我拒絕，膽氣也粗了一點，開始教訓起自己的同學。
「我們……」
「雪怡姐，我們走吧~~！我也是被她們騙的。」婷婷拉著我就想往門外跑，還擺出一副我也是受害者的姿態。
我順從地讓她拉著跑，林鈴也在身後跟著。
「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饒了你哦~~」我說道。
「雪怡姐~~~~~~」
「做錯事應該最少應該敬茶認錯吧？敬茶是不是應該去飯……」
其實我早就不生氣了，說了半天，原來是我肚子餓了，想敲一頓飯吃。
婷婷心領神會，說道：「現在還早，我們先去逛逛，過會再去吃飯，吃完飯後不要回去了，我們再在外面玩一個下午如何？」
「你說了那麼多，誰付帳單啊？」
「當然是鈴姐了~！」這丫頭最近越來越精了，還會扮豬吃老虎，不知道是不是近墨者黑的緣故。不過雖然正在慢慢變得精明起來，不過精得更加可愛了。
「喲~小丫頭片子，吃我的喝我的，出賣完我了之後，還想再吃我的喝我的？我看上去就那麼傻麼？」
「你還有得選擇嗎？」我和婷婷兩人看著她，我更是陰笑著一步步逼近。
「好了，怕了你們了~」林鈴話還沒說完，我的祿山大爪已經上去呵林鈴的胳肢窩了。三個女孩在大街上笑成一團，連黃向榮事件都完全忘記了。
說是去逛街，其實卻淪落為了跟班的，不僅是我，連林鈴都是，不過她比我更慘，不但是跟跟班，更是個備用錢包，隨時準備掏錢。
但是林鈴卻甘之如飴，因為買的，都是婷婷做服裝用的布料，各種花色各種質材五花八門全部都有。並且到直到下午5點半把錢都花光了，最後不得不走路回來。
「哈哈~真是奇聞啊~！沒想到，傳說中的富婆也會有荷包空了的時候。」我笑道。
婷婷累得滿頭大汗，說道：「如果不是因為某人中午叫了那麼多的菜，還盡挑貴的點，跟豬一樣吃那麼多,我會荷包空空的嗎？！」
「切~不要嫉妒我，我怎麼吃就是不胖。不像你，吃兩塊薯片就大呼小叫的鬧著要減肥~！」我反唇相譏道。
「誰嫉妒你？」林鈴被我戳到了痛處，漲紅了臉，說道：「一副男人婆的樣子，小心我哥哥不要你哦~！」
「誰要你哥……」我止住了聲音，卻發現我們三個神不知鬼不覺地饒到了一個巷道裡。此時，光線已經昏暗下來了。
「不好……」我剛想說這兩個字，最不願意發生的事還是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的發生了。
莫名其妙的出現了十多個彪型大漢排成一排，轉過身逃的時候，後面又是一排彪型大漢，兩組人把我們堵在陰暗的巷道裡。
「哈哈哈~~」未見其人，先聞笑聲，這是典型的壞蛋出場方式：「真是有趣，看著三個漂亮的小姑娘鬥嘴，真是太有意思了~~！」
「呵呵呵~~~」我也有樣學樣：「真是噁心，聽到一個見不得人的聲音說著走調的普通話，實在是太噁心了~~~！」
林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婷婷則一聽到那個聲音就嚇得躲我背後。我問是不是黃向榮，婷婷點了點頭。輕輕拍拍她，示意她不要害怕，心下盤算著，肯定把那個人氣得不輕了吧？我默默地想道，心下十分凝重，看來只有背水一戰了。我看了看四周，發現並沒有什麼乘手的傢伙可以拿在手上自衛。
「臭丫頭……」說話間，壞蛋現出了自己的面目。
「提到這個臭傢伙，我就有氣。騙了我一個好姐妹的貞操，還把她的公司給吞併了，把她們一家人趕到大馬路上去睡，最後我那個好姐妹上吊自殺了。」林鈴在我耳旁輕聲控訴他的罪行。
「你…你就叫黃向榮？」
「喲~想不到嗨喲這麼漂亮的小姐認識我，實在萬幸。在下正是黃向榮。不知道小姐貴姓？」
一副裝模做樣的樣子，再加上抹了不知道多少嗻哩水的包菜頭，油光閃亮，看著就噁心。
「哼~~」我鼻子哼了一下。
「不要這麼冷淡嘛~~~我可是不離不棄地跟了你們一整天的呢~~」勉強要說的話，他唯一的優點就是厚顏無恥這一條了吧？
事情不妙了，我暗暗吞了口唾沫，婷婷緊緊地貼在我背後嚇得瑟瑟發抖。林鈴也抓住了我的手。沒想到他竟然會叫這麼多人來。看來挎下的海口，也無法兌現了。
「你們想幹嗎？我可要報警了哦~~」
「報警？哈哈~方圓一公里所有的電話廳，都被我的人看著，你去打打試試看啊~~哈哈~~」
林鈴掏出手機，快速地按了3個鍵，拿起就準備接。
這時，人牆裡衝出來一個大漢，一把奪過林鈴的手機，掛上了電話，順便把手機揣進自己的口袋裡，還單手把林鈴的兩隻手給制住了。
「放開她！」我吼道。
「真是美妙動聽的聲音……那就聽她的，放開她。」
大漢聽話地放下林鈴，退回到人牆裡。
「林鈴，你沒事吧？」林鈴搖搖頭，揉了揉手關節。
「現在……」我低聲吩咐道：「咱們只有拚一拚了，不要用正眼去看，左邊第四個，看上去瘦弱一點。你們緊跟在我後面，我去把他撲倒，你們就趕快逃，逃出去就打電話報警。」
「這…這怎麼行？」
「聽話！」我嚴肅地道。
「那…那你把這個收好。」在婷婷的遮擋下，林鈴遞給我一隻小罐子。
「這是什麼？」我低聲問道。
「防狼噴劑，到時候用這個。」
「好！」
「衝！！！」我大叫一聲，朝目標衝去。
「砰」地一聲，像撞在了一塊鐵板上一樣，對方紋絲不動，我卻後退了兩步，差點撞上後面緊跟著的林鈴和婷婷。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靈機一動，在重心不穩快要摔倒前，拿出防狼噴劑，對著面前的這位「人高馬大」兄噴了一下。
那個人立刻哀號著倒了下去，我也倒了下去，不過林鈴和婷婷她們兩個總算逃出了包圍圈。
「你們這些笨蛋！！快點給我追。」黃向榮用蹩腳的普通話怒罵道。
很多人立刻追了出去，我躺在地上，只有祈禱林鈴她們千萬別被抓住。
突然，一陣錐心的痛從肋骨傳了過來。整個人都凌空飛了起來，再落下時，人已經縮成了一團，意識也漸漸的迷糊了起來。
「你這個臭婊子，你他媽的到底是誰？壞老子的好事！！叫你個婊子多管閒事！！」黃向榮瘋狂的叫罵聲傳了出來，一邊罵還一邊用腳踢我的身體。他的聲音聽上去好遙遠，踢在我身上的腳力也漸漸的感覺不到。唯一有感覺的就是第一下被踢中的肋骨，那種令人無法忍受的錐心的痛楚。
就這麼完了嗎？就這麼的落在這幫壞人手中完蛋了嗎？我咬了咬牙，暗暗蓄了一股力量，我任黃向榮對我拳打腳踢，完全像個瘋子一樣摧殘著我的身體。
「老闆……！」一個大漢的聲音傳了過來，黃向榮愣了一下，轉過頭看著那個人。
有空隙~！好機會！！我一下跳了起來，完全不顧身上萬箭穿心般的疼痛，拼盡全身力氣，用膝蓋重重地頂在了黃向榮下面的要害……
這可是男人最重要的地方，有過二十多年經驗的我，自然知道。大概碎了吧~全身力氣消失，在倒下前一刻，我開心的想道。
「老闆……！！」我像只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看著各個打手驚慌失措的樣子直想笑，黃向榮捂著下身在地上直打滾，血都從褲管流出來了。看來這下是徹底廢了~
意識漸漸的模糊了，眼睛還能看見東西時，只見到幾名打手，猙獰著面目，捏著拳頭向我走來，接著，身上又是一痛，我失去了知覺……
# 85
無邊的黑暗漸漸展露出一縷曙光時，我的意識也逐漸的清晰了起來。全身疲塌的連眼皮都睜不開，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無至盡的痛。
「有痛就是好事，至少我還活著。」我是這麼想著的，雖然全身酸痛，肋骨更是像針扎一樣的痛，不過至少我還活著。
無法動彈的現在，正好可以好好的反省反省。我的記憶並沒有因為身體受到強烈的擊打而喪失，換句話說就是，我清楚的記得所發生的一切。
實在是太傻了，冷靜的想想，我所做的這一切，真是傻到連自己也難以接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傻了？滿腔熱血到最後換來的全身青紫。事情總是發生的太快，當時的情況也不容多想，然而現在，各種各樣的思想不斷盤旋在腦海中。人吶~在做任何事之前，都應該瞻前顧後一下啊~~在戰場上，所有的炮灰都有一個共同的特質，那就是衝動。
感覺眼睛好像能睜開了，只要稍微用一點力。不過我並不想就這麼的睜開來，閉著好好躺著吧~~太累了，能休息就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對於我的處境，我卻一點都不關心，因為背上的觸覺很是柔軟，如果是那些粗暴對待我的打手囚禁了我的話，絕對不會這麼好心讓我躺在這麼舒服的床上的吧？
眼睛雖然休息了，可是剛剛清醒過來的腦袋卻怎麼也停不下來。細細想來，從小到大，經常做一些只要一想起來就令自己直起雞皮疙瘩的傻事。比如說小時候，為了防止傑表哥（哦！現在應該叫潔表姐了）拿走我好不容易存了半年的70塊錢零花錢，所以就在午夜偷偷跑出家把錢埋在土裡。等過了幾天在模型店裡看到了最新款的變形金剛回家取錢時，卻從藏寶地點挖出一堆滿是老鼠牙印、花花綠綠的廢紙屑……
我又想到這辛酸的一幕，全身忍不住地打了個冷戰，又激起全身的疼痛。唔~~~肋骨真的斷了嗎？我想用手去撫摩疼痛的部位，卻發現兩隻手怎麼也抬不起來。不行，得睜開眼看看了，怎麼能懶到這種地步呢？
我使勁地睜開了眼睛，眼前豁然明亮起來，突然的光亮刺得眼睛有點痛。真是難受極了，也不知道多久沒使用過眼睛了，眼瞼上粘粘的每次眨眼都像是要永久性閉合一樣。過了一會兒，才適應了光線的強度，環顧四周，入眼的卻是一片潔白。眼光透過明淨的窗戶照射出神聖的光芒，把屋子裡的一切都照耀的如此聖潔。潔白的窗簾、潔白的床頭櫃、潔白的床架、潔白的床單、潔白的枕頭、潔白的支架上吊著透明的輸液瓶，輸液瓶上潔白的輸液管也被潔白的膠布和我連為一體。連帶的，我感覺自己本人，也是潔白的了~
我靠！在這種聖潔的白光籠罩下，雖然身體感覺潔白了，但是我的心靈仍然沒有受到淨化，忍不住罵出一句粗話來。
的確，很整潔很美觀，但是……不覺得缺少了一些什麼嗎？
我靠！我再環顧了一下，忍不住又罵了一句。
實在太傷我的心了，我再靠！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的？是誰把我丟到醫院的？怎麼會連一個探視我這個嚴重病號的人都沒有呢？媽媽呢？婷婷呢？林鈴、林少文、姜天翼、莉莉、小濤，平時經常玩在一起的朋友，隨便報也可以報出一大票人來，可是……人呢？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我變成這樣，都是為了什麼啊？現在重傷在床，竟然連個探視的都沒有~！真是淒涼的人生，悲慘的世界啊~！！
電視劇裡面不都是這樣演的嗎？傷者受傷住院，男朋友女朋友親戚家屬一股腦兒都簇擁在病床周圍，病床旁邊擺滿了鮮花，一見到傷者醒來，欣喜的尖叫一聲，然後飛奔出去通知在外等候的所有親朋好友，然後普天同慶可喜可賀~！
可是現在……空蕩蕩的屋子，幾台醫療設備一個掛瓶，還有一台破電視，哎~~~連抬抬手都辦不到的日子真是無聊啊~！
不過這樣自憐自哀一點意義都沒有，我又不是什麼國寶，雖然連媽媽都不在是有點過分了，但是也許媽媽還不知道這件事呢？或許媽媽去辦理醫院的手續去了，或許去吃飯了。對了，吃飯……現在幾點了？長時間的昏迷已經讓我失去了時間概念。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被打開了。我喜出望外，難道真的如我所料，出去辦完醫院手續回來了嗎？不知道回來的是誰~
很快答案就揭曉了，誰也不是，進來的是一個胖護士，臃腫的身體把可憐的護士服擠壓得像是要炸裂開來一樣。我一陣失望，又想把眼睛閉上裝睡。誰知胖護士已經眼尖先一步看到我醒來了。
「呵呵呵~~你終於醒了~~」一笑，臉上的第二個下巴晃來晃去。
裝睡已經不現實了，於是我又睜開眼，點了點頭。
「我睡了多久？」我張了張嘴，想說出這句話來，然而聲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我疑惑地看著胖護士，胖護士看到我嘴張了張，卻沒有出聲，一副很焦急的模樣，說道：「不用擔心，因為你昏迷了幾天，所以咽喉乾涸才說不出話來。我來餵你和點水滋潤一下就好了。」
喝過水之後，果然可以開口了，不過聲音連我自己聽了後都想哭，蒼涼悲慼的沙啞嗓音加上有氣無力的頹廢感，直透人心肺的讓人潸然淚下：
「我睡了多久？」
胖護士用白大褂偷偷擦了一下眼角，歎了口氣道：「兩天兩夜。」
「現在幾點了？」
「早上10點半。」
「誰…誰把我送來的？」我的背感覺有點癢，想蹭一蹭，結果不安分的動了一下，下場很是淒慘，癢沒消退，痛又襲來，變成了痛癢交加的局面。
「這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是前天晚上進我們醫院的，那天我白班。」胖護士墊起腳尖幫我換了輸液瓶，一邊回答我的問題。
「哦~~謝謝了~！」
「不用客氣。」胖護士又拿起了針筒。
不是吧？我全身都痛成這樣了，屁股上難道還要挨針戳？簡直慘無人道啊~！！
看到我臉上盡現害怕的神情，胖護士笑笑，替針筒裝上針頭，我閉上了眼睛，引頸待斃。
等了半天，緊繃的身上卻一直沒有刺痛的感覺。再次睜開半隻眼，偷偷瞧那個胖護士，只見她正用針筒往輸液瓶裡注射藥物。
我舒了一口氣，真是自己嚇自己，好丟臉。
「護士小姐，那個，可以告訴我，我的傷有多嚴重嗎？」我詢問道。
「還好，不算太嚴重。輕微腦震盪——這也是你昏迷這麼長時間的原因，左第九肋骨骨折——這個就比較麻煩一點了，肋骨很不容易養好。其他地方嘛~~三處扭傷，十五處淤血，右手小拇指輕微挫傷。大概不躺個個把月，是別想下床了。我就納悶了~！你長得這麼可愛漂亮，竟然會有人下如此的毒手。」胖護士合上醫療記錄，為我憤憤不平。
我苦澀地笑笑，說道：「什麼可愛漂亮哦~你看看，生病住院，連個探望的人都沒有。」
「誰告訴你的喲~！你昏迷的那段時間，咱們這個病房簡直就像走馬燈一樣，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還有個帥哥，都哭了。那些女孩子就更不用說了，哭得更是昏天暗地的。就像是在……」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胖護士伸了伸舌頭不好意思地道歉。
「就像是在奔喪一樣？哈哈~~咳咳~！！！」我自我嘲笑道，也算是解了胖護士的尷尬，不過勉強的笑聲又刺激了肋骨，被痛刺激得直咳嗽。
「呸呸呸~~別說那些不吉利的話~」胖護士一邊幫我扶平不受控制猛烈咳嗽的身體，一邊幫我把晦氣啐掉。
這個胖護士人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不過人還真是蠻好的。我這樣想著，感激地對她微笑一下，瞥見胸牌上寫著龐嘟嘟（此名出自另一部小說《禍害遺千年》，純屬客串）三字，哈哈~~還真算是人如其名呢~！
忍住笑，喊了一聲：「龐護士~~」
胖護士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看了一下自己的胸牌，笑道：「不見外的話就叫我嘟嘟吧~喏，給你，這是緊急按鈕的開關，我就把它放你手旁邊了，有什麼急事你一按我馬上就過來了。我現在得去幫其他病人換藥了，有空再找你聊天吧~~」
「好的，嘟嘟，你快去忙吧~~」其實現在的我，很想跟人聊聊天，不然的話，我大概會悶死的。
看著龐嘟嘟推著換藥的小車準備出門，我立刻想到了什麼，說道：「啊~~那個……」
「什麼事？」
「那個……能把電視開下來讓我看看嗎？」我不好意思地問道。
龐嘟嘟笑笑，跑過去把電視打開，由於是吊頂電視，正好適合我這種躺在床上的人收看。龐嘟嘟問道：「想看什麼節目？新聞還是什麼電視劇？」
「調到有科幻片或者動畫片的台~」
「……，呵呵~~好的。有事按鈴叫我哦~！」龐嘟嘟推著車出去了。
星艦爆炸，外星人入侵，異形肆虐，這一切都讓我看得津津有味，幾乎忘了時間的流逝。不過，護士為我打得藥還真的很管用啊~~龐嘟嘟走後沒多久，就感覺不到什麼疼痛了，全身都覺得飄然的舒服。應該是摻了一點麻醉成分在裡面吧？不過頭腦卻仍然很清醒，一點都不瞌睡。
門外走廊傳來皮鞋的響聲，由遠及近，頻率很快，顯然是在奔跑。突然，皮鞋聲在我的門外嘎然而止，隨後，門被打開了。
是誰啊？我望著過道。
人很快的就進來了，很修長的身材，白色的西服都有點泛黃了。
「你真的醒了，你真的醒了。那個護士說的沒錯。」他一下坐在我的床邊，激動地把我摟進懷裡，我動彈不得，只好任由他抱著，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酸臭味，心下也不禁一陣感動。
「林……林少文……我……」我沙啞著聲音支吾道。
「我真的好擔心你，你一點都不懂怎麼保護自己~！」林少文同樣聲音很沙啞。
「你先放開我好嗎？有點痛。」
我一說，林少文這才驚覺，急忙放開懷抱，把我輕輕地放在床上。
這時的我，才得以好好地瞧瞧面前的這個人。凹陷下去的深黑眼眶裡嵌著由於滿步血絲而發紅的眼睛，兩頰也明顯的消瘦下去了。
「你瘦了~~~」我低低地說道，剛醒來時的悲涼和憤怒都化為雲煙，同時為自己不信任他人而感到羞恥，臉上有點發燒，如果換做平常早就紅透了吧？不過現在鼻青臉腫的誰也看不出來。
「呵呵~~最近流行減肥，瘦了好。你在這邊等等啊~~我出去打個電話，告訴林鈴她們，那兩個小丫頭也是幾夜沒合眼的。啊~還有伯母，哎~~算了，遲些再通知她，你昏迷這段期間最辛苦和操勞的人就是她了。」十分開心的林少說話也有點語無倫次了。
「那個……是你救了我嗎？」
「哎？我…我…呵呵~~沒什麼的~你安心養傷就好了。」林少文有點吞吞吐吐，說完後就急忙跑出病房，在走廊打起電話通知大家。
幹嗎躲躲閃閃的呢？給我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真是有夠不爽的，那到底是不是他救的呢？不是的話，是誰呢？警察嗎？切~~我可從來不相信現在的中國警察會做出什麼好事來。
到底是誰呢？我陷入了思考，雖然我也覺得是誰並不重要，關鍵是我現在安全的躺在病床上，這就行了。但是，別人救了我，怎麼的也得說聲謝謝吧？
林少打完電話又進來了，說道：「沒人接，大概是太累了睡著了。我留了短信給他們。你好好休息，我在這邊陪你。」
「不用，不用，你也回去睡覺吧~~都憔悴成這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病人呢~」我趕緊說道。
「沒關係，我在公司經常熬夜，習慣了，你不用擔心我，多休息休息，早點養好病，我好帶你出去玩啊~~！」林少文用一副哄孩子的口吻哄著我。
「當我是小孩子啊？」我立刻指了出來。
林少文笑笑說道：「你認為呢？」
「……」
「那個…我是不是又做了一件傻事？」
「哎？怎麼這麼說？」
「我不自量力的行為是不是很傻？通常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是應該先通知警察的，我卻認為自己完全有能力擺平……」
「以前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我，我總是會罵你傻。不過這次我只能說你做的對，雖然有點對不起你自己。」
「後來發生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你能說說嗎？」
「等林鈴來了你自己問她吧~~我只能說，你這次做的很好。畢竟誰都沒有料到那個男人會做出這種事來。」
「啊~對了，那個黃向榮怎麼樣了？我記得我昏厥前也給了他一記重的。」
我這樣一說，林少文立刻笑了起來，揶揄道：「重的？你那一腳可真夠狠的，我想那個黃向榮以後再也不能去騷擾婷婷了吧？不但要面臨刑事起訴並且下半輩子只能孤單的一個人度過了。」
聽了林少文的話我才知道我那腳帶來的後果，不過我沒有半點憐憫，反而覺得很是開心，笑道：「哼~~那是他自找的。」
「呵呵~那我以後也要小心點了，免得你的小腳把我也給……」
沒來由的臉上又是一紅，林少文也發現了話裡的不對勁，白皙的臉也不禁紅透了。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
「咳咳~~那個…那個…雪怡，你吃蘋果嗎？我削給你吃。」
「我不喜歡吃蘋果，我想吃西瓜。」
「……，現在還是春天……」
「我隨口說說的，我什麼都不想吃，喝點水就好了。」
林少文聽後倒了一點開水，很溫柔的一手托在我的後腦，慢慢地餵著我喝水。
我的臉還在發著燒，林少也是很害羞的樣子，我感覺病房好像突然由潔白變成了粉紅色的一樣，雖然只有一瞬間。
過了一會，重傷的我就沉沉的睡去了。
再度醒來的時候，林鈴和婷婷通紅的眼睛和滿是淚痕的小臉就出現在眼前。
好言安慰了半天，兩女才控制住淚腺。
「林鈴，後來發生了些什麼事？最後是誰救我的？」
「後來啊？我們逃出去沒多遠，婷婷就被那些人給抓住了。我跑到大馬路上的時候，也被他們的人給抓住了。」
「啊~！那怎麼辦啊？」我躺在床上驚叫道，如果不是肋骨斷了，我會坐起來的。
「是啊~~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大街上的人都來圍觀，卻被那些打手惡狠狠的一句『再看就給我小心點』給嚇得散開了。」
「那你們…那你們…」
「我們被抓回去之後，就看到你全身青腫的倒在地上。而那些虐待狂一個個還捏著手指獰笑著向我們走來……」
「啊~~！」我的心神完全被吸引過去了。
「最後完全是我們的運氣……」
「不~！怎麼能說是我們的運氣呢？完全是雪怡姐的功勞~！」婷婷打斷林鈴的話糾正道。
「對，薛義……咳咳……雪怡，全是因為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我們也跑不到大馬路上。」
「怎麼回事？」我不解道。
「因為跑到大馬路上，所以被一群軍人看見了，是他們救了我們。對了，還幫我們墊了醫藥費。」
「軍人？真是太好了，等我傷好了得好好謝謝人家。對了，怎麼聯繫他們？好好表示一下謝意。」
「嗯，已經留下來了，是該好好謝謝。」
「不過，雪怡姐，好奇怪哦~」
「什麼奇怪？」
「啊，哦~~婷婷是說，那個時候，那群軍人一個個像發了瘋似的衝過去，逮到那些打手就猛揍一頓，直揍得他們沒一個站得起來，邊揍還邊說一些奇怪的話……」
「什麼話那麼奇怪？」
「他們說『敢動我們的大嫂，想死是吧？成全你們~！！』之類的話。」
「……這是什麼意思？」
林鈴她們聳聳肩，我的腦袋也不是很清楚，就放在一邊沒有去細想，反正等傷好了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人家，比起警察，還中國的軍人讓人放心一點。
在床上無聊的躺了半個月，漸漸的可以下床了，雖然骨折的地方依舊很痛，不過其他地方的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從來沒住過醫院的我，這次住進醫院裡面，完全的不習慣，首先上廁所就是一大難題，每次都難為情地看著龐嘟嘟護士拿著尿壺一點都不嫌苦嫌累嫌髒地幫我的忙。
現在雖然仍然不太方便，不過總算可以自己去廁所了，總是麻煩嘟嘟自己是很不好意思的。最近跟嘟嘟也越來越熟了，喊她的呢稱也越來越順口了。
這天閒來無事，肚子有點餓，對醫院的伙食有點膩味的我，乘著大家都不在，準備偷偷到外面買點東西吃吃。
身上穿著病號服，頭上纏著繃帶，手輕輕護著受傷的肋骨處，一副淒慘的模樣。由於飯店在門診部對面，所以必須穿過門診部。門診部人來人往、忙忙碌碌，大家看到我這副慘兮兮的模樣，紛紛讓道於我。
前面就是門診部的大門了，走到樓梯口的我飢腸轆轆，向著美味的食物準備突擊！突然，眼角的餘光感到樓梯上的一個人我特別的熟悉。轉頭一看，背影只在我眼中閃現了一下，就上到二樓去了。
不過光是這一下，熟悉的我，就已經認出是誰了。
莉莉？她怎麼也來醫院了？是來看我的麼？不像。那是病了？她哪病了？帶著這些疑問，我放棄了美味食物對我的誘惑，也跟著上了二樓。
「有痛就是好事，至少我還活著。」我是這麼想著的，雖然全身酸痛，肋骨更是像針扎一樣的痛，不過至少我還活著。
無法動彈的現在，正好可以好好的反省反省。我的記憶並沒有因為身體受到強烈的擊打而喪失，換句話說就是，我清楚的記得所發生的一切。
實在是太傻了，冷靜的想想，我所做的這一切，真是傻到連自己也難以接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傻了？滿腔熱血到最後換來的全身青紫。事情總是發生的太快，當時的情況也不容多想，然而現在，各種各樣的思想不斷盤旋在腦海中。人吶~在做任何事之前，都應該瞻前顧後一下啊~~在戰場上，所有的炮灰都有一個共同的特質，那就是衝動。
感覺眼睛好像能睜開了，只要稍微用一點力。不過我並不想就這麼的睜開來，閉著好好躺著吧~~太累了，能休息就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對於我的處境，我卻一點都不關心，因為背上的觸覺很是柔軟，如果是那些粗暴對待我的打手囚禁了我的話，絕對不會這麼好心讓我躺在這麼舒服的床上的吧？
眼睛雖然休息了，可是剛剛清醒過來的腦袋卻怎麼也停不下來。細細想來，從小到大，經常做一些只要一想起來就令自己直起雞皮疙瘩的傻事。比如說小時候，為了防止傑表哥（哦！現在應該叫潔表姐了）拿走我好不容易存了半年的70塊錢零花錢，所以就在午夜偷偷跑出家把錢埋在土裡。等過了幾天在模型店裡看到了最新款的變形金剛回家取錢時，卻從藏寶地點挖出一堆滿是老鼠牙印、花花綠綠的廢紙屑……
我又想到這辛酸的一幕，全身忍不住地打了個冷戰，又激起全身的疼痛。唔~~~肋骨真的斷了嗎？我想用手去撫摩疼痛的部位，卻發現兩隻手怎麼也抬不起來。不行，得睜開眼看看了，怎麼能懶到這種地步呢？
我使勁地睜開了眼睛，眼前豁然明亮起來，突然的光亮刺得眼睛有點痛。真是難受極了，也不知道多久沒使用過眼睛了，眼瞼上粘粘的每次眨眼都像是要永久性閉合一樣。過了一會兒，才適應了光線的強度，環顧四周，入眼的卻是一片潔白。眼光透過明淨的窗戶照射出神聖的光芒，把屋子裡的一切都照耀的如此聖潔。潔白的窗簾、潔白的床頭櫃、潔白的床架、潔白的床單、潔白的枕頭、潔白的支架上吊著透明的輸液瓶，輸液瓶上潔白的輸液管也被潔白的膠布和我連為一體。連帶的，我感覺自己本人，也是潔白的了~
我靠！在這種聖潔的白光籠罩下，雖然身體感覺潔白了，但是我的心靈仍然沒有受到淨化，忍不住罵出一句粗話來。
的確，很整潔很美觀，但是……不覺得缺少了一些什麼嗎？
我靠！我再環顧了一下，忍不住又罵了一句。
實在太傷我的心了，我再靠！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的？是誰把我丟到醫院的？怎麼會連一個探視我這個嚴重病號的人都沒有呢？媽媽呢？婷婷呢？林鈴、林少文、姜天翼、莉莉、小濤，平時經常玩在一起的朋友，隨便報也可以報出一大票人來，可是……人呢？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我變成這樣，都是為了什麼啊？現在重傷在床，竟然連個探視的都沒有~！真是淒涼的人生，悲慘的世界啊~！！
電視劇裡面不都是這樣演的嗎？傷者受傷住院，男朋友女朋友親戚家屬一股腦兒都簇擁在病床周圍，病床旁邊擺滿了鮮花，一見到傷者醒來，欣喜的尖叫一聲，然後飛奔出去通知在外等候的所有親朋好友，然後普天同慶可喜可賀~！
可是現在……空蕩蕩的屋子，幾台醫療設備一個掛瓶，還有一台破電視，哎~~~連抬抬手都辦不到的日子真是無聊啊~！
不過這樣自憐自哀一點意義都沒有，我又不是什麼國寶，雖然連媽媽都不在是有點過分了，但是也許媽媽還不知道這件事呢？或許媽媽去辦理醫院的手續去了，或許去吃飯了。對了，吃飯……現在幾點了？長時間的昏迷已經讓我失去了時間概念。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被打開了。我喜出望外，難道真的如我所料，出去辦完醫院手續回來了嗎？不知道回來的是誰~
很快答案就揭曉了，誰也不是，進來的是一個胖護士，臃腫的身體把可憐的護士服擠壓得像是要炸裂開來一樣。我一陣失望，又想把眼睛閉上裝睡。誰知胖護士已經眼尖先一步看到我醒來了。
「呵呵呵~~你終於醒了~~」一笑，臉上的第二個下巴晃來晃去。
裝睡已經不現實了，於是我又睜開眼，點了點頭。
「我睡了多久？」我張了張嘴，想說出這句話來，然而聲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我疑惑地看著胖護士，胖護士看到我嘴張了張，卻沒有出聲，一副很焦急的模樣，說道：「不用擔心，因為你昏迷了幾天，所以咽喉乾涸才說不出話來。我來餵你和點水滋潤一下就好了。」
喝過水之後，果然可以開口了，不過聲音連我自己聽了後都想哭，蒼涼悲慼的沙啞嗓音加上有氣無力的頹廢感，直透人心肺的讓人潸然淚下：
「我睡了多久？」
胖護士用白大褂偷偷擦了一下眼角，歎了口氣道：「兩天兩夜。」
「現在幾點了？」
「早上10點半。」
「誰…誰把我送來的？」我的背感覺有點癢，想蹭一蹭，結果不安分的動了一下，下場很是淒慘，癢沒消退，痛又襲來，變成了痛癢交加的局面。
「這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是前天晚上進我們醫院的，那天我白班。」胖護士墊起腳尖幫我換了輸液瓶，一邊回答我的問題。
「哦~~謝謝了~！」
「不用客氣。」胖護士又拿起了針筒。
不是吧？我全身都痛成這樣了，屁股上難道還要挨針戳？簡直慘無人道啊~！！
看到我臉上盡現害怕的神情，胖護士笑笑，替針筒裝上針頭，我閉上了眼睛，引頸待斃。
等了半天，緊繃的身上卻一直沒有刺痛的感覺。再次睜開半隻眼，偷偷瞧那個胖護士，只見她正用針筒往輸液瓶裡注射藥物。
我舒了一口氣，真是自己嚇自己，好丟臉。
「護士小姐，那個，可以告訴我，我的傷有多嚴重嗎？」我詢問道。
「還好，不算太嚴重。輕微腦震盪——這也是你昏迷這麼長時間的原因，左第九肋骨骨折——這個就比較麻煩一點了，肋骨很不容易養好。其他地方嘛~~三處扭傷，十五處淤血，右手小拇指輕微挫傷。大概不躺個個把月，是別想下床了。我就納悶了~！你長得這麼可愛漂亮，竟然會有人下如此的毒手。」胖護士合上醫療記錄，為我憤憤不平。
我苦澀地笑笑，說道：「什麼可愛漂亮哦~你看看，生病住院，連個探望的人都沒有。」
「誰告訴你的喲~！你昏迷的那段時間，咱們這個病房簡直就像走馬燈一樣，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還有個帥哥，都哭了。那些女孩子就更不用說了，哭得更是昏天暗地的。就像是在……」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胖護士伸了伸舌頭不好意思地道歉。
「就像是在奔喪一樣？哈哈~~咳咳~！！！」我自我嘲笑道，也算是解了胖護士的尷尬，不過勉強的笑聲又刺激了肋骨，被痛刺激得直咳嗽。
「呸呸呸~~別說那些不吉利的話~」胖護士一邊幫我扶平不受控制猛烈咳嗽的身體，一邊幫我把晦氣啐掉。
這個胖護士人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不過人還真是蠻好的。我這樣想著，感激地對她微笑一下，瞥見胸牌上寫著龐嘟嘟（此名出自另一部小說《禍害遺千年》，純屬客串）三字，哈哈~~還真算是人如其名呢~！
忍住笑，喊了一聲：「龐護士~~」
胖護士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看了一下自己的胸牌，笑道：「不見外的話就叫我嘟嘟吧~喏，給你，這是緊急按鈕的開關，我就把它放你手旁邊了，有什麼急事你一按我馬上就過來了。我現在得去幫其他病人換藥了，有空再找你聊天吧~~」
「好的，嘟嘟，你快去忙吧~~」其實現在的我，很想跟人聊聊天，不然的話，我大概會悶死的。
看著龐嘟嘟推著換藥的小車準備出門，我立刻想到了什麼，說道：「啊~~那個……」
「什麼事？」
「那個……能把電視開下來讓我看看嗎？」我不好意思地問道。
龐嘟嘟笑笑，跑過去把電視打開，由於是吊頂電視，正好適合我這種躺在床上的人收看。龐嘟嘟問道：「想看什麼節目？新聞還是什麼電視劇？」
「調到有科幻片或者動畫片的台~」
「……，呵呵~~好的。有事按鈴叫我哦~！」龐嘟嘟推著車出去了。
星艦爆炸，外星人入侵，異形肆虐，這一切都讓我看得津津有味，幾乎忘了時間的流逝。不過，護士為我打得藥還真的很管用啊~~龐嘟嘟走後沒多久，就感覺不到什麼疼痛了，全身都覺得飄然的舒服。應該是摻了一點麻醉成分在裡面吧？不過頭腦卻仍然很清醒，一點都不瞌睡。
門外走廊傳來皮鞋的響聲，由遠及近，頻率很快，顯然是在奔跑。突然，皮鞋聲在我的門外嘎然而止，隨後，門被打開了。
是誰啊？我望著過道。
人很快的就進來了，很修長的身材，白色的西服都有點泛黃了。
「你真的醒了，你真的醒了。那個護士說的沒錯。」他一下坐在我的床邊，激動地把我摟進懷裡，我動彈不得，只好任由他抱著，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酸臭味，心下也不禁一陣感動。
「林……林少文……我……」我沙啞著聲音支吾道。
「我真的好擔心你，你一點都不懂怎麼保護自己~！」林少文同樣聲音很沙啞。
「你先放開我好嗎？有點痛。」
我一說，林少文這才驚覺，急忙放開懷抱，把我輕輕地放在床上。
這時的我，才得以好好地瞧瞧面前的這個人。凹陷下去的深黑眼眶裡嵌著由於滿步血絲而發紅的眼睛，兩頰也明顯的消瘦下去了。
「你瘦了~~~」我低低地說道，剛醒來時的悲涼和憤怒都化為雲煙，同時為自己不信任他人而感到羞恥，臉上有點發燒，如果換做平常早就紅透了吧？不過現在鼻青臉腫的誰也看不出來。
「呵呵~~最近流行減肥，瘦了好。你在這邊等等啊~~我出去打個電話，告訴林鈴她們，那兩個小丫頭也是幾夜沒合眼的。啊~還有伯母，哎~~算了，遲些再通知她，你昏迷這段期間最辛苦和操勞的人就是她了。」十分開心的林少說話也有點語無倫次了。
「那個……是你救了我嗎？」
「哎？我…我…呵呵~~沒什麼的~你安心養傷就好了。」林少文有點吞吞吐吐，說完後就急忙跑出病房，在走廊打起電話通知大家。
幹嗎躲躲閃閃的呢？給我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真是有夠不爽的，那到底是不是他救的呢？不是的話，是誰呢？警察嗎？切~~我可從來不相信現在的中國警察會做出什麼好事來。
到底是誰呢？我陷入了思考，雖然我也覺得是誰並不重要，關鍵是我現在安全的躺在病床上，這就行了。但是，別人救了我，怎麼的也得說聲謝謝吧？
林少打完電話又進來了，說道：「沒人接，大概是太累了睡著了。我留了短信給他們。你好好休息，我在這邊陪你。」
「不用，不用，你也回去睡覺吧~~都憔悴成這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病人呢~」我趕緊說道。
「沒關係，我在公司經常熬夜，習慣了，你不用擔心我，多休息休息，早點養好病，我好帶你出去玩啊~~！」林少文用一副哄孩子的口吻哄著我。
「當我是小孩子啊？」我立刻指了出來。
林少文笑笑說道：「你認為呢？」
「……」
「那個…我是不是又做了一件傻事？」
「哎？怎麼這麼說？」
「我不自量力的行為是不是很傻？通常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是應該先通知警察的，我卻認為自己完全有能力擺平……」
「以前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我，我總是會罵你傻。不過這次我只能說你做的對，雖然有點對不起你自己。」
「後來發生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你能說說嗎？」
「等林鈴來了你自己問她吧~~我只能說，你這次做的很好。畢竟誰都沒有料到那個男人會做出這種事來。」
「啊~對了，那個黃向榮怎麼樣了？我記得我昏厥前也給了他一記重的。」
我這樣一說，林少文立刻笑了起來，揶揄道：「重的？你那一腳可真夠狠的，我想那個黃向榮以後再也不能去騷擾婷婷了吧？不但要面臨刑事起訴並且下半輩子只能孤單的一個人度過了。」
聽了林少文的話我才知道我那腳帶來的後果，不過我沒有半點憐憫，反而覺得很是開心，笑道：「哼~~那是他自找的。」
「呵呵~那我以後也要小心點了，免得你的小腳把我也給……」
沒來由的臉上又是一紅，林少文也發現了話裡的不對勁，白皙的臉也不禁紅透了。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
「咳咳~~那個…那個…雪怡，你吃蘋果嗎？我削給你吃。」
「我不喜歡吃蘋果，我想吃西瓜。」
「……，現在還是春天……」
「我隨口說說的，我什麼都不想吃，喝點水就好了。」
林少文聽後倒了一點開水，很溫柔的一手托在我的後腦，慢慢地餵著我喝水。
我的臉還在發著燒，林少也是很害羞的樣子，我感覺病房好像突然由潔白變成了粉紅色的一樣，雖然只有一瞬間。
過了一會，重傷的我就沉沉的睡去了。
再度醒來的時候，林鈴和婷婷通紅的眼睛和滿是淚痕的小臉就出現在眼前。
好言安慰了半天，兩女才控制住淚腺。
「林鈴，後來發生了些什麼事？最後是誰救我的？」
「後來啊？我們逃出去沒多遠，婷婷就被那些人給抓住了。我跑到大馬路上的時候，也被他們的人給抓住了。」
「啊~！那怎麼辦啊？」我躺在床上驚叫道，如果不是肋骨斷了，我會坐起來的。
「是啊~~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大街上的人都來圍觀，卻被那些打手惡狠狠的一句『再看就給我小心點』給嚇得散開了。」
「那你們…那你們…」
「我們被抓回去之後，就看到你全身青腫的倒在地上。而那些虐待狂一個個還捏著手指獰笑著向我們走來……」
「啊~~！」我的心神完全被吸引過去了。
「最後完全是我們的運氣……」
「不~！怎麼能說是我們的運氣呢？完全是雪怡姐的功勞~！」婷婷打斷林鈴的話糾正道。
「對，薛義……咳咳……雪怡，全是因為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我們也跑不到大馬路上。」
「怎麼回事？」我不解道。
「因為跑到大馬路上，所以被一群軍人看見了，是他們救了我們。對了，還幫我們墊了醫藥費。」
「軍人？真是太好了，等我傷好了得好好謝謝人家。對了，怎麼聯繫他們？好好表示一下謝意。」
「嗯，已經留下來了，是該好好謝謝。」
「不過，雪怡姐，好奇怪哦~」
「什麼奇怪？」
「啊，哦~~婷婷是說，那個時候，那群軍人一個個像發了瘋似的衝過去，逮到那些打手就猛揍一頓，直揍得他們沒一個站得起來，邊揍還邊說一些奇怪的話……」
「什麼話那麼奇怪？」
「他們說『敢動我們的大嫂，想死是吧？成全你們~！！』之類的話。」
「……這是什麼意思？」
林鈴她們聳聳肩，我的腦袋也不是很清楚，就放在一邊沒有去細想，反正等傷好了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人家，比起警察，還中國的軍人讓人放心一點。
在床上無聊的躺了半個月，漸漸的可以下床了，雖然骨折的地方依舊很痛，不過其他地方的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從來沒住過醫院的我，這次住進醫院裡面，完全的不習慣，首先上廁所就是一大難題，每次都難為情地看著龐嘟嘟護士拿著尿壺一點都不嫌苦嫌累嫌髒地幫我的忙。
現在雖然仍然不太方便，不過總算可以自己去廁所了，總是麻煩嘟嘟自己是很不好意思的。最近跟嘟嘟也越來越熟了，喊她的呢稱也越來越順口了。
這天閒來無事，肚子有點餓，對醫院的伙食有點膩味的我，乘著大家都不在，準備偷偷到外面買點東西吃吃。
身上穿著病號服，頭上纏著繃帶，手輕輕護著受傷的肋骨處，一副淒慘的模樣。由於飯店在門診部對面，所以必須穿過門診部。門診部人來人往、忙忙碌碌，大家看到我這副慘兮兮的模樣，紛紛讓道於我。
前面就是門診部的大門了，走到樓梯口的我飢腸轆轆，向著美味的食物準備突擊！突然，眼角的餘光感到樓梯上的一個人我特別的熟悉。轉頭一看，背影只在我眼中閃現了一下，就上到二樓去了。
不過光是這一下，熟悉的我，就已經認出是誰了。
莉莉？她怎麼也來醫院了？是來看我的麼？不像。那是病了？她哪病了？帶著這些疑問，我放棄了美味食物對我的誘惑，也跟著上了二樓。
# 86
我可從來不搞背後偷窺這一套，跟著莉莉上了醫院二樓之後，我瘸著腿捂著腰加快了腳步。
「莉莉~！！」實在不行了，本來想的是從後面趕上去拍她一下，給她個意外驚喜。可是沒想到莉莉走的賊快，我一個重傷病號，怎麼也追不上她，只好停下來叉著腰喊她。
莉莉的身體明顯的一震，驚詫地回過頭看著我，結結巴巴地說道：
「雪……雪……雪怡？」
「莉莉，你哪不舒服嗎？我剛才還以為看錯了呢~！」
「哎~不是……那個我……這個……」莉莉躲躲閃閃地。
「到底怎麼了啊？」
「對了！雪怡，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啊！我~~那個……」現在換成我吞吐了，結巴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說出真相：「……被人打的~！」
「什麼？！是哪個混球忍心把你打成這樣啊？」
「不…不是一個，是很多啦~~哎~~那個就說來話長了，以後找個時間慢慢說。倒是你，你哪不舒服啊？怎麼跑醫院來了？」我這時才發現話題被莉莉轉到我身上去了。
「那個…我」一提到這個問題，莉莉就開始結巴，有鬼哦~~
「呵呵~~是難言之隱的話，那就不用對我說了，我去外面的飯店吃點東西，你辦完事來找我吧？」對於別人的不欲傾吐的心事，我一向不願打破沙鍋問到底。
「哎~~好吧~！」莉莉歎了口氣說道。
我聽了後輕輕拍了下莉莉的肩膀，說道：「我也是一到醫院就緊張，放輕鬆一點，沒事的。早點把病治好，就可以早點回家了。」說完轉身欲下樓。
「別走，雪怡~~」莉莉叫停了我。
我疑惑地轉過身問道：「什麼事？」
「你陪著我一起去吧~~我很害怕~！」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又走了回去，陪著莉莉在走廊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莉莉也坐了下來，大家沉默了一小段時間。
「那我們去看哪一科呢？快到中午了。再不看的話就要等下午才行了。」我說道。
莉莉明顯的坐立不安，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又坐下。握著我的手，也時輕時重的，兩隻腳不停地規律地搖晃著。
看她這樣猶豫不決，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陪著她默默地等著，也不知道到底在等什麼。早就餓了的肚子很爭氣地叫了兩聲。
這倒提醒了莉莉，莉莉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哦~雪怡~~~！我太自私了，你肚子餓了吧？走，我請你吃飯。」
「那你的病……」
「沒什麼病啦~~下午來看也一樣。」莉莉拉著我的手就想往樓下奔。給我的感覺就像死刑犯在臨刑前突然被宣佈獲得了緩刑一樣。
「別……別拉~！我現在是殘疾人啊~！全身都要痛斷了。」我哀號一聲叫道。
「對…對不起~~我來扶你吧~~」莉莉急忙道歉，一手攙扶著我。
坐在飯店裡，我拿著菜單點著菜：
「一盤爆炒牛合，一盤咖喱牛肉，一盤宮爆雞丁、一盤麻辣豆腐……」
「停~！！」莉莉豎起右手食指，左手掌按在右手食指上按了個暫停。
「怎麼了？」
「暈~~你受這麼重的傷，還吃這些油膩葷腥的東西？還有辣椒，我不知道你這麼厭世啊~！」
「就是因為重傷所以才要吃這些好東西來補補啊~！」我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你就當是為了替我省點錢，點一些素菜吃吃好不好？受傷的人最忌諱的就是大魚大肉的！真是的，一點都不懂怎麼愛惜自己。」莉莉責備道。
「好吧~~好吧~~」我合上了菜單遞給莉莉，說道：「還是你來點吧~」
莉莉接過菜單，點了幾道素菜，還特別囑咐服務員，油一定要少，也不能放太多的鹽。看著她細心的樣子，不禁覺得哪個男人如果娶了莉莉，真是那個男人一輩子的幸福。
我夾了一筷子香菇青菜放入口中，跟肉的油膩的確有著不一樣的莉莉手捧著飯碗，卻沒有心情吃飯。
「你怎麼了？食不知味的。」
「那個……」
「對不起，我又忍不住問了，你可以不用理我，吃飯吃飯。哈哈~~」
「哎~~~」莉莉長長地歎了口氣，又看了看我，慢慢說道：「我想我可以信任你。你跟我認識的那些喜歡亂嚼舌根的女人不一樣。」
「謝謝~~」除了這兩個字，我不知道我應該說些什麼好。
「那我就跟你說了。不過在說之前，我要你發個誓。」
看她一臉慎重的樣子，我也嚴肅地舉起右手道：「好的，我發誓！呃~~不過你叫我發什麼誓？」
「呵呵~你好傻~！」莉莉笑道，我也傻笑著拿舉起的手去摸自己的頭。
「不過，說真的，我下面跟你說的事，你千萬別告訴任何人。任何人，好嗎？」莉莉的臉突然又嚴肅起來。
「好的，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跟別人說的，」我發誓道，說完又想到了什麼，補充了一下：「呃~~連我媽也不行嗎？我習慣把什麼事都跟我媽說，我怕我到時候見到我媽順口就說出來了。嘖~~這樣可不行，你還是不要跟我說了。」
聽了我的話，莉莉苦笑了一下，說道：「沒關係，你媽媽也不認識我，不會到處亂說的，就怕她聽了以後會看不起我。算了，不想那麼多了，我也想好好的找個適當的人說一說，好緩解我心中的壓抑。」
「到底是什麼事？」我覺得我的好奇心不斷地被她的話挑逗起來。
「我……」莉莉看了看四周，低下頭，小聲地說：「我的那個已經連續兩次沒來了。」
「你的哪個？馬凱嗎？他連續兩次沒到哪邊去？我看你們不是
「莉莉~！！」實在不行了，本來想的是從後面趕上去拍她一下，給她個意外驚喜。可是沒想到莉莉走的賊快，我一個重傷病號，怎麼也追不上她，只好停下來叉著腰喊她。
莉莉的身體明顯的一震，驚詫地回過頭看著我，結結巴巴地說道：
「雪……雪……雪怡？」
「莉莉，你哪不舒服嗎？我剛才還以為看錯了呢~！」
「哎~不是……那個我……這個……」莉莉躲躲閃閃地。
「到底怎麼了啊？」
「對了！雪怡，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啊！我~~那個……」現在換成我吞吐了，結巴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說出真相：「……被人打的~！」
「什麼？！是哪個混球忍心把你打成這樣啊？」
「不…不是一個，是很多啦~~哎~~那個就說來話長了，以後找個時間慢慢說。倒是你，你哪不舒服啊？怎麼跑醫院來了？」我這時才發現話題被莉莉轉到我身上去了。
「那個…我」一提到這個問題，莉莉就開始結巴，有鬼哦~~
「呵呵~~是難言之隱的話，那就不用對我說了，我去外面的飯店吃點東西，你辦完事來找我吧？」對於別人的不欲傾吐的心事，我一向不願打破沙鍋問到底。
「哎~~好吧~！」莉莉歎了口氣說道。
我聽了後輕輕拍了下莉莉的肩膀，說道：「我也是一到醫院就緊張，放輕鬆一點，沒事的。早點把病治好，就可以早點回家了。」說完轉身欲下樓。
「別走，雪怡~~」莉莉叫停了我。
我疑惑地轉過身問道：「什麼事？」
「你陪著我一起去吧~~我很害怕~！」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又走了回去，陪著莉莉在走廊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莉莉也坐了下來，大家沉默了一小段時間。
「那我們去看哪一科呢？快到中午了。再不看的話就要等下午才行了。」我說道。
莉莉明顯的坐立不安，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又坐下。握著我的手，也時輕時重的，兩隻腳不停地規律地搖晃著。
看她這樣猶豫不決，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陪著她默默地等著，也不知道到底在等什麼。早就餓了的肚子很爭氣地叫了兩聲。
這倒提醒了莉莉，莉莉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哦~雪怡~~~！我太自私了，你肚子餓了吧？走，我請你吃飯。」
「那你的病……」
「沒什麼病啦~~下午來看也一樣。」莉莉拉著我的手就想往樓下奔。給我的感覺就像死刑犯在臨刑前突然被宣佈獲得了緩刑一樣。
「別……別拉~！我現在是殘疾人啊~！全身都要痛斷了。」我哀號一聲叫道。
「對…對不起~~我來扶你吧~~」莉莉急忙道歉，一手攙扶著我。
坐在飯店裡，我拿著菜單點著菜：
「一盤爆炒牛合，一盤咖喱牛肉，一盤宮爆雞丁、一盤麻辣豆腐……」
「停~！！」莉莉豎起右手食指，左手掌按在右手食指上按了個暫停。
「怎麼了？」
「暈~~你受這麼重的傷，還吃這些油膩葷腥的東西？還有辣椒，我不知道你這麼厭世啊~！」
「就是因為重傷所以才要吃這些好東西來補補啊~！」我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你就當是為了替我省點錢，點一些素菜吃吃好不好？受傷的人最忌諱的就是大魚大肉的！真是的，一點都不懂怎麼愛惜自己。」莉莉責備道。
「好吧~~好吧~~」我合上了菜單遞給莉莉，說道：「還是你來點吧~」
莉莉接過菜單，點了幾道素菜，還特別囑咐服務員，油一定要少，也不能放太多的鹽。看著她細心的樣子，不禁覺得哪個男人如果娶了莉莉，真是那個男人一輩子的幸福。
我夾了一筷子香菇青菜放入口中，跟肉的油膩的確有著不一樣的莉莉手捧著飯碗，卻沒有心情吃飯。
「你怎麼了？食不知味的。」
「那個……」
「對不起，我又忍不住問了，你可以不用理我，吃飯吃飯。哈哈~~」
「哎~~~」莉莉長長地歎了口氣，又看了看我，慢慢說道：「我想我可以信任你。你跟我認識的那些喜歡亂嚼舌根的女人不一樣。」
「謝謝~~」除了這兩個字，我不知道我應該說些什麼好。
「那我就跟你說了。不過在說之前，我要你發個誓。」
看她一臉慎重的樣子，我也嚴肅地舉起右手道：「好的，我發誓！呃~~不過你叫我發什麼誓？」
「呵呵~你好傻~！」莉莉笑道，我也傻笑著拿舉起的手去摸自己的頭。
「不過，說真的，我下面跟你說的事，你千萬別告訴任何人。任何人，好嗎？」莉莉的臉突然又嚴肅起來。
「好的，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跟別人說的，」我發誓道，說完又想到了什麼，補充了一下：「呃~~連我媽也不行嗎？我習慣把什麼事都跟我媽說，我怕我到時候見到我媽順口就說出來了。嘖~~這樣可不行，你還是不要跟我說了。」
聽了我的話，莉莉苦笑了一下，說道：「沒關係，你媽媽也不認識我，不會到處亂說的，就怕她聽了以後會看不起我。算了，不想那麼多了，我也想好好的找個適當的人說一說，好緩解我心中的壓抑。」
「到底是什麼事？」我覺得我的好奇心不斷地被她的話挑逗起來。
「我……」莉莉看了看四周，低下頭，小聲地說：「我的那個已經連續兩次沒來了。」
「你的哪個？馬凱嗎？他連續兩次沒到哪邊去？我看你們不是
# 87
「這……這怎麼辦？」莉莉已經完全不知所措了。本來也是，大家只是享受兩性歡娛所帶來的美妙感覺，並不是想為人類的繁衍生存這種偉大使命做出自己的一番貢獻。現在突然遇到了這種棘手的問題，莉莉一時的不知所措也情有可原。
當然了，在這個時候，頭腦最清醒的就要屬我了，畢竟旁觀者清嘛~~我立刻做出判斷，並且把判斷說給莉莉聽：「首先，得把這件事瞞住，千萬別讓學校裡面知道了。你也知道我們那個變態學校的，被學校知道了準被開除……」
莉莉點了點頭，我繼續說道：「其次，我們馬上回醫生那裡，問問醫生這個問題怎麼解決……」
「解決？解決什麼？」
「解決你肚裡的寶寶問題啊~！難道你還要把他生下來啊？」
莉莉有些不忍，說道：「可是……可是這是我和馬凱的愛情象徵，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啊~！」
「現在的城市裡，第一個孩子的成活率一般都不是很高……」我咕噥了兩聲。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我們不要在這邊爭論了，快去問問醫生吧~~看醫生怎麼來解決這個問題。」
寫得密密麻麻的檢測報告在老太太手上只被她看了一眼，就放到桌上，問莉莉道：「可以被證實你的確是有孕了，你準備怎麼辦？是把孩子生下來，還是打掉？」
老太太的話問的很直接，精神有些呆滯的莉莉面對這個選擇顯得很是茫然。我代替她回答道：「我們……我們還是學生，所以……所以這個孩子生下來我們也不可能有能力去撫養，我看……我看……暈，我不能代替別人來回答這個問題~！」
醫生白了我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明顯就是：「沒權代表還說那麼多廢話！」
我低下頭，囁喏道：「我……我只是這樣建議嘛~！」
老太太輕輕撫了撫莉莉的背，柔聲道：「雖然我很想責怪你不負責任，不過這種責備於事無補，現在你得做出選擇，到底是打還是留。做為醫生，我是希望孩子生下來的，但是站在你的角度考慮的話，我建議你把孩子拿掉。現在，所有的都看你的了。」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莉莉搖搖頭。
「那……那你跟你的男朋友商量商量，看看怎麼辦？」
「不……不想跟他說。他馬上要足球比賽了……」
老太太搖了搖頭，直呼太傻，眼睛望向我，說道：「我看她情緒有點不穩定，你等她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好好勸勸她。」
「哎？我~啊！好的，好的！那醫生，麻煩你了，我們先走了，改天再來找您。」我客氣禮貌地告辭道。
「嗯，好的。呃~~我還是忍不住要勸你兩句，你這個小丫頭年紀輕輕、長得又不錯，不要老在外面跟人家打架，把臉都打破相了。」
我跟人家打架？哎？這……這真是說不清楚的誤會了，怪不得這個老醫生老是用一種不屑的眼光看我呢~我手扶著莉莉，也不太好解釋，只好說了句：「是，謝謝，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又戴上老花眼鏡看起報紙來，不過看她微微揚起的白眉和咧開的滿是皺折的嘴，肯定以為自己跟瑪利亞一樣偉大，又拯救了一個失足青年。
沒天理的很，重傷的我，竟然還要攙扶著莉莉。我們蹣跚著走出婦科，卻迎面撞在一個寬厚的胸膛上。
「哎呀~！」本就很無力，這一撞之下，竟然被撞得跌坐在地上，屁股上的淤傷、打針時留下的刺痛，一股腦兒的全湧進腦袋裡，迫使一向堅強的我，大叫一聲，從不輕彈的眼淚，也奪眶而出。
我怒目瞪著把我撞倒的人，這一看之下，心裡一驚：「林…林少文，你怎麼在這邊？」
眼睛偷偷瞄了瞄旁邊的莉莉，裝作若無其事地把她擋在我的身後。
林少文沒有理會我的疑問，抬頭看了看書有「婦科」這兩個字的牌牌，高高突起的喉結聳動了兩下，張著嘴半晌沒說出話來。
「快點扶我起來。」我責道。
林少文的臉色很難看，雖然把我給拉了起來，可是用的力氣卻很大，把我又疼得半死。
「你……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回去再說吧~~」我半抱著莉莉歎了口氣說道，這裡實在不是聊天的好場所。
林少沉著臉點了點頭，卻突然瞥見我手上拿著的化驗單，一瞬間，連瞳孔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唔~~~真是太舒服了~~」飽受折磨的我終於躺在了鬆軟的病床上。
林少文隔著很遠一直盯著我放在床頭櫃上的化驗單看。那麼遠的距離，其實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想看嗎？」我拿起化驗單故意逗他道。
「我才不要看呢~！」完全的口是心非。
「不看就算了啊~~莉莉，反正醫生那兒有記錄了，那這份化驗單我們就毀屍滅跡吧？」
莉莉點了點頭。
「那…那個……，給我看一下好嗎？」
「哦？你現在又要看了？你想看也不行~！這是隱私！呃~~~有打火機嗎？」久已不抽煙的我，四處尋找打火機，卻未有所得，只好跟林少文借。
「我不抽煙。」林少文搖搖頭。
「打火機不是專門用來點香煙的吧？」總不能讓我鑽木取火吧？我把化驗單一陣搓揉，然後放在杯子裡倒上開水，一陣攪和，很快，化驗單就真的被我給煉化了。
「幫我倒掉，洗一洗。」說完之後，我才發現我的口氣有點像在使喚菲傭。
可是林少文卻甘之如飴，拿起杯子就走了出去。
不知道從何時起，我已經不把林少文當成有錢的大老闆、大少爺了。這大概也是他在我面前的形象給我造成的影響吧~
不一會兒，林少文洗完杯子走了回來，他也真夠隱忍的了，早就想說的事，到現在都忍住沒說，還那麼聽話地叫他幹什麼就幹什麼，不過，我看他也快要忍不住了吧？
「雪怡~」
「在~」
「那張化驗單……」
「哦，沒什麼，例行檢查。」
「我不是白癡……」
「我看蠻像的。」
「你……！」林少文好像要發火的樣子，突然又軟了下去：「是不是有了？」
「有什麼啊？不要胡說八道的。」
「你說出來吧~~沒關係的，是那些人幹的嗎？還是你有男朋友了？」
「你神經病啊？！」我怒道：「林鈴沒跟你說嗎？那些人只是揍了我一頓，我怎麼可能會懷……」
突然的一窒，我坐在床上，抓了抓腦袋。「連『大姨媽』都每個月按時來訪，如果做了那種事的話，我可能真的會懷孕哦~」一想到這點，我全身忍不住的打了個冷戰，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
「那化驗單……化驗單是……」
「什麼化驗單啊~！」我不自覺地瞟了莉莉一眼。
林少文捕捉到了這個眼神，立刻恍然大悟，神情整個的輕鬆了起來，拍了拍胸口說道：「原來是這樣。哈~」
「有什麼好害怕的，又不是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沒這個慘！」
「你知道了我們的秘密，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是站在我們這邊守口如瓶還要幫我們出主意解決問題，另外一個嘛~~哼哼~~死人永遠是最保密的了~！」
「你知道我的，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的。」
「你真是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稍微配合我一下會死啊~！」我下巴朝著莉莉的那個方向抬了抬。
莉莉歎了口氣，說道：「雪怡，不用白費力氣了，就算是卓別林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有心情笑的了。」
「太好了，莉莉，你終於開口說話了。要我說，那就是打掉！費用全都叫那個混蛋馬凱出好了。你認為呢？少文。」
「啊？我~我不知道具體情況，我不好亂說話。不過我認為女孩子還沒結婚帶著小孩很不方便。我國畢竟不像外國。」
「喂！拜託，我們還在上學呢！請你站在我們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剛才的說辭根本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我的意思就是最好不要留下來，不過我知道作為母親失去孩子的心情。所以，想必這位……」
「她叫朱莉莉，是我的好朋友。」我急忙介紹。
「……想必莉莉小姐心裡也是左右為難的。」
「我們也不要逼她太緊了，莉莉，沒關係的，你先回宿舍休息休息，好好想一想到底應該怎麼辦。我們的意見都擺在那裡了，現在就看你的了。」
「嗯，我會的。對不起，雪怡，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要為我的事勞神操心。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莉莉站起來，走到門口，說道。
「沒什麼的，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等我一下，我送送你~！」我掀開被子說道。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那個……你是林少文吧？我經常聽雪怡說起你，你好好的照顧雪怡哦~我先走了，謝謝你~」
「雪怡經常說起我嗎？啊~~哦~~好的，下次再見。回去小心一點。」
等著莉莉走出房間，林少文立刻開心的問道：「你經常在你的朋友面前提到我嗎？」
「客套話你也當真？」我捧起一本《世界軍事》，假裝看書，那是我特地讓龐嘟嘟幫我買的。
「一定是真的，一定是！」林少文搓著手道。
「對了，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儘管說。」
「Snow Joy Entertainment company是什麼意思？」
「Snow是雪，是你的名字，Joy是快樂，我希望你每天都可以很快樂，Entertainment company是娛樂公司。」
「我沒叫你解釋英文意思，我是問你這個公司是怎麼回事！」
「我見你很喜歡玩遊戲，所以就開了一家遊戲公司。」
「這是不是太貴重了一點？」
「你也知道的，我是個商人，我太笨了，除了這方法之外，我不知道還可以用什麼別的方法來表達我的感情。如果有，你告訴我好嗎？我一定按照你說的去做。」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難道是剛才可愛多吃的？怎麼心裡有種甜甜的感覺呢？看著林少文真摯的眼神，我慌忙壓下心頭的這種感覺。
遇到這類的問題，通常採取的手法就是岔開話題，笨笨的我向來的選擇就是normal，於是我岔開話題道：
「看你剛才勸莉莉的模樣，經驗老到的很啊~~看來是常做這類的事咯？」
「沒有，絕對沒有，我從來沒有過這種經驗。」矢口否認也是必然的了。
「誰相信啊？」
「真的。」
「一個女朋友也沒談過？」
「那個……那倒不是，大學時代有過一個，我曾經很欣賞她。可是畢業後我管理我爸的公司，她去美國繼續深造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深入地瞭解林少文的私生活，不禁好奇道：「因為去美國而分手？如果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的話，去美國也可以照樣再一起啊~！」
「你的想法跟我以前一樣，都太天真了。知道這個世界無法逾越的障礙是什麼嗎？是距離。最厲害的忘情水是什麼？是時間！有距離，就沒有愛情。」
「她去了美國10個星期之後，就打電話回來跟我說拜拜了，當時我爸的公司剛好遇到了危機，我正忙得焦頭爛額，她在雪上加霜，正當公司快要破產的時候，姜天翼出現了。」
「你說的很輕描淡寫，想必還是忘不了她吧？」我很不願意說這話，因為我很擔心這句話說出去之後，會有一種酸酸的感覺，但是我仍然控制不住自己，說了這句話。話語裡一如我所想的一般，透出一股我根本不想透出的酸澀味道。
林少文聽後果然神色一喜，搖頭道：「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雖然心裡面仍然有些疙瘩，但是我現在最喜歡的人，是你！」
林少文在期盼著我的回答，可是他真的很傻，我又怎麼可能給他什麼答覆呢？我這樣的怪物，怎麼可能給他什麼答覆呢？
送走了失望的林少文之後，疲倦之極的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在龐嘟嘟的呼喚下甦醒過來，屁股上又挨了一針，看了下手機，有5個未接電話，其中一個是蕾姐打來的，蕾姐可能是看到我沒接電話，發了條短信給我留言：
「小寶貝，我的消息實在是太不靈通了，剛剛才收到你受傷住院的消息，還是林大少告訴我的。這麼嚴重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呢？如果不是知道了你沒什麼事，那可真是要把我急瘋了。你等我兩天，我把公司裡的事處理一下就過來。」
我看了之後趕緊回短信道：「不用了，不用了，蕾姐，你不用過來了，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知道你的公司現在正在難關上，所以不敢打擾你。對不起，你處理公司的事要緊。等我放暑假了，一定到你那兒找你玩。」
我放下手機，病房的門被敲響了。
我說了聲「請進」，莉莉走了進來。身上的衣服沒有換過，臉色很是憔悴，眼袋也有點浮腫。
「你一宿沒睡吧？」我招呼她坐下，剝了個橘子遞給她。
莉莉點點頭，接過橘子，吃了兩片，又餵我吃了一片，說道：「我想了又想，還是把孩子打掉吧~」
「這個決定絕對正確~！」我開心的說道。倒不是為了殺掉一個幼小生命而開心（我還沒那麼冷血），而是單純的為了莉莉的決定而開心，畢竟我覺得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那麼，跟馬凱說過了嗎？」
莉莉又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告訴他，一切的事我自己來處理就好了。一切的費用我也自己解決。」
「不行，這怎麼行？一定要告訴他！他做的事，他怎麼能不負責任？他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別，我自己一個人可以解決的！」
「不行，必須也要讓他接受教訓。否則你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這麼的跑進醫院裡面來。」我的話非常地有預見性。
莉莉沉默了，她也知道我說的很有道理，於是輕輕地說出了那個在她心裡滾瓜爛熟的一串數字。
我撥通了手機，還沒開口，馬凱的聲音就欣喜地傳了過來：「喂？是…是李雪怡嗎？你這麼長時間怎麼都沒來學校？出了什麼事嗎？」
我一愣，擰了擰眉頭，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打來的？」
「呵呵~我有你的手機號碼嘛~~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壓住自己的疑心，說道：「你來醫院，有事跟你談。」
「醫院？怎麼了？雪怡，你生病了嗎？」欣喜的聲音變成了焦急。
「你別問了，你趕快來醫院就對了！」
「好的，好的，是哪家醫院？」
我說完了醫院名稱就掛斷了電話，因為莉莉的原因，我開始有些討厭起他來了。
過了一個小時，馬凱穿著球衣就汗淋淋地趕來了。
「啊~！雪怡，你怎麼傷得這麼重？咦？莉莉，你也在這？你知道雪怡受傷住院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
我冷冷地看著他，他生氣地看著莉莉，莉莉為難地看著我。
「為什麼要讓你知道？」我冷冷地說。
「那個……」他一時語塞。
「你知道你自己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嗎？」
「我……沒有吧？」馬凱抓了抓頭，顯然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我。
「你欺負完莉莉，就把她丟在一旁不聞不問，你還是個男人嗎？！」我怒斥道。
「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莉莉她有了，你自己看這事如何解決吧~！」
「有什麼了？啊！不是吧？」馬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驚慌地看著莉莉叫道。
莉莉默默地點點頭，淚水又忍不住地流下。
「啊~~那……那怎麼辦？那怎麼辦？確定了嗎？」
「廢話怎麼那麼多？沒確定找你來幹嗎？你看怎麼辦吧？」平時活潑的莉莉這時像個無助的小羊羔，只好讓我這個平時看起來不說話的人來當黑臉了。我要讓馬凱知道，什麼叫作不叫的狗咬人最凶！（呃~~~這個比喻好像不大恰當）
「那打掉啊！！」
「你說的輕鬆，那莉莉要吃多少苦啊？」
「難道要把孩子生下來？那個……」
「你去死吧！莉莉這麼年輕漂亮，生個孩子你叫她以後怎麼過？！」
「我…我會負責的。」
「誰說我們莉莉要嫁給你了？」
「好了，別…別說了，雪怡。不要太為難馬凱了。他也很不容易的，我聽你的話，把孩子拿掉就是了。」馬凱的一句「我會負責的」讓莉莉很是感動，立刻就投降給「敵人」了。
女人真是傻，男人一句不經大腦的話，就讓她們感動得要死要活的。如果事後問男人，他說過什麼，他一定會抓抓腦袋再扣扣屁股，然後搖搖頭的。
「我……我……」馬凱摸摸口袋的位置，才發現自己穿的是足球長褲，根本就沒有口袋，自行車鑰匙也捏在手裡面呢~
「你……你等等我，我回宿舍拿卡取錢。這個……這個要花多少錢？」
「我們怎麼知道？有多少你準備多少吧~！」
「好……好的，我卡裡面沒多少錢了，我去借，莉莉，你一定要等我啊，我盡快趕回來。」說完馬凱就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外面突然傳來護士的尖叫聲、一陣唏哩嘩啦的金屬落地聲、咣鐺的盤子落地聲，接著就傳來了馬凱的道歉聲。這個冒失的小子，肯定把護士給撞倒了。
莉莉趕忙出去幫忙，我點了點頭，還好，莉莉沒看錯人，馬凱雖然種種的不對，但是至少還算是個負責任的男人。男人的定義，首先就是要負責任，不負責任的就不是男人！
等了兩個小時，中間馬凱不斷地發短信過來，就怕我們失去了耐心。兩個小時後，他手裡面拿著鼓鼓得信封來到了病房。
「拿到了，呼呼~~一共是2000多塊錢，不知道夠不夠用。」馬凱的衣服還是沒換，外面的天氣還是很冷，他的額頭卻冒著熱汗。
「應該夠了吧？」我們也沒個譜，誰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
「那麼我們去婦科吧~」我下了床。
「雪怡，你有傷在身，還是別去了，我陪莉莉去就好了。」
「那怎麼行？我一定要陪著莉莉。」
莉莉也抓著我的手，想讓我陪，畢竟現在看來，我是她最可以信任的朋友。
馬凱抓過了我的手，把我拉在一旁，悄聲說道：「那個……你在學校裡面可不可以不要跟別人說？」
「幹嗎？你自己做錯的事還怕別人說啊？」我的口氣鬆軟了許多，因為馬凱做的事，還像是個男人。
「不是，我一個男人怕什麼？大家最多說我風流，可是莉莉就……」
「知道就好！放心吧~為了莉莉，我也會守口如瓶的。」
「謝謝~！」
來到了婦科辦公室，還是那位老太太，看到我和莉莉，問道：「想好了？」
莉莉點了點頭。
老太太又看了看馬凱，問道：「你就是她的男朋友？」
馬凱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老太太劈頭蓋臉開始教訓起馬凱來。
馬凱被罵得一直低著頭，不斷地說著「是」「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下次絕對不會再犯了」
足足罵了10多分鐘，馬凱的臉羞得通紅，莉莉不忍心心上人受苦，替馬凱求情。老太太搖了搖頭，問道：「那你是選擇什麼方式呢？是藥流還是人流？」
「有什麼區別嗎？我們什麼都不懂。」
「藥流痛苦小一點，但是副作用對身體影響很大。人流的相對痛苦一些，可是對身體的副作用相對小一點。當然了，人流對身體的傷害還是相當大的，會造成……很大面積的刮傷。」老太太看了馬凱一眼，決定不講的那麼透徹。
「醫生，您是個非常有經驗的老醫生，您知道什麼對她來說最好的。您就推薦一個吧~」我拍了兩下馬屁。
「作為醫生，我當然推薦你們進行人流了。從你受孕時間上來看，人流是最佳的選擇。」
「那就這樣吧~什麼時候開始？」
老太太拿出一張處方單，開始寫起來。醫生的字都是龍飛鳳舞的，從來沒有看懂過，這個老太太寫的也不例外，寫完後，她把單子交給馬凱說道：「馬上吧~喂，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小子，去大廳交錢。」
「好的，好的。麻煩醫生了。」馬凱點頭哈腰的出去了。
莉莉緊張地握著我的手，頭也無力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滿臉愁容，還有更多的則是害怕。
「別怕，忍一忍就過去了。醫生會上麻藥的，不會很痛。」
「喲~你還蠻瞭解的嘛~！誰告訴你的？」老太太說道。
「呵呵~我猜的，動手術不是一定要打麻藥的嗎？」
「錯！會很痛的，小姑娘，我提前告訴你，希望你有點心理準備。」
「為什麼？」
「因為常規情況下，是無鎮痛措施的。」
「……」我握了握莉莉的小手，她的小手冰涼，臉都嚇白了。
「不用緊張。盡量放鬆一點，才不會太痛。我會用宮內麻醉鬆弛法，讓你盡量少受點罪。」
「謝謝」這兩個字，怎麼樣也說不出莉莉的口。
馬凱又回來了，手裡面拿著很多張單子，他把其中一張又交給了老太太。
「多少錢？」
「還好不多，800快錢，剩下的錢我回去之後還給同學們。」
老太太走出辦公室，喊了兩個護士進來。我正奇怪喊護士進來幹什麼呢。老太太就說道：
「這兩個是婦產科的專業護士，由她來協助我完成這個小手術。好了，朱莉莉，跟我進來吧~」
老太太打開旁邊一間小房間的門，原來那裡是一個小的手術室，黑漆漆的，感覺恐怖的很。
老太太和兩個護士沒入黑暗中，打開了燈，招呼莉莉進去。莉莉遲疑著不肯挪動腳步，我推了她一把，她沒前進，反而有點想逃。
「勇敢點，莉莉。」我摟住她，輕聲道：「勇敢點。一會兒就好了。忍一忍就過去了。」
莉莉無奈地走了進去，馬凱坐在婦科辦公室裡，鬱悶地點燃了一支煙，狠命地吸了兩口。
老太太「彭」地一聲關上了無情的木門，門上的玻璃還「咣鐺」的響。
好久沒有動靜，過了好一會兒，機器的馬達聲從門裡傳了出來。馬凱手一抖，煙灰掉落在手上。
「痛啊！！」莉莉的慘叫隨之傳了出來，連我聽了都揪心的痛。
莉莉一邊哭一邊叫：「嗚嗚~~我不做手術了，放開我吧~~好痛~！！啊~~~嗚嗚~~~痛死啦~！！痛！！！」
「忍著點，快好了，忍著點啊~~」老太太的聲音。
年輕護士的聲音也傳了出來：「放鬆一點，放鬆一點。昨天你看了什麼電視啊？昨天有一部叫《生死戀》，拍得挺好，也挺有意思的，你有沒有看？講的是……」
具體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很長，也許很短。小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兩個護士架著幾乎虛脫的莉莉走了出來。老太太走在後面，把染有鮮血的橡膠手套扔進水池裡。
「莉莉~~莉莉，你怎麼樣了？」馬凱幾乎是撲上去的，嚇了兩個護士一大跳。
莉莉頭髮凌亂，臉色蒼白，淚跡尚未乾涸，慘白的嘴唇微微抖動了兩下，搖了搖頭。老太太說道：「人流很傷身體的，手術後最少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要多買些補的食物給她吃，垃圾零食就不要吃了。還有，注意衛生，術後幾天很容易發生感染，一旦有什麼不適，一定要到醫院來！」
「好的，醫生。」
「我再開點消炎的藥，你帶回去按時服用。」
馬凱緊緊摟著莉莉，不斷地吻她的額頭，喃喃道：「你受苦了，你受苦了。我以後一定小心，我會對你好的。」
莉莉虛弱地點了點頭，嘴角凹下兩個酒窩，甜甜卻又無力的笑了。
「莉莉這個樣子，也沒辦法回宿舍去住了。你就讓莉莉住我在外面租的房子吧~那裡面還有幾個女孩子，也都是很熱心的，會幫你照顧莉莉的。」我拿出房門鑰匙，遞給馬凱。
「莉莉知道房子在哪~好好照顧莉莉，還有，以後要對莉莉好一點，如果讓我知道你對莉莉不好的話，你就給我小心一點了！」
「你不說我也會的。莉莉為了我吃了不少苦了，我是知道的。謝謝你，雪怡。」
「謝……謝你~雪怡~」莉莉也道著謙，聲音虛弱的幾不可聞。
「這是我應該的。」我送著他們倆上了出租車，打從心底裡高興。
當然了，在這個時候，頭腦最清醒的就要屬我了，畢竟旁觀者清嘛~~我立刻做出判斷，並且把判斷說給莉莉聽：「首先，得把這件事瞞住，千萬別讓學校裡面知道了。你也知道我們那個變態學校的，被學校知道了準被開除……」
莉莉點了點頭，我繼續說道：「其次，我們馬上回醫生那裡，問問醫生這個問題怎麼解決……」
「解決？解決什麼？」
「解決你肚裡的寶寶問題啊~！難道你還要把他生下來啊？」
莉莉有些不忍，說道：「可是……可是這是我和馬凱的愛情象徵，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啊~！」
「現在的城市裡，第一個孩子的成活率一般都不是很高……」我咕噥了兩聲。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我們不要在這邊爭論了，快去問問醫生吧~~看醫生怎麼來解決這個問題。」
寫得密密麻麻的檢測報告在老太太手上只被她看了一眼，就放到桌上，問莉莉道：「可以被證實你的確是有孕了，你準備怎麼辦？是把孩子生下來，還是打掉？」
老太太的話問的很直接，精神有些呆滯的莉莉面對這個選擇顯得很是茫然。我代替她回答道：「我們……我們還是學生，所以……所以這個孩子生下來我們也不可能有能力去撫養，我看……我看……暈，我不能代替別人來回答這個問題~！」
醫生白了我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明顯就是：「沒權代表還說那麼多廢話！」
我低下頭，囁喏道：「我……我只是這樣建議嘛~！」
老太太輕輕撫了撫莉莉的背，柔聲道：「雖然我很想責怪你不負責任，不過這種責備於事無補，現在你得做出選擇，到底是打還是留。做為醫生，我是希望孩子生下來的，但是站在你的角度考慮的話，我建議你把孩子拿掉。現在，所有的都看你的了。」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莉莉搖搖頭。
「那……那你跟你的男朋友商量商量，看看怎麼辦？」
「不……不想跟他說。他馬上要足球比賽了……」
老太太搖了搖頭，直呼太傻，眼睛望向我，說道：「我看她情緒有點不穩定，你等她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好好勸勸她。」
「哎？我~啊！好的，好的！那醫生，麻煩你了，我們先走了，改天再來找您。」我客氣禮貌地告辭道。
「嗯，好的。呃~~我還是忍不住要勸你兩句，你這個小丫頭年紀輕輕、長得又不錯，不要老在外面跟人家打架，把臉都打破相了。」
我跟人家打架？哎？這……這真是說不清楚的誤會了，怪不得這個老醫生老是用一種不屑的眼光看我呢~我手扶著莉莉，也不太好解釋，只好說了句：「是，謝謝，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又戴上老花眼鏡看起報紙來，不過看她微微揚起的白眉和咧開的滿是皺折的嘴，肯定以為自己跟瑪利亞一樣偉大，又拯救了一個失足青年。
沒天理的很，重傷的我，竟然還要攙扶著莉莉。我們蹣跚著走出婦科，卻迎面撞在一個寬厚的胸膛上。
「哎呀~！」本就很無力，這一撞之下，竟然被撞得跌坐在地上，屁股上的淤傷、打針時留下的刺痛，一股腦兒的全湧進腦袋裡，迫使一向堅強的我，大叫一聲，從不輕彈的眼淚，也奪眶而出。
我怒目瞪著把我撞倒的人，這一看之下，心裡一驚：「林…林少文，你怎麼在這邊？」
眼睛偷偷瞄了瞄旁邊的莉莉，裝作若無其事地把她擋在我的身後。
林少文沒有理會我的疑問，抬頭看了看書有「婦科」這兩個字的牌牌，高高突起的喉結聳動了兩下，張著嘴半晌沒說出話來。
「快點扶我起來。」我責道。
林少文的臉色很難看，雖然把我給拉了起來，可是用的力氣卻很大，把我又疼得半死。
「你……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回去再說吧~~」我半抱著莉莉歎了口氣說道，這裡實在不是聊天的好場所。
林少沉著臉點了點頭，卻突然瞥見我手上拿著的化驗單，一瞬間，連瞳孔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唔~~~真是太舒服了~~」飽受折磨的我終於躺在了鬆軟的病床上。
林少文隔著很遠一直盯著我放在床頭櫃上的化驗單看。那麼遠的距離，其實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想看嗎？」我拿起化驗單故意逗他道。
「我才不要看呢~！」完全的口是心非。
「不看就算了啊~~莉莉，反正醫生那兒有記錄了，那這份化驗單我們就毀屍滅跡吧？」
莉莉點了點頭。
「那…那個……，給我看一下好嗎？」
「哦？你現在又要看了？你想看也不行~！這是隱私！呃~~~有打火機嗎？」久已不抽煙的我，四處尋找打火機，卻未有所得，只好跟林少文借。
「我不抽煙。」林少文搖搖頭。
「打火機不是專門用來點香煙的吧？」總不能讓我鑽木取火吧？我把化驗單一陣搓揉，然後放在杯子裡倒上開水，一陣攪和，很快，化驗單就真的被我給煉化了。
「幫我倒掉，洗一洗。」說完之後，我才發現我的口氣有點像在使喚菲傭。
可是林少文卻甘之如飴，拿起杯子就走了出去。
不知道從何時起，我已經不把林少文當成有錢的大老闆、大少爺了。這大概也是他在我面前的形象給我造成的影響吧~
不一會兒，林少文洗完杯子走了回來，他也真夠隱忍的了，早就想說的事，到現在都忍住沒說，還那麼聽話地叫他幹什麼就幹什麼，不過，我看他也快要忍不住了吧？
「雪怡~」
「在~」
「那張化驗單……」
「哦，沒什麼，例行檢查。」
「我不是白癡……」
「我看蠻像的。」
「你……！」林少文好像要發火的樣子，突然又軟了下去：「是不是有了？」
「有什麼啊？不要胡說八道的。」
「你說出來吧~~沒關係的，是那些人幹的嗎？還是你有男朋友了？」
「你神經病啊？！」我怒道：「林鈴沒跟你說嗎？那些人只是揍了我一頓，我怎麼可能會懷……」
突然的一窒，我坐在床上，抓了抓腦袋。「連『大姨媽』都每個月按時來訪，如果做了那種事的話，我可能真的會懷孕哦~」一想到這點，我全身忍不住的打了個冷戰，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
「那化驗單……化驗單是……」
「什麼化驗單啊~！」我不自覺地瞟了莉莉一眼。
林少文捕捉到了這個眼神，立刻恍然大悟，神情整個的輕鬆了起來，拍了拍胸口說道：「原來是這樣。哈~」
「有什麼好害怕的，又不是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沒這個慘！」
「你知道了我們的秘密，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是站在我們這邊守口如瓶還要幫我們出主意解決問題，另外一個嘛~~哼哼~~死人永遠是最保密的了~！」
「你知道我的，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的。」
「你真是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稍微配合我一下會死啊~！」我下巴朝著莉莉的那個方向抬了抬。
莉莉歎了口氣，說道：「雪怡，不用白費力氣了，就算是卓別林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有心情笑的了。」
「太好了，莉莉，你終於開口說話了。要我說，那就是打掉！費用全都叫那個混蛋馬凱出好了。你認為呢？少文。」
「啊？我~我不知道具體情況，我不好亂說話。不過我認為女孩子還沒結婚帶著小孩很不方便。我國畢竟不像外國。」
「喂！拜託，我們還在上學呢！請你站在我們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剛才的說辭根本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我的意思就是最好不要留下來，不過我知道作為母親失去孩子的心情。所以，想必這位……」
「她叫朱莉莉，是我的好朋友。」我急忙介紹。
「……想必莉莉小姐心裡也是左右為難的。」
「我們也不要逼她太緊了，莉莉，沒關係的，你先回宿舍休息休息，好好想一想到底應該怎麼辦。我們的意見都擺在那裡了，現在就看你的了。」
「嗯，我會的。對不起，雪怡，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要為我的事勞神操心。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莉莉站起來，走到門口，說道。
「沒什麼的，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等我一下，我送送你~！」我掀開被子說道。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那個……你是林少文吧？我經常聽雪怡說起你，你好好的照顧雪怡哦~我先走了，謝謝你~」
「雪怡經常說起我嗎？啊~~哦~~好的，下次再見。回去小心一點。」
等著莉莉走出房間，林少文立刻開心的問道：「你經常在你的朋友面前提到我嗎？」
「客套話你也當真？」我捧起一本《世界軍事》，假裝看書，那是我特地讓龐嘟嘟幫我買的。
「一定是真的，一定是！」林少文搓著手道。
「對了，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儘管說。」
「Snow Joy Entertainment company是什麼意思？」
「Snow是雪，是你的名字，Joy是快樂，我希望你每天都可以很快樂，Entertainment company是娛樂公司。」
「我沒叫你解釋英文意思，我是問你這個公司是怎麼回事！」
「我見你很喜歡玩遊戲，所以就開了一家遊戲公司。」
「這是不是太貴重了一點？」
「你也知道的，我是個商人，我太笨了，除了這方法之外，我不知道還可以用什麼別的方法來表達我的感情。如果有，你告訴我好嗎？我一定按照你說的去做。」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難道是剛才可愛多吃的？怎麼心裡有種甜甜的感覺呢？看著林少文真摯的眼神，我慌忙壓下心頭的這種感覺。
遇到這類的問題，通常採取的手法就是岔開話題，笨笨的我向來的選擇就是normal，於是我岔開話題道：
「看你剛才勸莉莉的模樣，經驗老到的很啊~~看來是常做這類的事咯？」
「沒有，絕對沒有，我從來沒有過這種經驗。」矢口否認也是必然的了。
「誰相信啊？」
「真的。」
「一個女朋友也沒談過？」
「那個……那倒不是，大學時代有過一個，我曾經很欣賞她。可是畢業後我管理我爸的公司，她去美國繼續深造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深入地瞭解林少文的私生活，不禁好奇道：「因為去美國而分手？如果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的話，去美國也可以照樣再一起啊~！」
「你的想法跟我以前一樣，都太天真了。知道這個世界無法逾越的障礙是什麼嗎？是距離。最厲害的忘情水是什麼？是時間！有距離，就沒有愛情。」
「她去了美國10個星期之後，就打電話回來跟我說拜拜了，當時我爸的公司剛好遇到了危機，我正忙得焦頭爛額，她在雪上加霜，正當公司快要破產的時候，姜天翼出現了。」
「你說的很輕描淡寫，想必還是忘不了她吧？」我很不願意說這話，因為我很擔心這句話說出去之後，會有一種酸酸的感覺，但是我仍然控制不住自己，說了這句話。話語裡一如我所想的一般，透出一股我根本不想透出的酸澀味道。
林少文聽後果然神色一喜，搖頭道：「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雖然心裡面仍然有些疙瘩，但是我現在最喜歡的人，是你！」
林少文在期盼著我的回答，可是他真的很傻，我又怎麼可能給他什麼答覆呢？我這樣的怪物，怎麼可能給他什麼答覆呢？
送走了失望的林少文之後，疲倦之極的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在龐嘟嘟的呼喚下甦醒過來，屁股上又挨了一針，看了下手機，有5個未接電話，其中一個是蕾姐打來的，蕾姐可能是看到我沒接電話，發了條短信給我留言：
「小寶貝，我的消息實在是太不靈通了，剛剛才收到你受傷住院的消息，還是林大少告訴我的。這麼嚴重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呢？如果不是知道了你沒什麼事，那可真是要把我急瘋了。你等我兩天，我把公司裡的事處理一下就過來。」
我看了之後趕緊回短信道：「不用了，不用了，蕾姐，你不用過來了，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知道你的公司現在正在難關上，所以不敢打擾你。對不起，你處理公司的事要緊。等我放暑假了，一定到你那兒找你玩。」
我放下手機，病房的門被敲響了。
我說了聲「請進」，莉莉走了進來。身上的衣服沒有換過，臉色很是憔悴，眼袋也有點浮腫。
「你一宿沒睡吧？」我招呼她坐下，剝了個橘子遞給她。
莉莉點點頭，接過橘子，吃了兩片，又餵我吃了一片，說道：「我想了又想，還是把孩子打掉吧~」
「這個決定絕對正確~！」我開心的說道。倒不是為了殺掉一個幼小生命而開心（我還沒那麼冷血），而是單純的為了莉莉的決定而開心，畢竟我覺得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那麼，跟馬凱說過了嗎？」
莉莉又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告訴他，一切的事我自己來處理就好了。一切的費用我也自己解決。」
「不行，這怎麼行？一定要告訴他！他做的事，他怎麼能不負責任？他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別，我自己一個人可以解決的！」
「不行，必須也要讓他接受教訓。否則你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這麼的跑進醫院裡面來。」我的話非常地有預見性。
莉莉沉默了，她也知道我說的很有道理，於是輕輕地說出了那個在她心裡滾瓜爛熟的一串數字。
我撥通了手機，還沒開口，馬凱的聲音就欣喜地傳了過來：「喂？是…是李雪怡嗎？你這麼長時間怎麼都沒來學校？出了什麼事嗎？」
我一愣，擰了擰眉頭，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打來的？」
「呵呵~我有你的手機號碼嘛~~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壓住自己的疑心，說道：「你來醫院，有事跟你談。」
「醫院？怎麼了？雪怡，你生病了嗎？」欣喜的聲音變成了焦急。
「你別問了，你趕快來醫院就對了！」
「好的，好的，是哪家醫院？」
我說完了醫院名稱就掛斷了電話，因為莉莉的原因，我開始有些討厭起他來了。
過了一個小時，馬凱穿著球衣就汗淋淋地趕來了。
「啊~！雪怡，你怎麼傷得這麼重？咦？莉莉，你也在這？你知道雪怡受傷住院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
我冷冷地看著他，他生氣地看著莉莉，莉莉為難地看著我。
「為什麼要讓你知道？」我冷冷地說。
「那個……」他一時語塞。
「你知道你自己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嗎？」
「我……沒有吧？」馬凱抓了抓頭，顯然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我。
「你欺負完莉莉，就把她丟在一旁不聞不問，你還是個男人嗎？！」我怒斥道。
「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莉莉她有了，你自己看這事如何解決吧~！」
「有什麼了？啊！不是吧？」馬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驚慌地看著莉莉叫道。
莉莉默默地點點頭，淚水又忍不住地流下。
「啊~~那……那怎麼辦？那怎麼辦？確定了嗎？」
「廢話怎麼那麼多？沒確定找你來幹嗎？你看怎麼辦吧？」平時活潑的莉莉這時像個無助的小羊羔，只好讓我這個平時看起來不說話的人來當黑臉了。我要讓馬凱知道，什麼叫作不叫的狗咬人最凶！（呃~~~這個比喻好像不大恰當）
「那打掉啊！！」
「你說的輕鬆，那莉莉要吃多少苦啊？」
「難道要把孩子生下來？那個……」
「你去死吧！莉莉這麼年輕漂亮，生個孩子你叫她以後怎麼過？！」
「我…我會負責的。」
「誰說我們莉莉要嫁給你了？」
「好了，別…別說了，雪怡。不要太為難馬凱了。他也很不容易的，我聽你的話，把孩子拿掉就是了。」馬凱的一句「我會負責的」讓莉莉很是感動，立刻就投降給「敵人」了。
女人真是傻，男人一句不經大腦的話，就讓她們感動得要死要活的。如果事後問男人，他說過什麼，他一定會抓抓腦袋再扣扣屁股，然後搖搖頭的。
「我……我……」馬凱摸摸口袋的位置，才發現自己穿的是足球長褲，根本就沒有口袋，自行車鑰匙也捏在手裡面呢~
「你……你等等我，我回宿舍拿卡取錢。這個……這個要花多少錢？」
「我們怎麼知道？有多少你準備多少吧~！」
「好……好的，我卡裡面沒多少錢了，我去借，莉莉，你一定要等我啊，我盡快趕回來。」說完馬凱就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外面突然傳來護士的尖叫聲、一陣唏哩嘩啦的金屬落地聲、咣鐺的盤子落地聲，接著就傳來了馬凱的道歉聲。這個冒失的小子，肯定把護士給撞倒了。
莉莉趕忙出去幫忙，我點了點頭，還好，莉莉沒看錯人，馬凱雖然種種的不對，但是至少還算是個負責任的男人。男人的定義，首先就是要負責任，不負責任的就不是男人！
等了兩個小時，中間馬凱不斷地發短信過來，就怕我們失去了耐心。兩個小時後，他手裡面拿著鼓鼓得信封來到了病房。
「拿到了，呼呼~~一共是2000多塊錢，不知道夠不夠用。」馬凱的衣服還是沒換，外面的天氣還是很冷，他的額頭卻冒著熱汗。
「應該夠了吧？」我們也沒個譜，誰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
「那麼我們去婦科吧~」我下了床。
「雪怡，你有傷在身，還是別去了，我陪莉莉去就好了。」
「那怎麼行？我一定要陪著莉莉。」
莉莉也抓著我的手，想讓我陪，畢竟現在看來，我是她最可以信任的朋友。
馬凱抓過了我的手，把我拉在一旁，悄聲說道：「那個……你在學校裡面可不可以不要跟別人說？」
「幹嗎？你自己做錯的事還怕別人說啊？」我的口氣鬆軟了許多，因為馬凱做的事，還像是個男人。
「不是，我一個男人怕什麼？大家最多說我風流，可是莉莉就……」
「知道就好！放心吧~為了莉莉，我也會守口如瓶的。」
「謝謝~！」
來到了婦科辦公室，還是那位老太太，看到我和莉莉，問道：「想好了？」
莉莉點了點頭。
老太太又看了看馬凱，問道：「你就是她的男朋友？」
馬凱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老太太劈頭蓋臉開始教訓起馬凱來。
馬凱被罵得一直低著頭，不斷地說著「是」「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下次絕對不會再犯了」
足足罵了10多分鐘，馬凱的臉羞得通紅，莉莉不忍心心上人受苦，替馬凱求情。老太太搖了搖頭，問道：「那你是選擇什麼方式呢？是藥流還是人流？」
「有什麼區別嗎？我們什麼都不懂。」
「藥流痛苦小一點，但是副作用對身體影響很大。人流的相對痛苦一些，可是對身體的副作用相對小一點。當然了，人流對身體的傷害還是相當大的，會造成……很大面積的刮傷。」老太太看了馬凱一眼，決定不講的那麼透徹。
「醫生，您是個非常有經驗的老醫生，您知道什麼對她來說最好的。您就推薦一個吧~」我拍了兩下馬屁。
「作為醫生，我當然推薦你們進行人流了。從你受孕時間上來看，人流是最佳的選擇。」
「那就這樣吧~什麼時候開始？」
老太太拿出一張處方單，開始寫起來。醫生的字都是龍飛鳳舞的，從來沒有看懂過，這個老太太寫的也不例外，寫完後，她把單子交給馬凱說道：「馬上吧~喂，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小子，去大廳交錢。」
「好的，好的。麻煩醫生了。」馬凱點頭哈腰的出去了。
莉莉緊張地握著我的手，頭也無力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滿臉愁容，還有更多的則是害怕。
「別怕，忍一忍就過去了。醫生會上麻藥的，不會很痛。」
「喲~你還蠻瞭解的嘛~！誰告訴你的？」老太太說道。
「呵呵~我猜的，動手術不是一定要打麻藥的嗎？」
「錯！會很痛的，小姑娘，我提前告訴你，希望你有點心理準備。」
「為什麼？」
「因為常規情況下，是無鎮痛措施的。」
「……」我握了握莉莉的小手，她的小手冰涼，臉都嚇白了。
「不用緊張。盡量放鬆一點，才不會太痛。我會用宮內麻醉鬆弛法，讓你盡量少受點罪。」
「謝謝」這兩個字，怎麼樣也說不出莉莉的口。
馬凱又回來了，手裡面拿著很多張單子，他把其中一張又交給了老太太。
「多少錢？」
「還好不多，800快錢，剩下的錢我回去之後還給同學們。」
老太太走出辦公室，喊了兩個護士進來。我正奇怪喊護士進來幹什麼呢。老太太就說道：
「這兩個是婦產科的專業護士，由她來協助我完成這個小手術。好了，朱莉莉，跟我進來吧~」
老太太打開旁邊一間小房間的門，原來那裡是一個小的手術室，黑漆漆的，感覺恐怖的很。
老太太和兩個護士沒入黑暗中，打開了燈，招呼莉莉進去。莉莉遲疑著不肯挪動腳步，我推了她一把，她沒前進，反而有點想逃。
「勇敢點，莉莉。」我摟住她，輕聲道：「勇敢點。一會兒就好了。忍一忍就過去了。」
莉莉無奈地走了進去，馬凱坐在婦科辦公室裡，鬱悶地點燃了一支煙，狠命地吸了兩口。
老太太「彭」地一聲關上了無情的木門，門上的玻璃還「咣鐺」的響。
好久沒有動靜，過了好一會兒，機器的馬達聲從門裡傳了出來。馬凱手一抖，煙灰掉落在手上。
「痛啊！！」莉莉的慘叫隨之傳了出來，連我聽了都揪心的痛。
莉莉一邊哭一邊叫：「嗚嗚~~我不做手術了，放開我吧~~好痛~！！啊~~~嗚嗚~~~痛死啦~！！痛！！！」
「忍著點，快好了，忍著點啊~~」老太太的聲音。
年輕護士的聲音也傳了出來：「放鬆一點，放鬆一點。昨天你看了什麼電視啊？昨天有一部叫《生死戀》，拍得挺好，也挺有意思的，你有沒有看？講的是……」
具體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很長，也許很短。小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兩個護士架著幾乎虛脫的莉莉走了出來。老太太走在後面，把染有鮮血的橡膠手套扔進水池裡。
「莉莉~~莉莉，你怎麼樣了？」馬凱幾乎是撲上去的，嚇了兩個護士一大跳。
莉莉頭髮凌亂，臉色蒼白，淚跡尚未乾涸，慘白的嘴唇微微抖動了兩下，搖了搖頭。老太太說道：「人流很傷身體的，手術後最少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要多買些補的食物給她吃，垃圾零食就不要吃了。還有，注意衛生，術後幾天很容易發生感染，一旦有什麼不適，一定要到醫院來！」
「好的，醫生。」
「我再開點消炎的藥，你帶回去按時服用。」
馬凱緊緊摟著莉莉，不斷地吻她的額頭，喃喃道：「你受苦了，你受苦了。我以後一定小心，我會對你好的。」
莉莉虛弱地點了點頭，嘴角凹下兩個酒窩，甜甜卻又無力的笑了。
「莉莉這個樣子，也沒辦法回宿舍去住了。你就讓莉莉住我在外面租的房子吧~那裡面還有幾個女孩子，也都是很熱心的，會幫你照顧莉莉的。」我拿出房門鑰匙，遞給馬凱。
「莉莉知道房子在哪~好好照顧莉莉，還有，以後要對莉莉好一點，如果讓我知道你對莉莉不好的話，你就給我小心一點了！」
「你不說我也會的。莉莉為了我吃了不少苦了，我是知道的。謝謝你，雪怡。」
「謝……謝你~雪怡~」莉莉也道著謙，聲音虛弱的幾不可聞。
「這是我應該的。」我送著他們倆上了出租車，打從心底裡高興。
# 88
一大清早的，天還沒亮我就醒了過來。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雖然我遇到的不算是喜事，不過「莉莉的懷孕事件」總算有了個完滿的結局，我還是十分的高興的。即使我知道，大學裡面相戀的男女，最終步入婚姻聖殿並相守伴老的幾無可聞，但是我仍然衷心的祝福他們兩個。不為別的，只為了莉莉的癡心和馬凱的責任心。
睡不著，養了大半個月的傷了，活動量少的可憐，雖然我這個怎麼吃都胖不了的身體不用為了肥胖而發愁，可是長期的不運動，可是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的。我打開單人病房內陽台的門，一股涼意輕易地穿透我那薄薄的病人服，讓我渾身一顫。我捂著那根骨折的肋骨，嘗試著跳了跳，不痛，耶~~真的不痛哎~~！我放心的做起從小學一直做到高中的舒展運動來。
做完伸展運動，還是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還想做些什麼。俯臥撐我是撐不起來了，胸肌現在都變成了脂肪（本來就沒有胸肌），臂膀也是軟綿綿的。不過仰臥起坐還是可以地，甚至比以前更強了。不過仰臥起坐我現在這種情況能做嗎？我又嘗試著做了一個，不痛耶~~~真的完全不痛，只是好久不運動了，做起來有點吃力罷了。
我靠~~我這不是完全好了嗎？那還呆在這座醫院裡面幹什麼？這間單人病房住一天就要50塊錢，這還不包括飯和藥的錢~我們家這種工薪階級，怎麼可能住一輩子下去。我又做了一個仰臥起坐，確定自己真的沒事，於是放心的一直做了下去，口中還唸唸有詞：「一個……兩個……」
當第八十三個仰臥起坐做完的時候，我已經累得不行了，躺在地上直喘氣，臉憋得通紅，纖細的腰枝卻怎麼樣也抬不起一寸來。天已經大白，我躺在冰涼的地磚上，仰望著藍天。
這時門開了，開始我還以為是龐護士，等我仰頭看的時候才發現，是老媽來了。
「你在幹什麼呢？」老媽把保暖瓶放好問我道。
「我在運動。」我躺在冰涼的地上說道。倒不是我不想起來，只是腹部軟綿綿的一點也使不上勁。
「你又做傻事了。傷還沒好，做什麼運動？還不快起來。」老媽唬著臉責道。
「媽~~扶我一把，我起不來了。」-_-!我嘗試了幾下，發現全身酸軟無力，看來是運動過度了。
「你這孩子真是叫人吃不消。」老媽過來一把把我拉了起來。
看到我躺上了床，老媽一邊把燉好的雞湯倒到碗裡端給我吃，一邊問道：「昨天是怎麼回事？我一回家見一個女孩氣虛體弱的躺在我家裡，還有個男孩子在照顧她。害得我還以為走錯房間了呢~」
「哦~沒什麼，媽媽，那個女孩生病了，所以我讓她在我宿舍住兩天把病養好再去學校，那個男的是她的男朋友。」
「生病？你沒跟媽媽說老實話哦~~」媽媽看著我喝下雞湯，說道。
看來媽媽全都知道了嘛~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當下一五一十把昨天發生的事全都說給老媽聽了。
老媽聽得一臉嚴肅，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太不負責任了。小雪~！你答應我，就算你和那個林少文談了戀愛，也不許在結婚前跟他有任何的親熱行為！！」
小雪？汗一個，老媽什麼時候把我的暱稱都給改了？原來叫我小義，現在改成小雪……看來老媽的適應性比我這個當事人要強的多，我這件事應該發生在她身上才對，至少應該太平許多。
「聽到了沒有？」老媽加重了語氣。
「什麼啊~媽！我幹嗎要跟男人談戀愛啊？又憑什麼非要跟林少文談啊？」
「什麼話，你現在是我的女兒，你不跟男人談戀愛，那跟誰談？林少文有什麼不好？要錢有錢要人品有人品要樣貌有樣貌……」
「好了，媽，不要再說了！」我提高了分貝，想打斷老媽的話。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是我看來看去對你最好的一個。你看你住院這段期間，誰來的最積極？還不是林少文？我看他為了你，人都瘦了兩圈了。」老媽絲毫不受影響，繼續說道。
「媽~~」我狐疑地問道：「你是不是收了林家什麼好處，把我當喜兒一樣給賣了？」
「什麼話？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我這是為你好，隨便跟你嘮叨兩句，你竟然這麼說你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這次住院一共花了多少醫藥費？」我隨口問了一句。
「一萬二。」媽媽也很隨意地答了一聲。
看她這樣平靜的模樣，我就感覺不對勁。雖然不能說愛錢如命，但是一向把錢看得很重要的媽媽突然很平靜地跟我說了一句「一萬二」，這樣的表情讓我無法接受。在我的印象中，往常我生點小病，老媽最積極的送我去醫院，又最積極地跟老爸哭訴說我花了兩百多塊錢醫藥費云云。如今，我一下花掉了一萬兩千塊錢，而且還不是因為生病，而是被人打傷的，老媽說錢的時候卻那麼的平靜，這絕對不正常。
「媽~~錢全部都交了嗎？」
「那當然了，醫院的醫藥費怎麼拖欠啊？」
「那你一點都不心痛？」
「是…是有點心疼啦~不過為了讓我的乖女兒早日恢復健康，花一點也值得……」老媽說話有點吞吐。
我的疑心病更重了：「媽~你該不會是，沒用自己的錢吧？」
老媽不說話，我的疑心病更重了：「你該不會是讓林少文掏錢付的醫藥費吧？」
我這話可不是無的放矢，以林少文的性格來看，這是絕對有可能的事。
「少文他非要自己掏錢的，我有什麼辦法啊~！他說你是為了救他妹妹，他付這點醫藥費是理所當然的。我聽著也覺得有道理，就依著他咯~」
「果然如此，怪不得你總是替他說好話，原來是收了人家的好處……」
「說的什麼話？我收人家好處？錢還不是一分不少的全替你付了醫藥費啦？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說說看，你20多歲了，為家裡賺了幾毛錢回來？還豬八戒倒打一耙說起你老媽我的不是起來了。哼！」
「呃~~~~」好像一毛都沒有，反而拿了家裡不少。
「林少文哪裡不好了？啊？！你說啊！叫你嫁給他，哪裡虧待你了？」
老媽每問一句，我的頭就往被子裡縮了一寸，沒替家裡掙錢，卻總是把家裡的錢往外送，上個大學就花了好幾萬，這些事，統統的都讓我在家裡面抬不起頭來。
看著老媽越來越高的嗓門，不禁有些擔心這病房的隔音效果好不好，萬一吵到其他病人就不好了。
直到我完全把頭縮進被窩裡只留兩隻眼睛在外面的時候，媽媽的怒火終於平熄了一點點，感到有一點點口乾，喝了一碗雞湯，看到我的模樣，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說你啊~幹嗎做出這副表情和動作出來啊？」老媽輕掩著嘴笑道，看她的神情就好像剛才沒發生過爭執一樣，真是搞不懂她，還是說，女人都是這樣的？
「什…什麼表情和動作？」
「就是你現在的表情和動作！看了你這樣子，我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捨得罵你的。」老媽從包裡拿出一面鏡子，照給我看。
大大的眼睛黑黝黝的，被白皙的皮膚襯托的晶瑩閃爍。劉海蓋住了半個額頭，躲到頭髮裡的眉心使得我顯得是那麼的無辜和可憐，抓著淡藍色被子的小手只露出了幾隻玉白的手指在外面，鼻子以下看不見，那都讓被子給遮住了。
自己被自己這副樣子給迷住了，老媽使壞收回了鏡子，讓我好一陣失落，不過理智地想想，這副樣子現在長在我臉上，我想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還怕看不到？隨即釋然。
「不得了，真的不得了，不愧是我的好女兒，你的那兩個表姐已經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了，你比她們還要漂亮。怪不得林少文這樣的男人也會死心塌地的為你。你啊，一定要把林少文的心給抓住。」真是三句話離不開林少文。
「我看你已經
睡不著，養了大半個月的傷了，活動量少的可憐，雖然我這個怎麼吃都胖不了的身體不用為了肥胖而發愁，可是長期的不運動，可是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的。我打開單人病房內陽台的門，一股涼意輕易地穿透我那薄薄的病人服，讓我渾身一顫。我捂著那根骨折的肋骨，嘗試著跳了跳，不痛，耶~~真的不痛哎~~！我放心的做起從小學一直做到高中的舒展運動來。
做完伸展運動，還是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還想做些什麼。俯臥撐我是撐不起來了，胸肌現在都變成了脂肪（本來就沒有胸肌），臂膀也是軟綿綿的。不過仰臥起坐還是可以地，甚至比以前更強了。不過仰臥起坐我現在這種情況能做嗎？我又嘗試著做了一個，不痛耶~~~真的完全不痛，只是好久不運動了，做起來有點吃力罷了。
我靠~~我這不是完全好了嗎？那還呆在這座醫院裡面幹什麼？這間單人病房住一天就要50塊錢，這還不包括飯和藥的錢~我們家這種工薪階級，怎麼可能住一輩子下去。我又做了一個仰臥起坐，確定自己真的沒事，於是放心的一直做了下去，口中還唸唸有詞：「一個……兩個……」
當第八十三個仰臥起坐做完的時候，我已經累得不行了，躺在地上直喘氣，臉憋得通紅，纖細的腰枝卻怎麼樣也抬不起一寸來。天已經大白，我躺在冰涼的地磚上，仰望著藍天。
這時門開了，開始我還以為是龐護士，等我仰頭看的時候才發現，是老媽來了。
「你在幹什麼呢？」老媽把保暖瓶放好問我道。
「我在運動。」我躺在冰涼的地上說道。倒不是我不想起來，只是腹部軟綿綿的一點也使不上勁。
「你又做傻事了。傷還沒好，做什麼運動？還不快起來。」老媽唬著臉責道。
「媽~~扶我一把，我起不來了。」-_-!我嘗試了幾下，發現全身酸軟無力，看來是運動過度了。
「你這孩子真是叫人吃不消。」老媽過來一把把我拉了起來。
看到我躺上了床，老媽一邊把燉好的雞湯倒到碗裡端給我吃，一邊問道：「昨天是怎麼回事？我一回家見一個女孩氣虛體弱的躺在我家裡，還有個男孩子在照顧她。害得我還以為走錯房間了呢~」
「哦~沒什麼，媽媽，那個女孩生病了，所以我讓她在我宿舍住兩天把病養好再去學校，那個男的是她的男朋友。」
「生病？你沒跟媽媽說老實話哦~~」媽媽看著我喝下雞湯，說道。
看來媽媽全都知道了嘛~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當下一五一十把昨天發生的事全都說給老媽聽了。
老媽聽得一臉嚴肅，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太不負責任了。小雪~！你答應我，就算你和那個林少文談了戀愛，也不許在結婚前跟他有任何的親熱行為！！」
小雪？汗一個，老媽什麼時候把我的暱稱都給改了？原來叫我小義，現在改成小雪……看來老媽的適應性比我這個當事人要強的多，我這件事應該發生在她身上才對，至少應該太平許多。
「聽到了沒有？」老媽加重了語氣。
「什麼啊~媽！我幹嗎要跟男人談戀愛啊？又憑什麼非要跟林少文談啊？」
「什麼話，你現在是我的女兒，你不跟男人談戀愛，那跟誰談？林少文有什麼不好？要錢有錢要人品有人品要樣貌有樣貌……」
「好了，媽，不要再說了！」我提高了分貝，想打斷老媽的話。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是我看來看去對你最好的一個。你看你住院這段期間，誰來的最積極？還不是林少文？我看他為了你，人都瘦了兩圈了。」老媽絲毫不受影響，繼續說道。
「媽~~」我狐疑地問道：「你是不是收了林家什麼好處，把我當喜兒一樣給賣了？」
「什麼話？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我這是為你好，隨便跟你嘮叨兩句，你竟然這麼說你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這次住院一共花了多少醫藥費？」我隨口問了一句。
「一萬二。」媽媽也很隨意地答了一聲。
看她這樣平靜的模樣，我就感覺不對勁。雖然不能說愛錢如命，但是一向把錢看得很重要的媽媽突然很平靜地跟我說了一句「一萬二」，這樣的表情讓我無法接受。在我的印象中，往常我生點小病，老媽最積極的送我去醫院，又最積極地跟老爸哭訴說我花了兩百多塊錢醫藥費云云。如今，我一下花掉了一萬兩千塊錢，而且還不是因為生病，而是被人打傷的，老媽說錢的時候卻那麼的平靜，這絕對不正常。
「媽~~錢全部都交了嗎？」
「那當然了，醫院的醫藥費怎麼拖欠啊？」
「那你一點都不心痛？」
「是…是有點心疼啦~不過為了讓我的乖女兒早日恢復健康，花一點也值得……」老媽說話有點吞吐。
我的疑心病更重了：「媽~你該不會是，沒用自己的錢吧？」
老媽不說話，我的疑心病更重了：「你該不會是讓林少文掏錢付的醫藥費吧？」
我這話可不是無的放矢，以林少文的性格來看，這是絕對有可能的事。
「少文他非要自己掏錢的，我有什麼辦法啊~！他說你是為了救他妹妹，他付這點醫藥費是理所當然的。我聽著也覺得有道理，就依著他咯~」
「果然如此，怪不得你總是替他說好話，原來是收了人家的好處……」
「說的什麼話？我收人家好處？錢還不是一分不少的全替你付了醫藥費啦？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說說看，你20多歲了，為家裡賺了幾毛錢回來？還豬八戒倒打一耙說起你老媽我的不是起來了。哼！」
「呃~~~~」好像一毛都沒有，反而拿了家裡不少。
「林少文哪裡不好了？啊？！你說啊！叫你嫁給他，哪裡虧待你了？」
老媽每問一句，我的頭就往被子裡縮了一寸，沒替家裡掙錢，卻總是把家裡的錢往外送，上個大學就花了好幾萬，這些事，統統的都讓我在家裡面抬不起頭來。
看著老媽越來越高的嗓門，不禁有些擔心這病房的隔音效果好不好，萬一吵到其他病人就不好了。
直到我完全把頭縮進被窩裡只留兩隻眼睛在外面的時候，媽媽的怒火終於平熄了一點點，感到有一點點口乾，喝了一碗雞湯，看到我的模樣，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說你啊~幹嗎做出這副表情和動作出來啊？」老媽輕掩著嘴笑道，看她的神情就好像剛才沒發生過爭執一樣，真是搞不懂她，還是說，女人都是這樣的？
「什…什麼表情和動作？」
「就是你現在的表情和動作！看了你這樣子，我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捨得罵你的。」老媽從包裡拿出一面鏡子，照給我看。
大大的眼睛黑黝黝的，被白皙的皮膚襯托的晶瑩閃爍。劉海蓋住了半個額頭，躲到頭髮裡的眉心使得我顯得是那麼的無辜和可憐，抓著淡藍色被子的小手只露出了幾隻玉白的手指在外面，鼻子以下看不見，那都讓被子給遮住了。
自己被自己這副樣子給迷住了，老媽使壞收回了鏡子，讓我好一陣失落，不過理智地想想，這副樣子現在長在我臉上，我想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還怕看不到？隨即釋然。
「不得了，真的不得了，不愧是我的好女兒，你的那兩個表姐已經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了，你比她們還要漂亮。怪不得林少文這樣的男人也會死心塌地的為你。你啊，一定要把林少文的心給抓住。」真是三句話離不開林少文。
「我看你已經
# 89
「咦？真是跟重裝使者一樣神龍見首不見尾啊~~想見你一面真不容易。」病癒去學校的第一天就在學校大門口碰到了想不到的人——許久沒有出現在我視線中的大蒼蠅周偉。
「是啊~~生了點小病，在醫院住了幾天。」我假裝隨意地說道，可不能給他知道真相，不然會笑死我的。
「是不是春天快到了？你一向不到下午是不回宿舍的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碰到你的？」我笑著調侃用以轉移話題。
「是啊，在網吧裡面長時間冬眠，也該出來活動活動筋骨啦~！」周偉嬉皮笑臉的說道。
真虧他好意思說的，我白了他一眼，說道：「該不會是因為馬上要舉行的足球聯賽吧？你除了足球之外，是不會從你的老巢——網吧裡面挪動挪動位置的。」
「哈哈~~」周偉乾笑兩聲，這小子我太瞭解了，除了足球就是打《傳奇》，閒暇時間聊天泡MM，除了這些，什麼都不想去做。
「你的消息還蠻靈通的嘛~~！又是我們的大隊長告訴你的？」
「馬凱最近怎麼樣了？」我問道，自從上個星期莉莉身體養得差不多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倆了。
「你還挺關心他的嘛~~我就說嘛~~你肯定喜歡我們的隊長。」
「喜歡你個頭！我只是隨口問兩句罷了。」
「喜歡我的頭啊？也不錯哦~~是哪個頭？」周偉說著葷話，以為我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嗎？透過胸膛，我只看見一顆充滿著黃顏色的混沌之心。
「你想死了是吧？滾開，跟我保持一萬米的距離。」我罵道。
「那我無法上課了啊~~」周偉叫屈道，不過我假裝捲起袖口，他立刻改口道：「好好，是我不對，我滾，一萬米是吧？」說完退後了一步，這就是他的一萬米，好大的步伐~
我加快腳步把他甩在身後，他急急地趕了上來，說道：「那麼，下周舉行的大學生足球聯賽，你去嗎？」
我一聽立刻停了下來，興奮的道：「這~~我……我這樣也可以參加嗎？」
周偉裝出一副色迷迷地樣子上下打量了我兩眼，嘿嘿笑道：「能~~為什麼不能啊？你這樣的絕對可以參加。」
我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下面說的肯定不會是好話，於是先插嘴道：「你該不會說是我可以去參加啦啦隊吧？」
「不是，不是，我怎麼會往那想你呢？」
「那還差不多。」
「我想說的是，我說薛義，看你這副模樣，絕對可以去參加大學生女子足球聯賽。」
……我無語，沉默了半天，周偉見我這種反應，反而有點不適應，問道：「怎麼了？」
「我現在已經不叫薛義了，身份證上學生證上都不叫李薛義了。」我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來這個周偉消息不太靈通。
「那叫什麼？」
「叫李雪怡~雪白的雪、心曠神怡的怡，身份證上、學生證上，都是這三個字。還有，別提女子足球，雖然我國曾經得過亞軍，不過，沒勁。」
「還不是差不多啊？都一個樣，我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同。哎，薛義我說，這副頹廢的樣子可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你啊。」周偉還是改不了口。
「你煩不煩啊？我跟你很熟嗎？什麼認識不認識的？我就是我！你叫薛義也好雪怡也罷，隨便你。現在，請你保持距離，離我一萬米！不，太近了，十萬米，離我十萬米。」我使勁推開他，讓他跟我保持距離。
「十萬米等於一百公里，你讓我住在另一個城市裡嗎？」周偉這只蒼蠅，退後了幾步又粘了上來。
「你這只蒼蠅好煩哎！881~！」我一甩手讓教室的門跟他的鼻子做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嗚嗚~~」在教室裡只聽到外面周偉捂著鼻子哀號的聲音。
「哇~~雪怡真是厲害，一個月不見，一見面就甩掉一個男生。」一個女生讚歎道。雖然是同班同學，可是我到現在都記不得班上好多同學的名字。
班上同學們紛紛上來噓寒問暖。通過交談，我知道了是莉莉告訴她們我進醫院的消息，不過她也很聰明的沒有說我是由於受傷而住院的，只說我身體不舒服，動了一個手術所以才住院的。
當然，有這樣表現的他們，也都接受了我的新身份，很輕易的就接受了，比接受原來的那個我還要輕易。即使我將近一個月沒來上課，他們仍然是如此的熱情。我知道他們的熱力指針不是指向我，只是指向我的身體。
我是一個相當封閉的人，不太願意跟別人接觸，喜歡玩網絡遊戲的多半是封閉型的吧？當然了，那個大蒼蠅周偉例外。
看見後排座位上的朱莉莉在向我招手，對著正跟我聊著天的幾個女同學倒了個謙，跑到莉莉的旁邊坐了下來。
「身體還好嗎？」我和莉莉同時開口，默契程度讓我們相視一笑，同時微微點點頭。
「精神不太好，我總是在想那個孩子，都是因為我這個做媽媽的不負責任。是我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莉莉小聲的跟我交談著，眼圈紅紅的。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勸她才好，也許我現在根本就不應該勸她，越勸她就會越傷心，還是轉移話題比較好一點：「馬凱最近對你好嗎？」
莉莉點了點頭，說道：「他最近對我是有求必應，但是我現在反而擔心他的足球訓練問題了。他們隊上的朋友說馬凱最近踢球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真擔心他比賽的時候怎麼辦。那是他很看中的一次比賽，據說省隊的教練也將會淄臨比賽場地，觀看他們的比賽，從中選拔優秀的大學生加入職業球隊。」
「真的嗎？莉莉，你應該為他加油了。他之所以心不在焉全都是為了你。那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放在心上，你和馬凱還有無限的未來呢~！」我趴在課桌上用書遮著嘴巴對著莉莉說道。
莉莉點了點頭，看了看講台上唾沫橫飛的教授，深深吸了口氣，說道：「那後天下午的比賽，我們一起去加油吧~」
「我不要加油，我要踢球！」
莉莉有些吃驚的看著我，說道：「說了半天我，原來真的是當局者迷呀~！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個人的感覺。你說說看，你現在這樣哪一點像個男生？怎麼去踢球？」
「這……我不管，我想踢~！」
「你安分一點吧~~這麼大的動作，被教授看到就完蛋了~我看你啊~~！你就認命吧……」
「命運由我不由天！」我一激動，站了起來。
「這位女同學……」教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_-!旁邊的莉莉一副奸計得呈的模樣趴在桌子上埋著頭大笑。
她的心情早就恢復了嘛……我很欣慰。這才是真正的她，喜歡惡作劇的莉莉。雖然被罵，我仍然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結束了一天的課，十點多鐘我回到了自己的小窩，老媽已經回家去了，屋子裡又空蕩蕩的只剩下我一人。真不想回來，在學校門口跟莉莉一起吃麻辣燙時一小截一小截地夾著海帶吃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來了，莉莉卻還一個勁地催促我快些，因為這個沒良心的晚上還要跟馬凱約會去看電影。
用鑰匙打開黑洞洞的門，順手把鑰匙往床的方向一扔……
「哎喲！」一聲悅耳的叫聲。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卻沒有讓我感到一點點的驚訝，因為我早就習以為常了：
「林鈴~！我說過多少次了，下次我沒回來不准你進我的房間。你上輩子是克格勃嗎？」說完打開了日光燈。
「唔~~~」林鈴穿著小背心半坐在我的床上，腿上蓋著我的被子，挺著腰，十分慵懶地揉著眼睛，飽滿的雙峰挺拔著，白皙的臉上一抹淡淡的粉紅。好美~！
「你回來啦~」帶了一點剛睡醒的沙啞，林鈴說道。
「你怎麼睡我床上了？」我把包隨意地往地板上一扔，問道。
「還不都是婷婷啦~縫紉機一晚上都在『哆哆哆』地響，而且還將這樣持續地響一夜，這叫誰受得了？所以只好委屈我自己，睡你這裡咯~~你看看，這裡哪叫房子啊，髒成這個樣子。」
「委屈？！我靠~！」我看了看地上的樂事薯片包裝袋，額頭不禁冒出一個巨大的「#」字來。
「你看，」
「是啊~~生了點小病，在醫院住了幾天。」我假裝隨意地說道，可不能給他知道真相，不然會笑死我的。
「是不是春天快到了？你一向不到下午是不回宿舍的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碰到你的？」我笑著調侃用以轉移話題。
「是啊，在網吧裡面長時間冬眠，也該出來活動活動筋骨啦~！」周偉嬉皮笑臉的說道。
真虧他好意思說的，我白了他一眼，說道：「該不會是因為馬上要舉行的足球聯賽吧？你除了足球之外，是不會從你的老巢——網吧裡面挪動挪動位置的。」
「哈哈~~」周偉乾笑兩聲，這小子我太瞭解了，除了足球就是打《傳奇》，閒暇時間聊天泡MM，除了這些，什麼都不想去做。
「你的消息還蠻靈通的嘛~~！又是我們的大隊長告訴你的？」
「馬凱最近怎麼樣了？」我問道，自從上個星期莉莉身體養得差不多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倆了。
「你還挺關心他的嘛~~我就說嘛~~你肯定喜歡我們的隊長。」
「喜歡你個頭！我只是隨口問兩句罷了。」
「喜歡我的頭啊？也不錯哦~~是哪個頭？」周偉說著葷話，以為我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嗎？透過胸膛，我只看見一顆充滿著黃顏色的混沌之心。
「你想死了是吧？滾開，跟我保持一萬米的距離。」我罵道。
「那我無法上課了啊~~」周偉叫屈道，不過我假裝捲起袖口，他立刻改口道：「好好，是我不對，我滾，一萬米是吧？」說完退後了一步，這就是他的一萬米，好大的步伐~
我加快腳步把他甩在身後，他急急地趕了上來，說道：「那麼，下周舉行的大學生足球聯賽，你去嗎？」
我一聽立刻停了下來，興奮的道：「這~~我……我這樣也可以參加嗎？」
周偉裝出一副色迷迷地樣子上下打量了我兩眼，嘿嘿笑道：「能~~為什麼不能啊？你這樣的絕對可以參加。」
我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下面說的肯定不會是好話，於是先插嘴道：「你該不會說是我可以去參加啦啦隊吧？」
「不是，不是，我怎麼會往那想你呢？」
「那還差不多。」
「我想說的是，我說薛義，看你這副模樣，絕對可以去參加大學生女子足球聯賽。」
……我無語，沉默了半天，周偉見我這種反應，反而有點不適應，問道：「怎麼了？」
「我現在已經不叫薛義了，身份證上學生證上都不叫李薛義了。」我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來這個周偉消息不太靈通。
「那叫什麼？」
「叫李雪怡~雪白的雪、心曠神怡的怡，身份證上、學生證上，都是這三個字。還有，別提女子足球，雖然我國曾經得過亞軍，不過，沒勁。」
「還不是差不多啊？都一個樣，我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同。哎，薛義我說，這副頹廢的樣子可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你啊。」周偉還是改不了口。
「你煩不煩啊？我跟你很熟嗎？什麼認識不認識的？我就是我！你叫薛義也好雪怡也罷，隨便你。現在，請你保持距離，離我一萬米！不，太近了，十萬米，離我十萬米。」我使勁推開他，讓他跟我保持距離。
「十萬米等於一百公里，你讓我住在另一個城市裡嗎？」周偉這只蒼蠅，退後了幾步又粘了上來。
「你這只蒼蠅好煩哎！881~！」我一甩手讓教室的門跟他的鼻子做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嗚嗚~~」在教室裡只聽到外面周偉捂著鼻子哀號的聲音。
「哇~~雪怡真是厲害，一個月不見，一見面就甩掉一個男生。」一個女生讚歎道。雖然是同班同學，可是我到現在都記不得班上好多同學的名字。
班上同學們紛紛上來噓寒問暖。通過交談，我知道了是莉莉告訴她們我進醫院的消息，不過她也很聰明的沒有說我是由於受傷而住院的，只說我身體不舒服，動了一個手術所以才住院的。
當然，有這樣表現的他們，也都接受了我的新身份，很輕易的就接受了，比接受原來的那個我還要輕易。即使我將近一個月沒來上課，他們仍然是如此的熱情。我知道他們的熱力指針不是指向我，只是指向我的身體。
我是一個相當封閉的人，不太願意跟別人接觸，喜歡玩網絡遊戲的多半是封閉型的吧？當然了，那個大蒼蠅周偉例外。
看見後排座位上的朱莉莉在向我招手，對著正跟我聊著天的幾個女同學倒了個謙，跑到莉莉的旁邊坐了下來。
「身體還好嗎？」我和莉莉同時開口，默契程度讓我們相視一笑，同時微微點點頭。
「精神不太好，我總是在想那個孩子，都是因為我這個做媽媽的不負責任。是我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莉莉小聲的跟我交談著，眼圈紅紅的。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勸她才好，也許我現在根本就不應該勸她，越勸她就會越傷心，還是轉移話題比較好一點：「馬凱最近對你好嗎？」
莉莉點了點頭，說道：「他最近對我是有求必應，但是我現在反而擔心他的足球訓練問題了。他們隊上的朋友說馬凱最近踢球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真擔心他比賽的時候怎麼辦。那是他很看中的一次比賽，據說省隊的教練也將會淄臨比賽場地，觀看他們的比賽，從中選拔優秀的大學生加入職業球隊。」
「真的嗎？莉莉，你應該為他加油了。他之所以心不在焉全都是為了你。那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放在心上，你和馬凱還有無限的未來呢~！」我趴在課桌上用書遮著嘴巴對著莉莉說道。
莉莉點了點頭，看了看講台上唾沫橫飛的教授，深深吸了口氣，說道：「那後天下午的比賽，我們一起去加油吧~」
「我不要加油，我要踢球！」
莉莉有些吃驚的看著我，說道：「說了半天我，原來真的是當局者迷呀~！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個人的感覺。你說說看，你現在這樣哪一點像個男生？怎麼去踢球？」
「這……我不管，我想踢~！」
「你安分一點吧~~這麼大的動作，被教授看到就完蛋了~我看你啊~~！你就認命吧……」
「命運由我不由天！」我一激動，站了起來。
「這位女同學……」教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_-!旁邊的莉莉一副奸計得呈的模樣趴在桌子上埋著頭大笑。
她的心情早就恢復了嘛……我很欣慰。這才是真正的她，喜歡惡作劇的莉莉。雖然被罵，我仍然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結束了一天的課，十點多鐘我回到了自己的小窩，老媽已經回家去了，屋子裡又空蕩蕩的只剩下我一人。真不想回來，在學校門口跟莉莉一起吃麻辣燙時一小截一小截地夾著海帶吃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來了，莉莉卻還一個勁地催促我快些，因為這個沒良心的晚上還要跟馬凱約會去看電影。
用鑰匙打開黑洞洞的門，順手把鑰匙往床的方向一扔……
「哎喲！」一聲悅耳的叫聲。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卻沒有讓我感到一點點的驚訝，因為我早就習以為常了：
「林鈴~！我說過多少次了，下次我沒回來不准你進我的房間。你上輩子是克格勃嗎？」說完打開了日光燈。
「唔~~~」林鈴穿著小背心半坐在我的床上，腿上蓋著我的被子，挺著腰，十分慵懶地揉著眼睛，飽滿的雙峰挺拔著，白皙的臉上一抹淡淡的粉紅。好美~！
「你回來啦~」帶了一點剛睡醒的沙啞，林鈴說道。
「你怎麼睡我床上了？」我把包隨意地往地板上一扔，問道。
「還不都是婷婷啦~縫紉機一晚上都在『哆哆哆』地響，而且還將這樣持續地響一夜，這叫誰受得了？所以只好委屈我自己，睡你這裡咯~~你看看，這裡哪叫房子啊，髒成這個樣子。」
「委屈？！我靠~！」我看了看地上的樂事薯片包裝袋，額頭不禁冒出一個巨大的「#」字來。
「你看，」
# 90
於黑暗中瞥見一絲曙光，我悠悠醒轉。
陽光不是很刺眼，我調整了視線，卻見到一張標緻的俏臉。
「早安~~」甜甜的笑容，甜甜的聲音。
「早安~」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條件反射般地回答道。
初春仍然很冷，我雖然醒了，卻磨蹭著不肯起床。就這樣在被窩裡跟「時間大哥」互相對峙著。
過了半晌，才終於意識到「時間大哥」原來是不可戰勝的，看了看手機發現時間已經不早。剛準備忍受寒流的侵襲，動身起床時，卻發現，那張甜甜笑著的標緻俏臉。
「林鈴……」我喊了一聲，她「恩」的應了一聲。
「幹嗎一直盯著我看啊？看了多久了？累不累啊？不要看了。」
林鈴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一點都不累。」
「好了，好了，別傻看了，起來啦~！」我一掀被子自己下了床，開始穿衣服。
林鈴又把被子裹回自己身上，仍然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真是受不了這個傢伙。
「薛義……」她喊了一聲，我「恩」的應了一聲。
「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偷情啊？」
她說這話時我正在穿我的牛仔褲，一隻腿已經套進去了，乍一聽她這句話，一個踉蹌，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撲哧」林鈴忍不住嬌笑起來。
「一大清早的說什麼瘋話呢？」
「你要對我負責哦~~薛義~！」
「對你負什麼責啊？」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不負責任？不負責任的男人可不是個好男人哦~！」林鈴如是說道。
「暈~！我哪裡不負……林鈴，你剛才說什麼？」
「說什麼？說你不負責任啊~！」
「不對，是後面一句。」
「後面？不負責任的男人不是一個好男人？」
「對，就是這句！」我興奮了起來，問道：「你把我當男人看？」
林鈴臉上一紅，罵道：「死相，你看看你現在哪點像個男人？」
我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看鏡子，的確，鏡子中那個坐在地上衣冠不整的花容月貌，哪點像個男人了？我頹喪地歎了口氣，把衣服穿好，無精打采。
「不用難過了。」林鈴擁被坐了起來。說道：「的確，自從我看到你以前的照片以後，我就一直把你當成是男人。」
「你是唯一一個。連我的那個頑固老爸也已經認命了，更別說我這個意志本就不甚堅強的當事人了。」
「我知道。」林鈴微微一笑，可是甜蜜不再，卻有點苦澀的感覺。原來一個人的心境不同，笑出來的味道也完全不一樣。
「你真是一個大禍害~！」林鈴罵道。
我一聽，愣道：「什麼意思？」
林鈴沒有答我，自己也掀開被子穿衣起身。
「喂，喂~！我最討厭別人話說一半就撂下，堵著我難受。」
林鈴又笑了，說道：「我就是要把你給堵死！」
……
我翻了一下日曆，日曆上的今天留著前兩天我用紅水筆畫上去的圈圈，表示它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就在今天，足球比賽和模特大賽同時開幕。大會章程我都已經印在腦子裡了。早上8點，足球比賽的開幕式正式舉行，並進行第一場比賽；而下午，則是我們學校的初賽，爭奪16個複賽名額。而另一邊舉辦的模特大賽，則在早上9點進行開幕式文藝演出，而下午才開始進行模特選拔賽的初賽。我打開窗戶伸了下懶腰，外面是個好天氣，而今天，將會是個忙碌的一天，我有這種預感。
……
「我幫你寫了一張計劃表，這是你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林鈴一邊請我吃早餐，一邊遞給我一張紙。
不知道這丫頭在搞什麼鬼，我接過紙，一看，偌大的一張白紙上只秀雅地寫上了幾個英文字母，有F有L有O有W有M有E。
「這是什麼意思？」
「follow me啊~！虧你還是個大學生呢~！」
「廢話，我當然知道這個英文的意思，可是我是問你為什麼要跟你走？」
「什麼？這你都不知道？你的床我也上過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要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所以你今天一天的日程安排就是，跟著我半步不許離開！」
林鈴的這句話說得特別大聲，旁邊的食客都紛紛轉過頭來發出驚訝的一聲「哦~~？！」
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林鈴卻毫無顧忌，環視了一下周圍，怒道：「有什麼好看的？」
眾食客紛紛低頭，我還處於眩暈狀態，真是受不了，怎麼跟我在一起的美女，一個個都這麼古怪？就連溫柔可愛的婷婷我也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感覺。蕾姐就不說了，雖然那麼漂亮雖然那麼有錢雖然也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是卻有著令我頭痛的性取向。林鈴美得果敢堅毅，卻太火暴潑辣了一點，優渥的家境又讓她十分的驕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太容易能考慮考慮別人的感受。莉莉呢~不說她了，陷入愛河的女生智商為零，沒什麼好談的。
匆匆地吃了兩口早飯，我顏面無光假裝不認識林鈴地低著頭走出高級餐廳，林鈴在後面付完錢追了上來。
「喂~！我說薛義，你跑那麼快幹嗎？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你還真好意思說啊~~我長這麼大就沒丟過這個人，虧你還臉不紅心不跳的什麼話都說出來。」
「幹什麼？行得正坐得直。那些傢伙，心是髒的，所以看什麼都是髒的。」
「……」我無話反駁，默然了一會才問道：「你讓我一整天都跟著你，就是說不准我去足球賽場了？」
「那倒不是，說不定我也會跟你一起去足球賽場看開幕式的哦~！」
「真的嗎？」我開心的問道。
「我不是說了只是『說不定』而已嗎？我得去禮堂參加我們學校的開幕式。」
「靠~~那你還說那種話？」
「嗯？你剛才說什麼？你好像有罵髒話吧？」
「啊~有嗎？對不起，習慣了，順口就出來了，我以後一定注意。」看林鈴臉色陰晴不定，我急忙開口道歉道。
哪知這個林鈴，竟然說道：「太好了，薛義~就是這樣！你以後在我面前就罵髒話吧~~多粗魯都無所謂。」
「……」我瞬間就明白了林鈴的苦心，但是卻不能為之感動，我罵道：「你有病啊？哪有人說髒話說得很自豪的？說髒話本身就是一件很不禮貌的行為，是對對方的不尊重，哪有你這樣還央求別人罵的人？」
林鈴也說道：「你以為我犯賤啊？沒事找人罵！算了，不說這件事了。是我信口胡謅，我道歉。」
說話間，我們倆走到了車站，這是一條南北貫通的大馬路。車流人川，生生不息。我跟林鈴兩人一起站在往南行的車站上，但我的眼睛卻望著對面的車站。
「我之所以說那樣的話，是因為我也想看看二十二個傻瓜是如何在一個吹哨子的白癡約束下去為了一個皮球而爭得頭破血流的。」林鈴在我耳邊說道，由於她也有一百七十公分，所以完全不需要墊腳尖就可以在我耳旁綿綿細語。
「你說話真刻薄！」我笑著收回視線轉向林鈴的臉上，卻發現林鈴跟我剛才一樣，也盯著對面看。
「薛義，去了足球場，你想上場踢球嗎？」
「想啊，但……怎麼可能？這樣的噱頭有一次已經太多了。這次去，我只能以一個觀眾的身份去看別人踢球了，最多也只能充當加油的啦啦隊。」
「你就安分地當觀眾吧！我可不准你去當啦啦隊員。」
「那我們到底是在這裡坐車，還是到對面去坐車？」
「上午又不是你們學校比賽，有什麼好看的？就在這等車吧~我們學校上午有開幕式的文藝演出，那可是我們學校表演系學生花了大精力準備的，肯定比足球精彩多了。如何？」
這哪裡是問句，分明是肯定句。看她的模樣，如果我給出一個否定答案的話，恐怕會立刻橫屍車站吧~於是點頭答應。
……
「對了， 我好像記得你上次說過，淑女不擠公共汽車的。」
「是嗎？偶爾淑女也要體驗一下平民生活，這樣才能知足常樂。」
真是不明智的決定，我口笨舌拙的，怎麼想起來跟她鬥嘴的？自取其辱啊~！
……
到了林鈴的J大學，跟上次一樣，寬闊的廣場和高聳的圖書館、教學樓依然給我帶來非常巨大的壓力。
學校的大禮堂前已經人滿為患，大家都在等著排隊進場，我猜光是門票就讓學校狠賺了一把。我傻傻地排到人家後面，準備挨個入場，還招呼林鈴過來一起排。卻沒想到林鈴笑道：「傻瓜~！淑女怎麼可以排隊？！跟我來吧~~我們進場不用門票的。」
我們繞了一個大圈，走到大禮堂的後門。後門有兩個門衛把守著，不讓任何人進入。林鈴走到他們面前，魔術一般的變出兩張選手證，其中一張的左上角還大咧咧地貼著我的「玉照」。
門衛仔細的核對了兩張選手證和我們的樣貌，這才打開後門客氣地打著招呼放我們進去。
「我真的要參加比賽嗎？你不是一向不認同的嗎？」
「說真的， 如果不是為了婷婷，我真的不願意你這樣。」
「你真是矛盾！」
「你說的沒錯，我是很矛盾。在我看來，足球聯賽和模特大賽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比賽了，我還把它們看成了是你的一種選擇。我是十分願意看到你往北走的，可是現實又不得不讓我拉得你往南走。」林鈴抱住了我的胳膊，越抱越緊。
陽光不是很刺眼，我調整了視線，卻見到一張標緻的俏臉。
「早安~~」甜甜的笑容，甜甜的聲音。
「早安~」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條件反射般地回答道。
初春仍然很冷，我雖然醒了，卻磨蹭著不肯起床。就這樣在被窩裡跟「時間大哥」互相對峙著。
過了半晌，才終於意識到「時間大哥」原來是不可戰勝的，看了看手機發現時間已經不早。剛準備忍受寒流的侵襲，動身起床時，卻發現，那張甜甜笑著的標緻俏臉。
「林鈴……」我喊了一聲，她「恩」的應了一聲。
「幹嗎一直盯著我看啊？看了多久了？累不累啊？不要看了。」
林鈴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一點都不累。」
「好了，好了，別傻看了，起來啦~！」我一掀被子自己下了床，開始穿衣服。
林鈴又把被子裹回自己身上，仍然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真是受不了這個傢伙。
「薛義……」她喊了一聲，我「恩」的應了一聲。
「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偷情啊？」
她說這話時我正在穿我的牛仔褲，一隻腿已經套進去了，乍一聽她這句話，一個踉蹌，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撲哧」林鈴忍不住嬌笑起來。
「一大清早的說什麼瘋話呢？」
「你要對我負責哦~~薛義~！」
「對你負什麼責啊？」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不負責任？不負責任的男人可不是個好男人哦~！」林鈴如是說道。
「暈~！我哪裡不負……林鈴，你剛才說什麼？」
「說什麼？說你不負責任啊~！」
「不對，是後面一句。」
「後面？不負責任的男人不是一個好男人？」
「對，就是這句！」我興奮了起來，問道：「你把我當男人看？」
林鈴臉上一紅，罵道：「死相，你看看你現在哪點像個男人？」
我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看鏡子，的確，鏡子中那個坐在地上衣冠不整的花容月貌，哪點像個男人了？我頹喪地歎了口氣，把衣服穿好，無精打采。
「不用難過了。」林鈴擁被坐了起來。說道：「的確，自從我看到你以前的照片以後，我就一直把你當成是男人。」
「你是唯一一個。連我的那個頑固老爸也已經認命了，更別說我這個意志本就不甚堅強的當事人了。」
「我知道。」林鈴微微一笑，可是甜蜜不再，卻有點苦澀的感覺。原來一個人的心境不同，笑出來的味道也完全不一樣。
「你真是一個大禍害~！」林鈴罵道。
我一聽，愣道：「什麼意思？」
林鈴沒有答我，自己也掀開被子穿衣起身。
「喂，喂~！我最討厭別人話說一半就撂下，堵著我難受。」
林鈴又笑了，說道：「我就是要把你給堵死！」
……
我翻了一下日曆，日曆上的今天留著前兩天我用紅水筆畫上去的圈圈，表示它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就在今天，足球比賽和模特大賽同時開幕。大會章程我都已經印在腦子裡了。早上8點，足球比賽的開幕式正式舉行，並進行第一場比賽；而下午，則是我們學校的初賽，爭奪16個複賽名額。而另一邊舉辦的模特大賽，則在早上9點進行開幕式文藝演出，而下午才開始進行模特選拔賽的初賽。我打開窗戶伸了下懶腰，外面是個好天氣，而今天，將會是個忙碌的一天，我有這種預感。
……
「我幫你寫了一張計劃表，這是你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林鈴一邊請我吃早餐，一邊遞給我一張紙。
不知道這丫頭在搞什麼鬼，我接過紙，一看，偌大的一張白紙上只秀雅地寫上了幾個英文字母，有F有L有O有W有M有E。
「這是什麼意思？」
「follow me啊~！虧你還是個大學生呢~！」
「廢話，我當然知道這個英文的意思，可是我是問你為什麼要跟你走？」
「什麼？這你都不知道？你的床我也上過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要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所以你今天一天的日程安排就是，跟著我半步不許離開！」
林鈴的這句話說得特別大聲，旁邊的食客都紛紛轉過頭來發出驚訝的一聲「哦~~？！」
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林鈴卻毫無顧忌，環視了一下周圍，怒道：「有什麼好看的？」
眾食客紛紛低頭，我還處於眩暈狀態，真是受不了，怎麼跟我在一起的美女，一個個都這麼古怪？就連溫柔可愛的婷婷我也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感覺。蕾姐就不說了，雖然那麼漂亮雖然那麼有錢雖然也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是卻有著令我頭痛的性取向。林鈴美得果敢堅毅，卻太火暴潑辣了一點，優渥的家境又讓她十分的驕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太容易能考慮考慮別人的感受。莉莉呢~不說她了，陷入愛河的女生智商為零，沒什麼好談的。
匆匆地吃了兩口早飯，我顏面無光假裝不認識林鈴地低著頭走出高級餐廳，林鈴在後面付完錢追了上來。
「喂~！我說薛義，你跑那麼快幹嗎？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你還真好意思說啊~~我長這麼大就沒丟過這個人，虧你還臉不紅心不跳的什麼話都說出來。」
「幹什麼？行得正坐得直。那些傢伙，心是髒的，所以看什麼都是髒的。」
「……」我無話反駁，默然了一會才問道：「你讓我一整天都跟著你，就是說不准我去足球賽場了？」
「那倒不是，說不定我也會跟你一起去足球賽場看開幕式的哦~！」
「真的嗎？」我開心的問道。
「我不是說了只是『說不定』而已嗎？我得去禮堂參加我們學校的開幕式。」
「靠~~那你還說那種話？」
「嗯？你剛才說什麼？你好像有罵髒話吧？」
「啊~有嗎？對不起，習慣了，順口就出來了，我以後一定注意。」看林鈴臉色陰晴不定，我急忙開口道歉道。
哪知這個林鈴，竟然說道：「太好了，薛義~就是這樣！你以後在我面前就罵髒話吧~~多粗魯都無所謂。」
「……」我瞬間就明白了林鈴的苦心，但是卻不能為之感動，我罵道：「你有病啊？哪有人說髒話說得很自豪的？說髒話本身就是一件很不禮貌的行為，是對對方的不尊重，哪有你這樣還央求別人罵的人？」
林鈴也說道：「你以為我犯賤啊？沒事找人罵！算了，不說這件事了。是我信口胡謅，我道歉。」
說話間，我們倆走到了車站，這是一條南北貫通的大馬路。車流人川，生生不息。我跟林鈴兩人一起站在往南行的車站上，但我的眼睛卻望著對面的車站。
「我之所以說那樣的話，是因為我也想看看二十二個傻瓜是如何在一個吹哨子的白癡約束下去為了一個皮球而爭得頭破血流的。」林鈴在我耳邊說道，由於她也有一百七十公分，所以完全不需要墊腳尖就可以在我耳旁綿綿細語。
「你說話真刻薄！」我笑著收回視線轉向林鈴的臉上，卻發現林鈴跟我剛才一樣，也盯著對面看。
「薛義，去了足球場，你想上場踢球嗎？」
「想啊，但……怎麼可能？這樣的噱頭有一次已經太多了。這次去，我只能以一個觀眾的身份去看別人踢球了，最多也只能充當加油的啦啦隊。」
「你就安分地當觀眾吧！我可不准你去當啦啦隊員。」
「那我們到底是在這裡坐車，還是到對面去坐車？」
「上午又不是你們學校比賽，有什麼好看的？就在這等車吧~我們學校上午有開幕式的文藝演出，那可是我們學校表演系學生花了大精力準備的，肯定比足球精彩多了。如何？」
這哪裡是問句，分明是肯定句。看她的模樣，如果我給出一個否定答案的話，恐怕會立刻橫屍車站吧~於是點頭答應。
……
「對了， 我好像記得你上次說過，淑女不擠公共汽車的。」
「是嗎？偶爾淑女也要體驗一下平民生活，這樣才能知足常樂。」
真是不明智的決定，我口笨舌拙的，怎麼想起來跟她鬥嘴的？自取其辱啊~！
……
到了林鈴的J大學，跟上次一樣，寬闊的廣場和高聳的圖書館、教學樓依然給我帶來非常巨大的壓力。
學校的大禮堂前已經人滿為患，大家都在等著排隊進場，我猜光是門票就讓學校狠賺了一把。我傻傻地排到人家後面，準備挨個入場，還招呼林鈴過來一起排。卻沒想到林鈴笑道：「傻瓜~！淑女怎麼可以排隊？！跟我來吧~~我們進場不用門票的。」
我們繞了一個大圈，走到大禮堂的後門。後門有兩個門衛把守著，不讓任何人進入。林鈴走到他們面前，魔術一般的變出兩張選手證，其中一張的左上角還大咧咧地貼著我的「玉照」。
門衛仔細的核對了兩張選手證和我們的樣貌，這才打開後門客氣地打著招呼放我們進去。
「我真的要參加比賽嗎？你不是一向不認同的嗎？」
「說真的， 如果不是為了婷婷，我真的不願意你這樣。」
「你真是矛盾！」
「你說的沒錯，我是很矛盾。在我看來，足球聯賽和模特大賽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比賽了，我還把它們看成了是你的一種選擇。我是十分願意看到你往北走的，可是現實又不得不讓我拉得你往南走。」林鈴抱住了我的胳膊，越抱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