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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 難道我不是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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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30 17:53
# 71
當我因為門鈴不停叫喚而打開家門驚訝地看著拎著大包小包的潔表姐和表姐夫時,表姐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薛義,幹嗎臭著一張大年初四的臉看著我啊?」
  我趕緊把他們迎進家裡,疑惑地問道:「什麼叫大年初四的臉啊?」

  「大年初四,顧名思義咯~你想啊,初一初二初三,該拜訪的親戚也拜訪過了,該花的錢也花光了,而且假也放完了,心情不爽,所以臉臭臭的黑黑的,就像你現在這樣。」表姐一邊換鞋一邊解釋道。

  「啊!你還好意思說啊?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壓歲錢,被你昨天一天就敲光了!!」我怒道。

  「呃~~~姨媽姨夫,晚上好~~這是我和我們家阿鑫帶給你們的禮物,由於買禮物所以來遲了。」表姐立刻岔開話題轉向討好我的爸媽。

  「你是故意來蹭飯的吧?知道我們家快開飯了你才來。」我咕噥道,也許是八字不合吧~~反正我只要一和潔表姐在一起,準沒好事。小時候潔表姐還是「傑表哥」的時候,他就經常欺負我。

  「小義~」老媽唬著個臉瞪了我一下。

  我急忙改口道:「啊~~對了,成表姐怎麼沒有來呀?」

  「程程啊~~她和她老公回東北去了,好像他們的鋼鐵工廠出了什麼問題,要急著回去處理的樣子。」

  啊?怎麼能這樣啊?成表姐你太不夠義氣啦~~要麼把潔表姐一起帶走,要麼把我帶走。這樣丟下我和潔表姐這個魔頭自己跑東北去了~!這不是害我嗎?

  「好啦,好啦~~別老是擺著大年初四的臉給我們大家看啦~~開心點~~~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晚上我不走了,我跟你一起睡。」

  「這樣實在是太好了,正好你晚上睡覺前好好開導開導小義,她現在遇到好多煩心的事呢~~你們年輕人好溝通。」老媽意有所指地說道。

  潔表姐也人比鬼精,立刻明白了媽媽的意思,立刻壞壞地笑著點頭答允。而她的那個英俊的老公,卻已經在棋盤前,跟著我老爸殺起象棋來了。

  吃完飯後,我隨便洗漱了一下,走進自己的小窩,把被子鋪開準備睡覺。這時潔表姐一手抱著小瑟,一手在它的頭上輕撓著走了進來。看到我準備上床了,走到我的背後,把小瑟往床上一扔,改為抱住我。嘴巴還貼在我的耳朵上,先故意的輕呼一口氣,然後問道:「洗過了?」

  我不勝其癢,把頭往另一邊靠了靠,點了點頭。

  突然,潔表姐的一隻手往下一探,我渾身一個激靈,顫聲問道:「你…你幹嗎啦?」

  潔表姐「嘿嘿」壞笑道:「小屁屁也洗過了嗎?」

  我的臉頓時就燒了起來,嗔道:「我…我從來不洗的!沒有那個必要!!」

  「這說的什麼話?這是非常必要的事情!女孩子是很嬌嫩的,需要精心的呵護和仔細的清潔~!來,我們去衛生間,姐姐幫你洗哦~~」

  「不…不用啦~~~我自己來,放開我~!」潔表姐真是個危險人物,如果不是她有老公了,我還真懷疑她跟蕾姐一樣呢!

  「那怎麼行?從剛才你說的我就知道你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啦~~不要害羞嘛~~大家都是一樣的,這次我來教你,下次你就會了。」潔表姐的表情,讓我怎麼看怎麼像下午四點半動物園裡的狼。

  「我不要啦~!」我不斷掙扎卻還是被潔表姐推進衛生間裡。

  表姐用背把門關上,說道:「你叫吧~~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嘿嘿嘿~好了,快脫吧~~還是……你想讓我來幫你?」

  暈了,這話我怎麼聽了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勁?怎麼感覺好像是電視裡面經常出現的歹徒和少女之間的對白?

  我立刻說道:「不,不,還是我自己來吧~~我自己洗就好了,不用你幫忙了,你忙正事吧~」

  潔表姐拿起一條毛巾,壞笑著走向可憐無助的我,打著官腔道:「我現在唯一的正經事就是教你如何照顧你自己。這可是姨媽的聖旨哦~~爾等不得違抗!」

  我低頭認命,表姐奸笑逼近。於是衛生間那黃褐色的折疊門裡就不斷的傳出這樣的聲音:

  「啊!!!」

  「好嫩好滑哦~~」

  「不要!別~表姐,那…那裡不能碰!」

  「不碰怎麼幫你洗啊?乖乖的別動哦~~」

  「別~我自己來,表姐~!哦,痛!哎呀,癢~~難受死了!」

  「一下下就好了……」

  ……

  半個小時後,黃褐色的折疊門終於被打開了,我像武俠小說裡面沒事就閉關個一年半載把自己餓得瘦骨伶仃的絕世高手一樣,全身無力地被潔表姐扶著走出了浴室。

  卻見到潔表姐的老公阿鑫和老爸正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手裡舉著象棋看著我們。老爸的臉色明顯是尷尬和不滿,而表姐夫阿鑫的眼神就很值得商榷了,我跟他不是很熟,所以不能亂下定論。

  潔表姐瞪了表姐夫一眼,說道:「鼻血流出來了哦~~~」

  表姐夫條件反射似的用手去查探,一邊還解釋說:「橘子吃太多了,火氣大~」

  等到發現並沒有流鼻血的時候,才意識到被自己的老婆給騙了,再看看潔表姐的臉色,阿鑫表姐夫鬆了鬆領帶,嚥了嚥唾沫。

  潔表姐「哼」了一聲,扶著我走進小房間裡。

  「潔表姐,你真的要跟我睡一起啊?我這張床很小的耶~~」

  「當然了啊~這可是你媽的聖旨哦~~」

  「暈,別老拿我媽來壓我。」

  「哦?真的嗎?那我告訴姨媽,就說薛義說了,從此以後再也不聽媽媽的話了。」

  「啊?你怎麼可以顛倒是非?好啦,好啦,怕你了。但是首先申明,你不許亂來!」

  「大家都是一樣的嘛~~而且我已經有老公了,怎麼會亂來?」表姐笑嘻嘻地穿著睡衣鑽進我的被窩裡,我也無奈地關燈躺下。

  小瑟走到我的床前,我把它抱到床上來想讓它跟我一起睡,可是它卻看了看擁擠的小床,自己跳下床去,窩在我的拖鞋上枕著尾巴自個兒睡去了。

  我一時半會睡不著覺,側躺在床邊,用手輕撫著小瑟柔順的毛,煩心的事猶如過場動畫一般在我腦海裡面一幅一幅地飄過。

  正當我想的出神呢~~腰間突然一緊,卻是潔表姐從後面抱住了我。

  「在衛生間的時候還沒鬧夠嗎?」我嗔怪地問道,同時伸手準備撥開她。

  「別~~讓我抱抱,就讓我抱一會好嗎?」她把嘴埋在我的肩上含混不清地說道。

  第一次聽總是欺負我的潔表姐軟語相求,我反而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只好任由她抱著。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謝謝你,小義,謝謝你~~讓我又回溫了以前和小雅在一起的感覺。」潔表姐喃喃地說道。

  小雅是誰?是潔表姐還是傑表哥的時候的初戀嗎?我沒問,她也沒說。沉默了一會,我轉過身,仍然由她樓著,望著她開口問道:「表姐,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

  「後悔變成現在這樣嗎?」

  「這不是我主觀選擇的結果,所以不存在什麼後悔不後悔的。」潔表姐顯得有些無奈。

  「哦~那你痛恨現在這樣的結果嗎?」

  「有一段時間是這樣的,尤其是當學校的同學都嘲笑我和程程的時候,當小雅當我面提出分手的時候。當時我還小,也不懂事,甚至對爸媽產生了怨懟,成天和爸媽大吵大鬧的。不過現在不會了,我長大了。」潔表姐笑了笑,又說:「一想起當年的幼稚,和對無辜的爸媽造成的傷害,我到現在都心中有愧。」

  「也就是說,你很滿足於現在的情況咯?」我覺得自己好笨,問的問題都好幼稚,不過潔表姐都一一認真的作了回答。

  「滿足?嗯,我是很滿足。你別看阿鑫總是色迷迷的。其實他人心腸蠻好的,他的爸媽也是遼工的教授,算是知識分子家庭啦!人也蠻博學的,但最重要的是……嘿嘿~~他很強的哦~~可以滿足我的需要~現在這樣的男人可不多呢~!」潔表姐又色色地笑了。

  「暈,都變成女人了,還這麼好色~!說不到兩句正經的,就把話題扯偏了!」我不滿地說道。

  「什麼嘛~~這和是不是女人有什麼關係啊?我也有需要的啊~!只要是人,不管男人女人,都有需要的啊~!你難道沒有?」

  「我…我…我才沒你那麼好色啦!」我窘迫地回敬道。

  「真的沒有?嘿嘿~~那讓姐姐我來教導你,怎麼樣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電視上常常都有說的啊,抓住一個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那是一個方面啦~!現在要教導你的,是另一個方面。想不想學啊?免費的哦~~」說著,潔表姐開始笑嘻嘻地在我身上呵癢。

  「我才不需要吶!我一定要找到方法變回去。」我一邊躲閃一邊說道。

  潔表姐一聽,停止了動作,臉色轉正問我道:「你真的那麼迫切希望變回去嗎?」

  我沒有回答,卻反問道:「你覺得這樣不好嗎?如果有機會的話,變回原來的樣子不好嗎?」

  「你不要管別人的感覺,關鍵是看你自己。你應該多問問你的心,不管你變成什麼,愛你的人始終愛你,你也始終都是我最可愛的小薛義~」潔表姐騰出一隻手來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深受感動,也伸出雙手環住潔表姐,把頭埋在潔表姐的胸口思考著。過了半晌,正當潔表姐以為我睡著了的時候,我突然的抬起頭,看著潔表姐說道:「表姐,我問過我的心了。」

  「嗯?它怎麼說?」

  「它說,不管是好是壞,回頭看看吧~~」

  潔表姐怔怔地望著我,過了一會才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要按這條路堅持下去哦~~」

  「嗯,我會的。」我點了點頭,心中下定了決心。心口一塊大石落地,我也變得輕鬆了許多,看了看潔表姐的俏麗模樣,雖然知道肯定沒有好結果卻依然忍不住地學著堂弟小驊的口氣戲謔地說道:「表姐~~~~你胸口的兩個枕頭好有彈性哦~~枕得好舒服~!」

  此言一出口,表姐的雙眸騰地一亮,說道:「唷呵~~小鬼終於上道了嘛~~!來,讓姐姐更加『深入』地教導你!」

  「哎呀!你的手!不許再前進了!!」

  「不然怎麼叫更加深入呢?嘿嘿嘿~!」

  「反擊!」

  ……

  對我來說的第二天,在媽媽的叫我起床的聲音中才到來的。昨天跟潔表姐一直瘋到半夜,才筋疲力盡地睡著了。想到這,看了看身旁仍然在熟睡的潔表姐,微微一笑,幫她把被子蓋嚴實了。

  看了看手機,已經10點了,今天是大年初四,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天潔表姐剛進我家門時說的那番話,大年初四,應該是新的一年當中,最黑暗的日子了吧?沒錢、沒地方好玩的,呆在家裡會把人悶死的。學習?開玩笑,休息的時候就應該好好休息,學習的事等到開學再說~還是等潔表姐醒過來,喊她請我出去玩。

  剛睡醒,迷迷糊糊還不甚清醒,腦袋裡面卻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我打著哈欠,抓著頭,穿著睡衣就走進客廳,準備走向衛生間去刷牙洗臉。

  「喲~小林子,早上好。」看到林楓坐在客廳裡面,我習慣性地向他打了聲招呼,就走進了衛生間。

  我機械地拿出牙刷,並在牙刷上擠了一半的牙膏後……

  「小林子?!林楓!!!你怎麼跑到我家裡來了?!」我大叫一聲衝出了衛生間。

  果然是林楓,還有他旁邊的……李艷?李艷正醋意盎然地上下打量著我,林楓也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

  寒~~我還穿著睡衣呢~!我雙手把胸一抱,趕快彎著腰逃回自己的小房間裡面。換好衣服,走出小房間,向著林楓和李艷尷尬地笑笑,躲進衛生間裡面洗漱。洗完漱畢,又用冷水把因丟臉而發燙的臉頰冷卻下來後,才厚著臉皮出去招呼兩個人。

  「你…你們,你們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我從廚房裡面端上兩杯茶遞給他們兩個人。

  「哦~~謝謝,」林楓接過茶,笑道:「呵呵~~李艷說想你了,非要來看看你。」

  李艷黑著個臉,毫不給林楓情面地說道:「我可沒那麼說,是你自己想來看薛義罷了。」

  男人是自尊心的怪物,女人是嫉妒心的產物,這兩者本來不會有什麼激烈的化學反應產生,但是如果再加個本身無害的催化劑,那便會產生不可估量的壞影響,就像現在這樣。林楓的臉立刻就沉了下去,只不過礙於我在場而這裡又是我家,所以他並沒有發作。

  「呵呵~~我知道的,艷姐總是想我的。」我努力地調和他們倆的矛盾。但是收效似乎並不怎麼顯著,倆人仍然互相陰沉著臉對視著。

  「呵呵~~吃過早餐了嗎?我們一起吃吧?」

  「吃過了,薛義,你自己吃好了,不用管我們的。我們也只是來看看你。」林楓對著我說話的時候,總是充滿了溫柔的笑容。不過這一舉動,就更加的令李艷吃醋了。

  這個笨蛋小林子,也不用腦袋想想,難道想在我家裡面全面爆發積怨已久的兩性戰爭嗎?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按下通話鍵:「喂?我是李薛義,你是誰?」

  「薛義姐啊~~我是婷婷呀~我現在就在你們小區裡面,我去便利店買點禮物準備帶給你的,可是出來一看艷姐和林楓就不見了。你們小區又這麼大,我找不到你家啊~」

  「啊?婷婷你怎麼來啦?」我吃驚地問道。

  「我想薛義姐了啊~~呵呵~~我昨天下午跟艷姐一起來的。」婷婷傻笑道。

  「你這個傻丫頭,站在便利店門口等我,我馬上就來接你~!」

  等婷婷「恩」了一聲表示收到後,我掛了電話,一邊穿鞋,一邊生氣地看著那兩個人:「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啊?把人生地不熟的婷婷一個人扔在便利店裡面,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啊?」

  「對不起,薛義,是我因為急著上來見……所以……」

  「哼!」李艷用鼻子代替回答。

  我白了這兩個不知所謂的情侶一眼,把圍巾往脖子上一圍,氣沖沖地衝下樓去,趕到便利店,老遠就見到一身雪白的滑雪服婷婷捧著手呵著氣,跺著腳在寒冬裡面等我。

  我走上去,摘下圍巾圍在婷婷的脖子上,輕輕捏了下婷婷被凍得通紅的小鼻子:「傻丫頭,你怎麼這麼傻呀?這麼冷的天,你在便利店裡面等我就好了啊,站在外面把自己凍成這樣。」

  「呵呵~~咻~人家怕你看不見嘛~~所以就在外面等了,沒什麼的,不冷的。」

  「還不冷呢~鼻涕都流出來了。」我憐愛地拿出手帕紙。

  領著婷婷進入家門,婷婷一點都沒有責怪林楓和李艷把她一個人拋下的意思,反而一進門就先跟他們甜甜地打了聲招呼,然後問我道:「小瑟呢?」

  「哎呀~~原來你大老遠的跑來不是看我的呀,真是傷心。」

  「呵呵~當然是來看你的啦,給,薛義姐,春節快樂。」婷婷說完把禮物全拿出來了,一邊遞給一邊還數著:「這是給你的,這是給伯母的,這是給伯父的……」

  媽媽以前去學校的時候見過婷婷,並且對她喜愛的不得了,聽見婷婷來了,立刻就把她拖到廚房裡聊天去了,都不給我機會好好跟婷婷聊天。

  當我把小瑟抱給在廚房裡面跟我媽聊天的婷婷的時候,李艷找了過來,說道:「薛義,我們單獨聊聊好嗎?」

  「……好吧~~我們去陽台。」不說我也知道李艷要跟我說什麼,我是不太願意聽的,不過躲也躲不掉,只有答應。

  陽台上,爸爸和表姐夫正在熱烈地討論著花花草草的「學術性」問題,我走過去先介紹了一番:就開始攆人了:「爸,我和艷姐有些話想單獨聊聊,你和表姐夫去房間裡面下會象棋好嗎?」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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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30 17:53
# 72
「呃~~好吧~~那你們一邊聊一邊幫我把這些花草澆一點點水。哦,對了,記住啊,我那盆上好的文竹可千萬不能澆水。」

  「知道了。」

  等到爸爸和表姐夫走遠,李艷才開口道:「我上次跟你說的,你到底做了沒有?」

  「做…做什麼?」我一邊提著灑水壺一邊問道。

  「讓阿楓徹底死心啊,你到底做了沒有啊?」

  「啊?那…那個~~我還沒找到機會,我這兩天被好多事煩得頭都大了。」

  「難道你不想跟阿楓解釋清楚?難道你想……你想把阿楓搶走?」李艷的殺氣陡然大了起來。

  我害怕地望著她,腦袋裡面卻想起了先哲的一句話:「吃醋的女人比不要命的男人更加可怖!」

  「當然…當然不是了~~」我聲音因為害怕而顯得有些顫抖,希望傳進李艷的耳朵裡面不會變成不誠實的象徵。

  「我真的是沒有時間啦~~艷姐,你好可怕哦~~」

  李艷的殺氣似乎小了一點,不過聲音仍然冰冷:「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跟他說?」

  「我立刻就去說,也算把這件事做個了斷。」為了李艷好,為了林楓幸福,同時也為了我自己的小命著想,這件事還是越快解決越好。

  「那好,我們一起回去吧~~對了,剛才你爸讓你別澆這盆文竹的吧?」李艷手指著已成一片澤國的盆栽。

  「-_-!」糟糕~~老爸會劈了我的。我趕緊把溢出的水倒回灑水壺裡,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走過老爸和表姐夫的身邊。

  「聊完了嗎?」表姐夫吃掉老爸的一隻馬後很隨意地問道。

  「恩…恩,已經聊完了,你們可以用陽台了。」我也假裝很隨意地回答,並加快步伐走進客廳,腦後還傳來老爸得意的一聲吼:「將軍!」

  「那…那個,小…小林子,不,不,林楓,我們談談好嗎?」李艷在我背後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的腰,讓我跟林楓攤牌。

  「我求之不得呢~」林楓興奮地說道:「談些什麼好呢?」

  「那個…其實,嗯,你看,我們是從高中就開始的同學,也算是鐵桿兄弟了是吧?」

  「嗯?是啊~~怎麼突然說這些?」林楓不解。

  「那個,高中三年,你一直把我當兄弟,我也一直把你當兄弟。所以…這個……」我結結巴巴地不知道用什麼詞來說。

  「你想說什麼就吧~~」

  「那個,我認為我們……」我好不容易組織起語言,剛想說出來的時候。門鈴響了。

  「不好意思,我去開下門。」我抱歉地對李艷笑笑,剛才李艷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給這頓門鈴聲又給堵了回去。

  「春節快樂~!我的小公主!」優雅的聲音帶來的祝福通過打開的房門飄進屋裡。

  「天哪~!今天是什麼日子啊?蕾姐~~!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啊?」我又驚又喜,許蕾的紅唇上叼著一根粉色的女式香煙,酷酷地站在門口。

  「怎麼?不歡迎我嗎?我剛才打電話問婷婷的。」許蕾對著我,口中噴出一口帶著香氣的煙。

  「哦,原來是這樣。當然歡迎啦~」我接過他的煙,掐滅煙頭,扔進門口的垃圾桶裡:「抽煙對身體不好啦~!」

  「好的,我的小公主,我以後再也不抽煙了。」許蕾豎起三個手指頭開玩笑一般的賭誓道。

  「好了啦,進來吧~~我們家小的很,你將就一點哦~~」

  「家無大小,在乎一心。」

  「什麼心?」

  「溫『馨』~」

  「呵呵~少跟我吊文啦~~快換鞋。」

  「咦?你家來了不少客人哦~~」

  「是啊,今天不知道怎麼搞的,好多人都來了呢。婷婷她現在正和我媽在廚房裡面聊天呢~」

  「哦,那我先去問候一下伯母。對了,薛義,記得要把門鎖好哦~~最好再加幾把鎖。馬上如果有人按門鈴,你也千萬別去開門。」

  「??」我不解地望著蕾姐,問道:「為什麼?」

  「我剛才在高速上好像看到了林少的白色寶馬了。」

  「……」我無語,林少也會來嗎?

  我把蕾姐領到廚房,蕾姐先拿出一個包裝精美價格不菲的某某養顏駐容的口服液送給老媽,讓老媽笑得合不攏嘴,後又把婷婷抱在懷裡親了又親,直把婷婷弄得羞紅了臉才放過她。

  我到客廳拿電話撥通了林少文的手機:「喂,少文嗎?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啊~~薛義啊~~!我剛想打電話給你一個驚喜呢~~你就打過來了。我快要到你家了。你等等啊~~小鈴也要跟你說話。」

  「薛義,你到樓下來等我們哦,我們馬上就到了,是在XX小區的吧?」林鈴清脆的聲音代替了她老哥那磁性的嗓音。

  「嗯,是的,我去小區門口接你們吧~~」

  站在小區門口等了一會,搶眼的雪白色寶馬就映入眼簾了。我揮了揮手,「寶馬」也「嘶鳴」了兩聲作為回應。我坐進副駕駛座為林少文指路。一個月沒見面,他清瘦了許多。後面的林鈴萎靡不振地半躺在沙發座椅上。

  我問道:「林鈴,你怎麼這麼無精打采的呀?」

  「還說呢~~早上四點半就被老哥從床上拖起來趕路啦~~怎麼可能會有精神嘛~」林鈴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抱怨地說道。

  「你有什麼好抱怨的?如果不是老頭子不允許,你大年初一不就想過來了啊?」林少文笑罵道。

  「你們……你們實在是……」我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不要誤會哦~~我可不是來看你的,我是實在捨不得小瑟啊~對了,現在小瑟過的還好嗎?你有沒有餵它吃鵝肝。」林鈴辯解道。

  我十分清楚林鈴這樣欲蓋彌彰的目的,笑笑說道:「那傢伙啊,養得比我胖多了。再給它這麼好吃好喝的過下去,它就快走不動路了。」

  就這麼有說有笑的,車慢慢停在了我家的樓下。其間,我總是若有若無的跟林少文保持著一段距離,林少文大概也感覺出來了吧,看著我的眼神裡,一絲困惑一絲迷惘一絲難過還有一丁點的憤怒。

  一進門,我就嚷嚷:「媽,這下要辛苦你了。今天中午有好多人在我們家吃飯呢~」

  媽媽正在廚房裡面跟婷婷還有蕾姐聊的開心呢,聽我這麼一說,為難地說道:「你這個孩子也真是的,事先也不通知我一聲,菜倒是有不少,不過都是生的,我什麼都沒準備啊~現在怎麼辦?這麼短的時間,我一個人想忙也忙不過來啊~」

  許蕾一看到林少文,立刻接著伯母的話說了下去:「伯母,您別怪薛義,她也不知情的。某些人不請自來,很是讓人傷腦筋呢~」

  暈,她自己好像也是不請自來的其中之一吧?

  林少文也見到了許蕾,瞪了她一眼,擺出一副「好男不跟女鬥」的模樣,放下禮品,捲起袖子就進了廚房,對著我媽說道:「伯母,讓我來吧~~我在家裡面經常自己做菜的。」

  「男人的手藝,好的到哪裡去?把你的髒手拿開,別把我們都吃拉肚子了。」許蕾驅趕著林少,自己也攫起袖口,想要幫忙。林少文自然不肯退縮,眼看兩個人就要爭執起來。

  我向老媽使了個眼色,老媽自然明白,阻止道:「你們都是大公司的老總,怎麼能叫你們來做這種事呢?況且你們又是客人,哪有叫客人幫廚的道理?」

  「誰說當老闆的就不幹這個活啦?伯母,您就別把我當外人啦!您是長輩,把我們當孩子使喚就成了!」這句話,兩個人說的倒是難得的一致。

  「婷婷也要幫忙~~」婷婷也在一旁湊熱鬧。

  大概是爭食效應吧~~原本昏昏欲睡林鈴也舉手叫道:「我,還有我,我也要!」

  「你要什麼啊?」我頭痛地問道。

  「我……他們要什麼我也要什麼。」

  「我們家廚房那麼小,擠不下那麼多人啊!你還是好好休息吧~~累成這樣還硬撐著。來,去我床上躺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喊你。」我把林鈴帶到小房間裡面,潔表姐已經起來了,正在梳著頭,看到我進來,半嘲諷半羨慕地說道:「唷呵~~大年初四,你家好熱鬧啊~~你的人緣真好~」

  我把林鈴扶到床上,林鈴一沾床,馬上就睡著了,我幫她蓋好被子,才對著潔表姐說道:「好了,你有這說風涼話的空,不如出去幫我招待招待我的朋友了。一下來了這麼多不速之客,老媽已經忙不過來了。可是老爸卻還和你老公下著象棋。真是氣死我了。」

  「是啊,是啊,這種時候,男人就完全的靠不住了,還得靠我們。」潔表姐一邊附和,一邊往自己的臉上抹著什麼。

  廚房裡,媽媽一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好吩咐道:「那好,我就把你們當我們家薛義來使喚好了。少文,你是男孩子,你負責切菜,婷婷你來洗,我來配菜,小蕾你來炒菜,如何?」

  「男人的刀功能放心嗎?」許蕾斜視著林少,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我的刀功不用你勞神,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別把我切出來的菜給糟蹋了。」

  「哼~」

  廚房裡忙得熱火朝天,客廳裡的林楓和李艷卻打著冷戰,林楓大概從我剛才的話語中察覺出了什麼端倪吧~也清楚知道是李艷在幕後指使。是以兩個人的關係更加的僵化。我在小房間裡面把頭探出門外靜靜地觀察著客廳裡的這兩位,不時地你一小口我一小口地啜飲著早已冷掉的清茶。

  看他們把茶喝光,仍然乾坐著,我輕聲對著房裡說道:「潔表姐,潔表姐?」

  回頭一看,潔表姐正坐在床上,手很不規矩地放在熟睡的林鈴身上。

  「潔表姐~!」我額頭上冒出一個「#」字,氣得真想衝過去揍她一拳。潔表姐吐了吐舌頭,笑道:「你的這個朋友實在太漂亮啦~~我忍不住……」

  「你啊!你跟蕾姐兩個人可真是一對活寶!好了, 不說廢話了,你幫我到客廳去為我的朋友再泡兩杯茶。」

  「你幹嗎不自己去啊?蕾姐是誰?」

  「待會再帶你介紹,你幫個忙啦~~」

  潔表姐探頭望了望客廳,又縮了回來竊笑道:「嘻嘻~是不是你把人家男朋友給勾走了,所以不敢面對啊?」

  石化~~一語中的,不過我不能承認,我佯怒道:「你去不去啊?!」

  「去~~我馬上就去,那個男的蠻帥的,又高大,女的長的也不賴。」

  「……,我服了你了。」腦袋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啊?

  表姐走了出去,幫林楓和李艷又重新泡了一杯龍井。林楓問道:「薛義呢?她到什麼地方去了?」

  表姐向我所在的小房間望了一眼,笑道:「小義呀?她躲在房間裡面不敢出來呢~~喂~~薛義,有人找!」

  「可惡啊!!早就知道這傢伙沒義氣的!!!」我咬牙切齒。

  事已至此,我也無法再躲下去了,我走了出來,心裡一邊咒罵著不講義氣的潔表姐,一邊組織著語言,想像著怎麼才能既不傷了我們的友誼又可以把事情說清楚。

  表姐開心地笑著,走到我旁邊低聲說道:「有誤會,得澄清。是事實,也得澄清。不管怎麼做,就是別逃避,那不是辦法!」說完又抬高音量:「你們好好聊哈~~我去廚房當監工咯~!」

  表姐走進廚房,還把隔音的花玻璃門給關了起來。整個客廳頓時只剩下隔壁房間裡面老爸和表姐夫對弈的聲音。

  我看了看他們兩個人,李艷先開了口:「薛義,你是有什麼話想說吧?那就說吧。」

  「嗯,是的。那個,林楓。就如同剛才我說的,我們是…我們是高中同學,又是玩得很鐵的兄弟,足球場上並肩的戰友。所以,我們…我們,我們永遠都是兄弟,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一樣是!」

  林楓臉色闇然,李艷則稍有得色。隔壁又傳來了老爸的聲音:

「哈哈!將軍!!!」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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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30 17:54
# 73
「哈……哈~薛……薛義,你…你在…你在說什麼呢?我們不一直都是兄弟嗎?你到底想說什麼啊?」林楓笑得很勉強。
  「呵呵~~是我胡說八道了,早上一起來就忙得暈頭轉向,說胡話了、說胡話了。呵呵~~」見林楓尷尬的否認,我也樂得裝一次糊塗。

  林楓不自覺地往李艷那裡靠了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艷,最終沒有做任何動作。李艷卻主動地靠過去,把林楓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緊緊地握住。我看著他們倆,微微地笑了。

  廚房裡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連隔音效果很好的玻璃門都沒能擋得住。我藉機趕快離開客廳,拉開廚房的毛玻璃門,廚房裡面……

  用雞飛狗跳來形容也許有點不太恰當,不過卻一點不為過。林少文一隻手裡抓著一隻活雞,這隻雞是某位我都不太清楚的親戚從農村老家裡面帶來送給我們家的,另一隻手握著菜刀,不過卻一副無從下手的模樣,媽媽告訴他,得照著雞脖子一抹跟著放血就行了。可是林少文哆嗦著輕輕在雞的脖子上抹了一下以後,那隻雞非但沒事,反而跳了起來,滿廚房的亂飛,雞毛遍地。把鍋鏟當裁決之杖握著的蕾姐,一手摟著婷婷的腰,在那邊語帶譏諷地說道:

  「聽我們家小雪吹牛,你不是挺能打架的嗎?怎麼殺隻雞都哆嗦?」

  林少文把菜刀遞給我媽媽,一邊追著雞一邊反擊道:「武功高就一定要殺人嗎?我從來不殺生的!」

  「喲~看不出來,你燙個卷髮就成釋迦牟尼了~失敬失敬~」

  「……」

  我的潔表姐也不是省油的燈,乘著蕾姐和林少文鬥得正歡,趕緊把可愛的婷婷摟進自己的懷裡低語著什麼,直把婷婷弄得面紅耳赤。老媽呢~~卻一直笑吟吟地看著他們,也不出聲制止一下。

  可是,我的到來,卻好像突然地把原本正熱鬧著的電視機給關掉了一下,整個廚房立刻沒了聲音。剛剛把雞抓住的林少,不好意思地衝著我打了一聲招呼,努力地想恢復一下自己的紳士風度,可是頭髮上插著的幾根雞毛實在沒有什麼信服度。蕾姐看見我進到廚房,立刻把鍋鏟往什麼都沒有的炒鍋裡一扔,過來就想抱我。潔表姐看見我過來,仍然我行我素地從摟著婷婷,但是嘴裡卻問道:「客廳裡的問題解決了?」

  我一個側步躲過了蕾姐的擁抱攻勢,衝著潔表姐點了點頭,並把婷婷從潔表姐的擁抱中拯救出來。

  我摟著婷婷的肩,把她送出已經成為了女色狼之巢穴的廚房,婷婷還一個勁地說道:「我的菜還沒洗好呢~~這樣少文哥和蕾姐的工作沒辦法繼續下去啦~~」

  我說道:「不礙事,廚房人太多,都快擠不下了,來,我帶你看看我的小房間。」說完,不理會可憐兮兮地看著我的蕾姐和林少,又把毛玻璃門給關上了。

  「真是的,這是我的失誤,竟然把你這樣的小羔羊丟進狼窟裡了。幸虧我來的及時,不然你就被她們倆給吃了。」把婷婷帶到我的小房間裡面後,我半開玩笑地說道。

  婷婷也笑道:「呵呵~~沒那麼嚴重啦~~薛義姐,蕾姐和潔表姐人都蠻好的。潔表姐很親切呢~她剛才在我耳邊教我洗菜的方法呢~!」

  「呵~~婷婷啊,你什麼時候也學我一樣叫潔表姐啦?」我調笑道。

  婷婷侷促地說道:「不…不是的,是潔表姐硬要我這麼叫她的。」

  「哦,那你不喜歡可以換種稱呼嘛~~」

  「不,不,我很喜歡這個稱呼,我也喜歡跟你一樣叫她潔表姐。」

  「呵呵~傻丫頭,嗯,下面幹些什麼好呢?對了,婷婷,你要玩電腦嗎?我把電腦打開讓你玩。」

  「不用了,薛義姐,我抱著小瑟玩就可以了。你玩吧~~我看你玩就好了。」婷婷抱起窩在角落裡睡覺的小瑟。

  「我玩,我來玩~~」門口傳來一個聲音,我回頭一看,蕾姐拿著她的「裁決之杖」(鍋鏟)穿著「天魔神甲」(圍裙)站在小房間的門口。

  「你玩什麼呀?蕾姐,不用炒菜了啦?」

  「炒什麼菜哦~~林少文那傢伙正忙著殺雞呢!看他那笨手笨腳的樣子,我們中午別指望能吃上飯了。」

  「啊?不會吧?那你去幫幫他呀!」我有些著急的說道,中午吃不到飯,那還不天下大亂、生靈塗炭了?

  「自誇海口的白癡做的蠢事,我憑什麼幫他去處理?男人都是自尊心的白癡。」蕾姐不屑一顧地說道。

  「蕾姐~~你不要那樣說林少啦!他不是個壞人,不要忘了哦~他還幫助過你呢!」

  「幫我?哼~~幫我還不是因為你?好了,好了,不多說了,把電腦開下來讓我玩一會,前段時間一直忙著商業上的事,連大年初一都要出去應酬,真是把我憋壞了。讓我上《傳奇》去殺幾個人發洩發洩。」

  「啊?蕾姐,你想玩《傳奇》啊?對不起哦~~我家裡的電腦最多只能聊聊QQ。」我抱歉地說道。

  「嗯?這是為什麼?」許蕾不解道。

  我抱歉的解釋道:「我在外地上學,一年在家也呆不了多長時間,所以我媽覺得裝寬帶實在太浪費了。因此家裡只能電話線上網。」

  「暈~~」蕾姐的希望落空,有點失落。

  「呵呵~不要這樣失望啦,蕾姐。我的電腦裡面有好多好聽的音樂,你聽聽歌休息休息吧~」我拉開防靜電的電腦蓋布,打開電腦,破電腦嗡嗡地開始工作起來。

  蕾姐看的直搖頭,說道:「嘖嘖,這電腦怎麼跟工地上的打樁機差不多啦?這麼響!」

  「呵呵~不好意思啊,蕾姐,許久不用了,也許是電源風扇積了太多的灰塵。」我又歉意地說道。

  蕾姐坐了下來,說道:「我幫你換一台吧~~這台電腦可不符合你這樣的大美女的身份哦~」

  「不用為我操心了,蕾姐!你的公司最近麻煩事也挺多的,你別老在我身上花冤枉錢,還有,遊戲就別玩了,那也是在花冤枉錢。雖然我不懂什麼經營什麼投資的,但是我知道,錢不能亂花,得用在刀刃上。我的電腦雖然破舊了一點,但是我又不用他來開發什麼新的程序來製作什麼動畫電影,要那麼高的性能幹嗎呢?」

  「喲~小丫頭現在開始教訓起我來了。」蕾姐仍是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這可不是在教訓你,」我的語氣嚴肅了起來:「蕾姐。我是真的很關心你的,也許我並沒有資格這麼說,可是真的,我真的希望能看到你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企業,能蒸蒸日上。」

  蕾姐的臉對著電腦屏幕,彷彿對我的話置若罔聞。我歎了一口氣,回過頭,卻發現婷婷那傻丫頭抱著小瑟靠在林鈴的身上睡著了,看來她也是很累的,剛剛只不過強撐著而已。我憐惜地又歎一口氣,往廚房走去,想頂替蕾姐和婷婷的空缺去幫媽媽的忙。

  走到小房間的門口時,蕾姐輕輕地說了一句:「認識你我真的很高興,雪怡~」

  「哼~~知道就好~~!」雖然聲音很輕,不過我還是聽見了,忍不住回了一句很不成熟的話,開心地跑進廚房裡面去了。

  「媽~!菜好了沒有?」

  我邊說邊進了廚房,卻見到大家……

  「媽,你們這是幹什麼啊?」

  媽媽無奈地說道:「我說我來少文偏偏不肯,這不,少文剛剛才把雞殺死,就算用高壓鍋來燉雞湯,也起碼半個小時,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那就不喝雞湯了,吃其他的菜也一樣啊~~」

  「其他的菜不是還沒弄嗎?廚房裡雞飛狗跳的,怎麼弄其他的菜啊~」

  「-_-!媽~!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今天中午真的吃不成啦?」我哭喪著臉狠狠地瞪了林少文一眼:「蕾姐說的一點都沒錯。男人真的很白癡,總是被無聊的自尊心所左右。」

  平常高高在上的林大老闆,如今像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羞愧地低著頭,接受著班主任的批評,等我批評完了,又可憐兮兮地望著我,乞求我的原諒。

  「好了啦,薛義。少文也沒做錯什麼,什麼事總歸會有第一次的嘛~~事情也沒糟糕到吃不成午飯的地步,方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嘛~~冰箱裡面還有1斤水面,兩袋掛面,乾脆大家中午吃麵條得了。」

  「啊?媽呀!這就是你的辦法啊?我這麼多的好朋友大老遠的跑過來,你就讓人家吃麵條啊?」

  「那有什麼辦法啊?再說了,不是有一句話叫作豐盛的晚餐嗎?想必,這個晚餐,總是豐盛的嘛~~那中午就當是清清腸胃,晚上再請你的好朋友們大撮一頓好了。」潔表姐笑著說道。

  林少文趕忙表示同意。我白了他一眼,狠狠地說道:「你當然贊同啦!本來這就是你的錯。」聽後林少文又急忙低下頭,不再言語。

  「制伏」了林少文,卻對整個局面沒有任何幫助,我歎了口氣,說道:「哎~~只能如此了,希望朋友們不要罵我小氣就好了。可是,媽~~一共才2斤的面,餵得飽那麼多人嗎?」

  「不要擔心啦,寶貝女兒。我這邊還有不少年糕呢~再不濟,把方便面拿出來應急好了。」

  「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你還有退路嗎?順我者昌,逆我者~~~~~哼哼哼~~」潔表姐不懷好意地盯著我上下打量,還食指大動地壞笑著。

  哎~~在她的威逼、老媽的勸誘、林少的沉默下,我只好做了他們的「幫兇」。用了我最拿手的絕活——煮方便麵!開玩笑,前段時間閉關複習迎考的時候,我就是靠這手絕活才艱難地度過了一個星期的。

  「開飯啦~~大家都來吃啊!」我讓林少文扯著喉嚨喊了一嗓子。可是收效甚微。除了廚房的我們幾個還有客廳的林楓李艷之外,誰也沒動身。

  這些大老爺,還得我們一個一個地去請啊~我剛推開小房間的門,優美高雅的鋼琴曲就飄了出來,心曠神怡的感覺立刻從心底升了上來,我輕輕地來到蕾姐的身後,蕾姐靠在椅背上,也閉目陶醉著。

  許久沒有這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了,直到一首曲子結束,我才狠心地叫醒還在陶醉中的蕾姐。

  蕾姐睜開了她那動人的美目,看著我,似乎在怪我為什麼把她吵醒。我輕聲說道:「吃飯了,蕾姐。」

  蕾姐沒有理會我的說話,問道:「這張CD叫什麼名字?」

  我奇怪地問道:「包裝盒上面應該有寫的吧?」

  「我是在邁克爾·捷克遜的包裝盒裡找到的。我想,一天到晚敲敲打打的人不會彈奏這種音樂的吧?」

  「哦~~呵呵~~不好意思,是我放亂了,我的房間就是亂糟糟的。」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是班德瑞的鋼琴曲,那張CD的名字叫仙境。」

  「真的音如其名啊~~空靈縹緲,彷彿處在大自然中,再也沒有了塵世的喧囂與浮躁,尤其是心情鬱悶的時候,聽了後煩惱都拋卻腦後了。」蕾姐閉目回味道。

  「呵呵~~蕾姐,你如果喜歡的話,那這張CD就送給你好了。」我笑著說道。

  「這怎麼可以呢?」看得出來,蕾姐真的很喜歡,但是又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呢?」我笑道:「它可是我所有的CD中唯一的一張正版,我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把它買了下來。現在看來,原來就是買給你的。」

  「呵呵~你的小嘴是越來越甜了。」蕾姐捏了捏我的臉笑道:「不過,這樣我就更不能要了,是你唯一一張正版的耶~!」

  「正是因為它是正版的我才能送的出手啊,怎麼可以把盜版的送人呢?呵呵~!我知道你最近心情很煩躁,好多事情都等著你處理。當你心情煩躁的時候,你就拿出這張CD,拿出來聽一聽,平復一下心情,再去迎接新工作的挑戰,不是更好嗎?」

  「那好,我就收下咯~」蕾姐又想伸手過來捏我的臉,被我躲開後笑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的這張嘴這麼的能說會道,說的我自己都感覺如果不接受這張CD的話,那就十惡不赦罪無可贖了。」

  「暈~~哪有嘛~!好了,等會吃完飯,我去把CD的包裝盒找出來給你。現在嘛~~你去客廳吃飯吧~~我來叫醒林鈴和婷婷。」

  蕾姐應了一聲,開心地走出了我的小房間,我轉身去喚醒林鈴和婷婷。林鈴抓了抓頭,婷婷揉了揉眼睛,無限嬌嫞的模樣。

  婷婷半睜著眼,看到我,甜甜地喊了一聲:「薛義姐~」

  林鈴半睜著眼,看到我,不滿地說了一句:「幹嗎啦?」

  「吃飯啦~!兩隻小懶豬~」

  「好的,薛義姐~」

  「你先去啦~~真是的,難道你還想看我換衣服嗎?」林鈴叫道。

  「那有什麼啊?你不是已經知道了我是……」

  林鈴臉上一紅,並沒有對我的話進行辯駁,婷婷見狀,站起身把我拉了出去,邊拉還邊說道:「薛義姐,我們去吃飯吧~林鈴姐一會就會出來的。」

  剛來到客廳,就聽到蕾姐對林少文的冷嘲熱諷:「這麵條是用雞肉做的嗎?嗯,樸素中不失華貴,林大少爺好細膩的刀功啊~」

  看到林少文窘迫的樣子我說道:「好了,蕾姐,少說兩句吧~~你的那碗麵可是我煮的哦~~你快點吃吧~~」

  「你煮的嗎?」蕾姐一聽我這麼說,立刻拿起筷子開動起來,像個小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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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30 17:58
# 74
老爸似乎還沉浸在與表姐夫對弈的樂趣之中,對於我對大家的介紹他也神遊天外不知所云,倒是端起了麵碗,老爸一邊「咻咻」地吃著麵條,一邊說道:「大過年的請這麼多人到我們家裡面來親自動手煮麵條吃,也算是我們建『家』以來最偉大的創舉了~!」

  表姐夫在一旁把過年前醃製的鹹魚很細膩地用筷子挑開刺,把魚分成一小塊一小塊地往潔表姐的口裡面送,潔表姐也在吃完後很甜蜜地親一口表姐夫的臉頰。那股子親膩勁,真讓人受不了。

  有了潔表姐他們夫婦做榜樣,這下好了,林少文和蕾姐他們倆,也有樣學樣,夾著鹹魚醃肉什麼的,就想往我嘴裡送,似乎巴望著我也能跟潔表姐對待她老公一樣在他們倆臉上也貼一朵大紅花以茲鼓勵似的。

  真是的,我能跟潔表姐一樣嗎?昨天晚上還跟潔表姐信誓旦旦的內容今天怎麼會忘記?我端起麵碗,逃命似的躲進自己的小房間裡面,直到把面全部吃完才敢出來。

  吃完最難得的一頓午飯,表姐夫向潔表姐告了一聲罪,被老爸拉進客房裡面在棋盤上縱橫廝殺起來。蕾姐和林少文還有婷婷和林鈴,四個人搶著去幫我媽收拾碗筷,反而潔表姐無所事事,溜躂到客房裡面去當老爸和表姐夫兩人的觀眾。林楓和李艷則跑到了陽台上,不知道準備聊些什麼。

  待碗筷收拾好了,媽媽囑咐我把垃圾放進塑料袋裡丟到門口等待清潔工人把它拿走。我打開門把垃圾袋隨意地往樓梯角落一放,拍拍手剛準備關門,卻發現,樓梯上傻傻地坐著一個人正傻傻地盯著我看。

  「……」我看著那個人,默默無語。

  「……」那個人看著我,也良久不說話。

  「傻瓜~!來了幹嗎在門口坐著?地上多髒!」還是我先開了口。

  「我……我來的不是時候,所以在這邊等你們吃完飯我再準備敲門的。」

  「暈了,一看你那傻樣就知道你沒吃飯,還在那邊顧慮這個顧慮那個的!快點進來吧!」我嗔道。

  他傻傻地笑了笑,拎著一個大包,站了起來,風塵僕僕的樣子。

  「媽,我又來了一個朋友,快點把爐子點著,再下一碗麵。」

  「是誰呀?」媽媽在廚房裡面問道,同時點著了火。

  「是小濤,我大學同學,媽,你上次見過的。」我把小濤領進了家門。

  「哦,快點招呼人家坐吧~~」

  小濤一進門,就看見了林少,卻一點都不感到奇怪和憤怒,按照他的脾氣,跟林少一碰面,肯定會打起來的。難道轉了性了嗎?還是我那天中午說的話已經讓他完全的放心(死心吧?)了呢?

  小濤看了看,附在我耳朵旁說道:「我在樓下看到了寶馬車,我以為林少已經到你家來了,沒想到,你家今天來了這麼多客人。」

  「呵呵~~連我自己都沒想到呢,所以什麼也沒準備,委屈你了哦~只能吃泡麵。」原來不吃驚的原因是因為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了呀,看來我完全的表錯情了。

  「這有什麼關係?我們以前住一個宿舍的時候,一包泡麵還兩個人吃呢~!哎~~可惜你後來搬出去了。」

  「你還有臉說啊?如果不是你那天晚上的危險舉動,我會那樣嗎?」我在心裡面罵道。

  「那你去跟少文握個手吧,兩個人表示一下友好嘛~」我嘴上是這麼說的。

  「友好?我跟他?應該不可能了。我這次來主要是來還錢的。」小濤苦笑著說道。

  「還錢?什麼錢?」我想都沒想就順口問道,說完後我才反應過來,是我從林少那拿的替小濤他爸治病的錢。

  「就是……那個……我爸的那個錢。」小濤吞吞吐吐地道。

  「暈,你打劫人家銀行啦?哪來的20多萬?」

  「沒…沒,不是啦~我這邊只有一萬多塊錢。是我爸媽要我拿過來還你的。」小濤從背包裡面取出厚厚一封信封,信封裡面是厚厚得一疊人民幣。

  「你真是的!你爸病剛剛好轉,你當然拿這些錢替他補補身子啦~你拿過來還我,我要那麼多錢幹嗎用啊?」我堅決不收。

  「這…這是我爸的要求,他說欠別人的錢,就一定要還!」

  「什麼別人自己的?我們是好朋友啊~!好朋友之間還說這些幹嗎啊?」我語氣仍然很堅決,真是的,怪不得小濤一身的倔脾氣,原來是家族遺傳的!

  「可是這樣……!」小濤急道。

  「你爸爸的身體重要!你如果硬是要還我,那就是對你爸的身體不負責任。我可不想跟一個不孝順的兒子做朋友!」男人就像小孩子一樣,不聽話的時候不但要哄,還得拿捏住要害要挾一下。

  果然,一聽到我這樣說,小濤拿著信封的手軟了下去。我拉開小濤的背包拉鏈,把信封從小濤手上搶了下來,在他的背包裡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將信封藏了進去,又把拉鏈拉上,拍了拍背包說道:「好了,你要小心保管好這些錢哦~~回家多讓你爸爸吃點好的、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

  小濤有點哽咽,說道:「嗯!我…我會的!」

  媽媽適時地喊了一句:「面好啦~~端去吃吧~~!」

  ※※※※※※※※※※※※※※※※※※※※※※※※※※※※※※※※※※※※※※※

  由於都吃完了,碗也收拾過了,所以無所事事的大家都圍坐在桌邊,盯著小濤看。小濤被這麼多人盯著,臉都紅了,吃麵時也很細巧地幾根幾根往嘴裡送,看來也是彆扭的要命。我為了不讓小濤那麼尷尬,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道:「如果就這樣在我家裡呆一個下午的話,想必大家肯定要被悶死吧?我們下午出去找點活動玩玩如何?」

  「這座城市有什麼名勝或者風景點嗎?」林鈴問道。

  我想了半天,抓了抓頭,惹來林鈴一頓白眼。

  婷婷天真的問道:「這麼大一座城市,難道沒有一個風景名勝嗎?」

  我說道:「不是沒有,而是太多了,我一時也想不到應該去哪裡才好。」

  媽媽接口道:「不如帶他們去將軍山轉轉,雖然不是什麼風景名勝,不過將軍山上有一座將軍廟,也算是古跡吧~~最大的好處就是離家近,直接步行就可以了。」

  「暈,那地方連蟑螂都不願意呆,怎麼可以去那種地方?」我反駁道,將軍山我僅僅只在小的時候去過一次,跟媽媽一起去的,雖然記不得當時去是幹嗎的了,不過那地方給我的印象絕對不是正面的。

  「你們不如就去市區逛逛吧~~大年初四,好多商家也都開業了。」潔表姐提議道,她只看了一小會的棋就不想再看了,從客房裡走出來跟我的朋友們聊天。不過看她亂轉的漂亮眼睛,想必也是不懷好意的。

  「好吧~~這麼倒也可以。」偏偏眾人竟然都贊同。

  沒辦法,少數服從多數,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我也只好認了,雖然我對逛街軋馬路完全沒有什麼興趣,如果真要說起來,我寧願躺在小床上,聽聽班德瑞的鋼琴曲,陶冶一下自己,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氣息。

  小濤三口兩口把面吃完又把燙喝個精光,用袖子一抹嘴,說道:「吃的好飽。」並主動地把碗筷送進廚房,讓老媽來洗。

  「那現在也快1點了,我們趕快出發吧?」林少文說道。

  潔表姐說道:「等我一下哦~~我去喊我老公。對了,陽台上好像還有一對小倆口,要不要也喊他們一起?」

  「那是當然的了。」

  一行眾人浩浩蕩蕩地下了樓,耳畔仍然有老媽的「我覺得還是去將軍山比較好一點」的話語在環繞,算了,過兩天有機會再去吧~現在的目標已經明確了,坐車去市區。不過,卻遇到了一個難題。

  「雪怡,上車~」林少文按了按喇叭,在他那雪白色的寶馬內招呼我上車。我打開車門剛要上去,蕾姐的淡黃色保時捷跑車停在了我的身後,她也按了按喇叭,說道:「雪怡,上我這輛,我的比他的帥~!」

  表姐夫的黑色三菱吉普也從小區車庫裡面開了出來,潔表姐一看見林少文和蕾姐的車,立刻向表姐夫撒嬌道:「恩~~阿鑫,我不依啊~~!你看,你看,他們的車那麼靚,我要你回家後也買一輛送給我。」

  「暈,我可沒那麼多的錢啊?你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根扁擔你摟著過一輩子吧~~」

  潔表姐做了個鬼臉,說道:「哼~我就知道所托非人,不要怪我找個有錢的,把你一腳蹬了。」

  表姐夫嗮道:「省省吧~~要蹬早就蹬了。」

  真是暈了,都是有孩子的人了,還撒嬌裝可愛,不過,這似乎不是我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我現在應該考慮,到底坐哪輛車了。哎~~什麼世道啊?連坐個車都要思前想後,一個不小心,又要爆發「世界大戰」了,「巴爾幹導火索」還真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看看一臉期待的林少,他的車我是經常坐的,也坐習慣了,但是我今天卻不能坐他的車。

  再看看另一邊自信滿滿的蕾姐,她的車好漂亮啊~~坐上去一定很拉風,但是我還是不能坐。真是痛苦的緊。

  看來只能坐在潔表姐的三菱吉普上了,我關上林少的車門,又對蕾姐歉意的一笑,往吉普那裡走去。

  我剛準備上車,潔表姐卻打開車門跳下車來,對著眾人問道:「除了我老公,小蕾和林少之外,還有誰有駕照的?」

  林鈴說道:「我有。」

  「那好極了。老公,我們下車。」不知道這個古靈精怪的表姐又想玩什麼花樣。

  「現在,我有個好玩的提議,我們大家來抽籤,四個有駕駛執照的,抽三輛汽車,抽到哪輛開哪輛。其他的人,則是抽到哪輛就坐哪輛如何?」

  「……」眾人無語,既不點頭贊成,也不搖頭反對。

  「既然你們不反對,那就這麼定了哦~~」潔表姐眼珠一轉,笑道。

  籤條做好了以後,大家真的聽古靈精怪的潔表姐擺佈,去抽那個什麼簽。

  抽籤的最後結果,我仍然被留在了寶馬車內,婷婷坐在我的身旁,但是,駕駛寶馬車的人卻是一臉無辜的阿鑫,副駕駛座上坐著的是奸計得逞開心之極的潔表姐。車的主人——林少文,卻十分悲慘的坐在了保時捷的副駕駛座位上,開車的仍然是蕾姐。林鈴臉臭臭地駕駛著潔表姐夫婦的三菱吉普,小濤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在她旁邊,後座上的是林楓和李艷,李艷仍然攥著小林子的手。

  我坐在寶馬車內,雙手抱胸,看著一臉興奮的潔表姐,審問般地說道:「說吧~~你究竟用什麼辦法在抽籤時作弊的?」

  「什麼作弊啊?真是的,那是天意,天意知道嗎?」

  「天意個P,哪有那麼巧的事?肯定是你在搗鬼!」

  「女孩子家的,不要那麼粗魯哦~~我這樣的安排你難道不滿意嗎?這樣不是幫你解決了很大的一個難題了嗎?」

  「我看是你貪慕虛榮自己想坐寶馬車威風威風吧?」我一語道破,此言一出,表姐夫也猛地點頭,卻被潔表姐一個爆栗打了回去。

  「哎呀~~真是傷心啊~!好心沒有好報啊,連自己的老公還有妹妹都不相信自己~~」

  「那你真是太失敗了!我為你感到遺憾!」表姐夫在一旁一本正經地說道。

  「切~~~懶得理你,以後不要再出這種餿主意了!」我不屑道。

  「餿主意嗎?我覺得林大少爺和許大小姐倒是門當戶對的一對妙人兒呢!你不這樣認為嗎?」把老公的腳當離合器來踩的潔表姐說道。

  「我……」說實話,我也早就這麼想了。

  「安心啦,安心啦,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我保證。」潔表姐一邊擺著手示意我冷靜點,一邊把剛聽了一半的音樂切換成另外一首。

  「但願如此吧~~」

  「放心吧~~薛義姐~~我覺得他們倆不會有什麼事的。」婷婷拿過我的左手,握在自己的小手心裡,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安慰著我道。

  我把右手放在婷婷的手上,輕輕地拍了拍,對著她微微地笑了笑。三輛車組成的豪華車隊開進了鬧市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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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30 17:58
# 75
「……在我心的深處,一直棲居著一位女神,她美得不可方物,卻不是阿佛洛狄特,因為她沒有阿佛洛狄特的淫蕩;她純潔得如同百合,卻不是阿爾忒彌斯,因為她沒有阿爾忒彌斯的殘忍;她聰明卻又善良,卻不是雅典娜,因為她沒有雅典娜的好勇鬥狠。她是一個完美的存在,在我的心中……」 ——摘自《小濤日記》
  大家圍著我家的餐桌坐在一起,目光全都怪異地集中在我身上。自從進了家門以後他們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狀態,大概有半個多小時了吧?我受不了他們的聚焦,把目光移向窗外,假意欣賞。小區內,華燈初上,天色漸暗。你們看我也沒用,對於下午發生的事,我有權利保持沉默,並且我所說的一切都不能作為呈堂證供。

  「好了,好了,大家別你看我我看你的了,馬上開飯了哦~~來動一動,幫個手,把菜一起端上桌。」媽媽把雞湯端上來後看到我窘迫的樣子,幫我解圍。下午的事她從眾人的臉上和潔表姐的口中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一點情況,但是並沒有怎麼責怪我。當然了,那並不是我的錯,雖然跟我有那麼一點點的關係。

  老媽不愧是長輩,雖然平常沒表現多少出來,不過像現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長輩的威嚴的,大家聽了老媽的話後,都行動了起來,有的拾桌擺碟,有的去廚房盛菜端盤,準備晚餐。

  「咳咳~~」一切準備妥當,大家圍桌而坐。老爸一手捏著小酒杯,一手握個空拳放在唇邊假咳了兩聲:「我下午去了一下陽台……」

  我一聽,立刻心叫不好,老爸肯定發現了那盆喝高了的文竹了,但是如果馬上就讓老爸說出來的話,那不是讓我在這麼多朋友面前丟臉嗎?

  「看!飛碟!」然後再把老爸一腳……不行,不行~那種事只有小星星才能做的出來~!我自問沒他那麼變態~

  「啊~!那個,爸,吃雞腿。」我眼明手快,從潔表姐的筷下奪過一隻雞腿,趕快放進老爸的碗中。潔表姐立刻撒嬌地向坐在她旁邊的老公哭訴她所遭受的虐待。

  「嗯,好,好,不過啊~~~」

  「爸,吃排骨~」我看著琳琅滿目擺放著佳餚的桌子,又夾了一塊肉最多的糖醋排骨,可憐兮兮地看著老爸,希望他能透過我那雙明亮地「窗戶」看到我純潔的心靈在想些什麼內容。

  「不錯,不錯,現在懂得孝順了。可是你今天早上犯的錯怎麼解釋呢?」老爸似乎並沒有看到我的心。

  「那個……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啦~~好了,好了,食不言,寢不語,吃飯吃飯。」我急忙搪塞。

  老媽雖然不知道早上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幫我打著圓場:「是啊,是啊,大家嘗嘗看我的手藝如何?」

  老媽這麼一說,話題自然被她吸引過去了,大家當然讚不絕口。當然,也並非完全的恭維,看他們一個個吃得幸福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假裝出來的了。

  老爸見到老媽也偏袒我,只好暫且不提文竹的事。

  「伯母的烹調技術絕對一流。」林少文不失時機地讚道。

  「那當然了,我們李家美廚的盛譽並非是浪得虛名的喲~!」我立刻把尾巴翹了起來自豪地說道。

  林楓大大方方地端起斟滿了五糧液的青瓷小酒杯,站了起來敬道:「李叔,我們都是熟人了,那我就先敬您一杯,祝您春節愉快,新的一年步步高陞,心想事成。」

  老爸舉起酒杯,輕輕碰了一下,一飲而盡,歎了口氣,苦笑道:「哎~可惜我這個老頭子都一把年紀了,本來還指望家裡有個人能陪我喝喝酒的,現在也沒指望咯~~」

  暈,老頭子這分明是意有所指嘛!!

  「呵呵~~李叔說笑了,您以後喝酒沒人陪,您就找我。我一定……哎喲!」林楓話還沒說完就叫了一聲,只見旁邊的李艷神色不善地仰面望著他,他尷尬地對著我老爸笑笑,坐了下來。

  有了林楓帶頭,其他的人自然是不甘落後,本來我也準備喝兩杯助助興的,可是在老媽的勸阻、林少文的循循善誘、蕾姐管制(酒瓶)下,還是放棄了,只能以果汁代酒來祝大家。

  「恩~~~那個,好像……輪到我了。」小濤有些囁喏地舉起酒杯,站了起來。

  「先敬李叔叔一杯,祝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站起來的小濤,醞釀了好久,才把話一口氣說完,在初次見面並且還是我父母的面前說話沒有打結,他也算是破天荒頭一次了。完成了一次「壯舉」的他,一仰頭把度數很高的酒一口吞下,突然又摀住臉頰,一副痛苦的樣子。

  「你怎麼了?」我立刻關心的問道。

  「沒…沒什麼,最近火氣大,所以嘴裡破皮了。酒辣得有點痛。」小濤傻傻地笑了笑,不過好像又牽動了痛處,笑容都扭曲了。

  嘴裡破皮才不是因為火氣大潰瘍造成的!我白了他一眼,說道:「那你就不要喝酒了,跟我一樣,喝果汁吧~」

  「不,不,難得大家這麼高興,我這點小問題不算什麼的,忍一忍就過去了。來,阿姨,您為我們忙了那麼多的菜,辛苦了,我敬您一杯。」說完,一仰頭把酒又全倒肚子裡了,大概是酒精作用吧~~小濤漸漸地可以放得開了。

  兩杯酒猛地下肚,兩片紅雲立刻爬上了臉頰,小濤酒喝得太快,兩杯下肚,人站著都有點在飄搖的感覺。

  看著小濤又再一次的自己把酒斟滿,端起酒杯,由於搖晃,還灑了幾滴在手上,我有點擔憂,勸阻道:「小濤,你慢慢喝~時間還早著呢~」

  「呵呵~」小濤臉紅紅地傻笑著說道:「高興嘛~~不用擔心我,沒事~!我再敬大家一杯。」

  我擔心你個鬼,我是擔心我自己!你忘了你上次喝醉酒的模樣,我可沒忘記!每次一喝醉就出醜,還好意思喝呢!

  我正這麼想著呢,可是老爸卻不明就理,還一個勁地慫恿道:「是啊,是啊,難得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喝就喝得高高興興,就算醉了又何妨?難得醉一次,也是開心的~醉了就在我們家睡一覺~!」說完跟小濤重重地碰了一下杯子。

  從碰杯上就看的出來,老爸對小濤蠻有好感的,不像老媽,總是在我耳邊嘮叨林少文又帥又有錢又溫柔又體貼,搞得像替自己挑選女婿一樣。

  小濤又第四次的舉起杯子,明顯地眼睛變得開始渾濁了起來,搖晃著把身體轉向我:「這第四杯,我要……我要敬雪怡,雪……雪怡不但長得跟天仙一樣,心腸也好…好得不得了,她…她還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我爸……嗚嗚……我爸……如果不是她……」說著說著,竟然大聲哭了出來。

  我默默地看著他的樣子,不禁又憐從心起,他是個可憐的人,也是個倒霉的人,還是個混沌的人,就某些方面來說,跟我真的很像,跟以前的我。

  小濤哭了一陣,突然覺醒了過來一樣,怔了一下,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淚,一仰頭,脖子上突起的喉結顫動了一下,「咕嘟」一聲。

  不知道白酒混著淚水的滋味是什麼樣的,想必應該是苦澀的吧~~小濤喝完了這第四杯,「撲通」一聲跌坐回椅子上,差點翻倒在地,幸虧坐在我和他中間的蕾姐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下,才不至於在眾人面前出洋相。

  再看小濤的時候,小濤已經睡著了,是醉得睡著了,也是累得睡著了;是身上的累,也是心上的累。

  「他醉了,我把他扶到客房的沙發讓他睡一覺吧~~」我說道。

  我回到飯桌上的時候,大家仍舊淡淡地喝酒,大口地吃菜,對老媽的廚藝讚不絕口。表面上氣氛一如剛才,然而仔細看每個人,眼中都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的惆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惆悵,都有著自己的煩心事,就連最天真的婷婷,眼中也流露出以前從未見到過的迷茫。

  我也不是沒有自己的煩心事,正相反,我的煩心事應該是最多的。但是現在並不是該我憂心的時刻,我努力地調節著氣氛,但是效果好像並不明顯。我真恨自己沒有諸葛亮的本事,不然我一定開壇做法,呼風喚雨。

  有些鬱悶地吃完了晚餐,表姐不甘願地被老媽抓去廚房打小工去了,老爸帶著三分酒意靠在椅背上剔著牙,和表姐夫大談著象棋大談著軍事,我則被安排陪著我的朋友們玩。

  林楓在剛吃完飯的時候,就被李艷以太晚了沒公車坐的理由不情不願地拖走了,誰都看得出來他臉上的無奈和不快。剩下的五人一起擠到了我的小房間裡面。到了我的小天地,這才發現一件尷尬事,原來,林少文現在在我們中間,簡直就是萬點紅中一點綠,包括我在內的大家,都自覺不自覺地圍著他而坐。大概林少也發現這樣的尷尬了吧?處於五朵最美麗的花朵的環繞中,一向冷靜從容的他,臉也竟然紅了起來。

  我故作輕鬆地電腦打開電腦,把送給蕾姐的班德瑞的音樂放進CD-ROM中,空靈飄渺的鋼琴曲從我那古董級的漫步者音箱中流淌了出來。

  我問道:「現在,我們玩些什麼呢?」

  蕾姐坐上我的轉椅,一邊在電腦裡面搜尋著什麼,一邊說道:「玩電腦好了呀~!」

  「暈,蕾姐啊,我們這麼多人,總不至於為了我的這台破電腦而歧當中不良詞語已被過濾]}了頭吧?就把它放那暫且當CD機來用好了。」

  「打撲克吧~~」林鈴適時地插了一句嘴。

  「對耶~~那就打八十分吧~」林少文也贊同自己的妹妹。

  蕾姐嘴上不置可否,身體卻轉了過來,表示同意。婷婷看了看我,說道:「那我在旁邊看著雪怡姐打牌吧~~」

  「不,別,我不會打八十分,撲克牌我只會玩抽烏龜。你們不要管我,我在旁邊看你們玩就好了。」我搖手拒絕道。

  我這麼一說,蕾姐的眼睛倒是一亮,笑道:「抽烏龜啊?如果跟雪怡玩的話,應該會比八十分有趣多了吧?嘿嘿~~」

  我聽後背脊一涼,很不好的感覺從尾骨森然而起。然而大家的紛紛贊成,卻讓我有一種自己挖了個坑卻被人推了下去還有不少人在幫忙掩埋的欲哭無淚感。

  遊戲開始了,一開始還好一些,大家都蠻正經的,把我家一大盒「德芙」拿出來當賭注,一邊賭還一邊吃「賭資」,可是當潔表姐洗完了碗加入我們的遊戲中之後,味道開始有些變了。

  「拿巧克力糖來賭有什麼意思?」潔表姐身在我背後,環抱著我的腰,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衝著我的耳朵吐氣如蘭。(她似乎特別喜歡這個姿勢)

  「那你的意思……?」聽玄歌知雅意,蕾姐立刻想到了什麼,壞笑著望著潔表姐。

  「當然要來個刺激點的啦~~我有個提議,抽到烏龜的人,可以選擇我們其中任何一個人來表演一段激情地……接吻!!」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也許是內心深處的渴望,結果表姐的提議,除了蕾姐之外,都紅著臉默認了,而蕾姐的表現用她自己的原話來表示就是:

  「我舉雙手贊同!!」

  「反正你心裡想的肯定是對我不懷好意吧?」我斜著眼望著她不屑地說道。

  「BINGO~~不單單是我吧~~那兩個小丫頭還有你的表姐包括某個根本不應該出現的人在內,我們心中想的,恐怕都是同一件事吧?」蕾姐喜滋滋地說道。

  潔表姐則是毫不害臊地大力點頭,婷婷和林鈴則羞紅了臉、低垂著頭,林少……他就不用問了吧~!

  「我才不玩咧~!怎麼看都是我吃虧!」我拒絕道,說完站起來就想走人,卻被反應靈敏的潔表姐一把拉得倒坐在她懷中,只見她五指成爪,虛放在我的心臟部位上,笑著「威脅」道:「乖乖地哦~~~不然我就要使出成名絕技——『白』虎掏心了哦~!」

  坐在我的小床上的婷婷也把身子傾了過來,小手拉住我,望著我的眼睛中也滿是讓我留下的哀求。

  我的心一軟,結果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面,他們幾個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或者也是我自己實在不適合賭博,反正我一次都沒有抽到過烏龜,而平時人人避之惟恐不及的烏龜現在成了大家競爭的目標,變得炙手可熱起來。而我,很不幸地,由一個無限的贏家,悲慘地淪落為各個輸家的戰利品。到了最後,蕾姐和潔表姐往往在抽到烏龜後開心得又蹦又跳,像中了體育彩票特等獎一樣。

  時鐘慢慢地敲響了十一下,小房間的門外傳來了媽媽的高聲呼喚:「不早了,大家都來洗洗弄弄準備睡覺吧~!」

  「好~!」我、林鈴婷婷蕾姐還有潔表姐一聽,立刻把手上的牌一扔,奔了出去。原來,手氣跟我一樣「順」的林少文剛剛好不容易才抽到了一張烏龜……

  「今天還是我來替你洗小屁屁哦~」潔表姐當著眾位女生的面在衛生間門口大聲說道。

  蕾姐一聽,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什麼?不行,不行~雪怡可是我的好老婆,這種事當然是由我來負責了!」

  「……」我無語。

  「我是她的好姐姐,這是我的義務。」

  「她是我的好老婆,這是我的權利。」

  「你們儘管進行權利和義務的爭論吧~~不過麻煩別擋著門,我呀!今!天!是!絕!對!不!會!再!受!你!們!的!擺!布!了!」我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自己洗!」說完「砰」地一聲把衛生間的門重重地關上,真是受不了這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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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30 17:59
# 76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因為跟林鈴、婷婷、潔表姐還有蕾姐擠在一個不到10平米的小房間裡面,實在是不可能睡得舒服,更何況,這個小天地裡面,還存在著兩隻虎視眈眈的女色狼呢~!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看著大家上了各自的汽車、就連小濤也在我的堅持下上了蕾姐的車,再看看我的身邊,一種深深的孤寂襲上心頭,眼睛也立刻變得紅紅的。

  婷婷從寶馬車內探出頭來,對著我一邊揮手一邊喊道:「薛義姐,我明天就回宿舍跟鈴姐一起住了,你也要早點來哦~不然我們都不會開心的。」

  「嗯,我會的。」我也揮了揮手,卻揮不去心中的寂寞。

  帶著歎息上了樓,帶著落寞回到家。老爸嘴裡叼著煙,躺在陽台的躺椅上,神情跟我一樣的落寞。

  「哎~~小鑫子一走,就沒人陪我下棋了。」

  也許是同病相憐,我說道:「那我陪你下吧~」

  老爸一聽立刻來了精神,搬來小板凳放上棋盤,開始擺放棋子。

  我坐了下來開始跟老爸對壘。剛下了十幾步,在等待著老爸思索接下來的步驟的時候,無意間瞥見老爸的屁股似乎坐在什麼書本上了。我好奇的問道:「爸,你為什麼把書放在屁股底下?這樣坐不難受嗎?」

  老爸也覺得奇怪,將其抽了出來。原來不是一本書,而是一本有著帆船封面的、厚得跟《三國演義》精裝版一樣筆記本。

  老爸摸了摸頭道:「這不是你的那個叫小濤的同學的東西嗎?昨天晚上三更半夜的我還看見他醉熏熏地爬起來抱著這本筆記本寫著什麼呢~~邊寫還邊傻笑,看得我和你姐夫都莫名其妙~」

  是課堂筆記嗎?切~~小濤才不會那麼勤快呢~是日記吧?可是同學也有兩年了,沒見他有寫日記的習慣啊。我疑惑地想著。

  「將軍抽車(JU)!哈哈~~捨車保帥吧~!」老爸得意的笑著。

  「……爸,對不起,下次再戰,這次先記著~~我回房間有點事。」我捧著那本筆記本跟老爸道個歉,趕快跑回小房間。

  「喂~~怎麼能這樣啊?剛下到高興的地方……」背後傳來老爸不滿的聲音。

  「到底裡面是什麼呢?」我期待地打開書頁。

  果然是日記!我一看到「X月X日 晴」的字樣,就知道了。我合上了筆記本,心裡面掙扎了兩下:「到底該不該未經日記主人的允許就看他的隱私日記呢?會不會侵犯他的隱私權啊?」

  「切~什麼狗屁隱私權?我們中國人可從來不講究這些,看看別人的日記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老爸還不是每次都把收信人署名為李薛義的信全部拆開來看過之後才還給我?」

  一想到這些,我決定還是還是打開日記本來看,反正日記本又沒上鎖也沒什麼封印,看完他也不會知道被人看過了。

  作賊般地顫抖著手翻開第一頁……怪不得日記本不上鎖呢,好醜的字,跟鬼畫符一樣,別人不裝個譯碼器,還真是不知道他寫的是什麼。強忍著腦袋和眼睛的疼痛,看了第一頁:

  「 時間:11月X日 天氣:我忘了

  好美~~~~真的好美,雖然朦朦朧朧、雖然只有背影,可是真的好美~~昨天下午我好像誤闖了女浴室了,是有夠丟臉的,但是我一點都不後悔,整個腦海裡面全都是她……對啊!我怎麼那麼笨?我當時逃回宿舍幹嗎啊?我應該站在浴室門口等的啊~不過,這樣是不是太唐突了一點?把人家嚇到怎麼辦?好!決定了,為了她,我要開始養成良好的習慣,對!好的習慣先從寫日記開始。我還要守身如玉,再也不看A片了,對了,對了,馬上把黃色小說統統扔紙簍裡倒掉。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張大紙寫的寥寥數語,還說什麼要重新做人呢~!咦?重新做人的人字好像被水漬弄得模糊不清了,黃黃的一大片,不知道是茶灑了還是口水滴上去的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反正把我噁心的半死。

  兩隻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看上去比較乾淨的頁腳,翻到了第二頁:

  「 時間:11月X日 天氣:等日出後再看吧~

  通宵真他媽的累人啊~~!一拿起日記本,就一肚子的綢(惆)悵(綢這個字應該沒寫錯吧?我記得好像就是這個字),已經3天了,我天天在學校裡面和浴室門口轉悠,可怎麼就是沒見到那個傳說中的美女呢?哎~~太衝動了,我大前天太衝動了,怎麼想起來把珍藏的小說送給了捨管了呢?張明那混球又把電腦密碼指令改了,好空虛,好無聊啊~~~我的背影MM,我一定會找到你的!太累了,睡醒了再寫!」還是一大張紙只寫了比豆腐塊大的一點字,還歪歪扭扭。「睡醒了再寫」的後面什麼字都沒有,不知道他是否到了現在都沒睡醒。

  我可沒有耐心一張一張的細看,於是接連翻過兩頁,而這一篇日記,卻看得我一陣心慌:

  「 時間:12月X日 天氣:陰冷

  我怎麼會對薛義這樣的?他是男的啊,我又不是玻璃!怎麼回事啊?看到他的時候竟然會臉紅心跳說不出話來?上次也是這樣,他莫名其妙的抱住我的時候,我竟然會……產生衝動?到底是我有毛病還是他有毛病?或者……我們兩個都有毛病了?太可怕了~!不過,這小子最近怎麼越長越漂亮了?宿舍裡的人都這麼說他。」

  「 時間:12月X日 天氣:天氣明朗,心情也不錯

  今天終於真相大白了,薛義自己把他最重要的秘密告訴給了我。我真的好開心,纏繞在自己身上的心結也終於解了,原來我夢中的女神——神秘的背影MM竟然就是薛義!!!說來也真是荒唐(塗改掉了)荒誕(又塗改掉了)不可思議的一件事,薛義竟然會變成女生!現在想起來,還真有點羨慕他呢~竟然可以男生變女生,而且還變得那麼美。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人[當中不良詞語已被過濾]啊?她這麼的漂亮,就算是人[當中不良詞語已被過濾],我也認了!不過薛義她也跟我說了,她說她變不回去了,身體完全變成女人了。其實要我覺得吧~~~~我覺得……她就是個女生,一個比其他所有女生都女生的女生!」TNND,氣死我了,竟然敢說我是人[當中不良詞語已被過濾],絕對不能放過這個白癡!!!

  「 時間:12月X日 天氣:臭老天跟我過不去

  我的心情鬱悶到了頂點,該死的太陽卻像是嘲笑我一樣的還掛在天上!都12月份了,還不死回老家去冬眠!!

  昨天通宵被輔導員抓個整的,還他媽的警告我下次再通宵就要處分,靠!處分就處分,誰怕誰啊?

  媽媽電話裡面說爸爸的病越來越嚴重了。我真的不想上學了,上這個鳥學還有什麼意思?

  早上上課的時候,朱莉莉問我我和薛義之間怎麼了,還說她看見薛義坐在一輛豪華汽車裡面跟一個富家公子哥跑來跑去的!女人他媽的全不是好東西!遇到有錢的就像蜜蜂一樣粘上去,看到帥的就春心蕩漾!她們都不知道什麼才是好男人!腰包鼓皮相美就是好男人了?頭髮長,見識短,思想更膚淺!!我為了她被人打,什麼事都順著她,都依著她,她卻給我戴綠帽子!(巨大的感歎號把紙都劃出老大的一個洞來,筆油漏了半張紙,沒有了下文)」

  這……這寫的什麼東西啊?我把日記捧在手裡面微微覺得有些害怕,小濤這個白癡腦袋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我給他戴綠帽子?這從何說起?太異想天開了吧?

  「 時間:1月X日 天氣:雨

  灰濛濛的天下著淅淅瀝瀝的雨,正如我那灰濛濛的臉流著嘩嘩啦啦的眼淚。我沒想到我還有寫詩的天賦,不過那的確是我在接到媽媽的電話時的真實寫照,媽媽說爸爸有救了,因為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寄來了全部的醫藥費。我不是傻瓜,我知道只有她。所以我哭了,為了爸爸有救了而哭,為了誤會她了而哭。她不是那些庸俗的女人,她為了我,同惡魔做著交易,把錢給我救我爸,卻讓自己陷入魔爪,我配不上她,真的配不上她。我不能再上學了,即使她勸過我鼓勵過我,我也不能再上了,我明天開始去找工作,我要賺到足夠的錢,把她從魔爪中救出來!」

  我搖了搖頭,我快看不下去了。不過想起老爸說的,昨天小濤喝得醉熏熏的,還爬起來拿著這本日記寫著什麼。我很想看看他寫了些什麼,所以我把小濤的日記本翻到了最後有字的一頁,這篇日記跟其他的日記不同,字數多了許多,整整寫了一頁紙。不過……也許是喝多了吧~字更醜更難辨認了,我差點想提筆在結尾寫上評語——老大!你還是寫中文吧~我看不懂啊~

  「 時間:大年初四 天氣:雪怡(天氣怎麼寫得是我的名字?)

  我早早的就告別了父母,心下惴惴地揣著一萬多塊錢隻身來到了雪怡住的這座城市。到了雪怡的樓下,我的心就涼了一半。樓下停著林少文那個花花公子的車,這傢伙,竟然追到了這裡來了,我在雪怡家門口徘徊了好一陣子,我很想按門鈴衝進去把那個少爺暴扁一頓(事實證明根本打不過),可是我這麼做,雪怡肯定不會答應的,她是個商量的人,雖然她拒絕過我,但是我還是不想讓她討厭我。我坐在她家門旁的樓梯上,有些煩惱,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煙盒空的時候,我決定還是先去網吧通宵一個晚上,等明天林少文走以後我再去拜訪好了。我站起身剛準備下樓,雪怡家的門開了。她怔怔地看著我,我被她看得心裡一陣悸動,好不容易我才克制住了上去抱住她的衝動。她天使般的對我微微一笑,嗔道:『傻瓜』!我喜歡她的那聲『傻瓜』,我有一種全身都飄起來的幸福感。如果她能一輩子都這麼的叫我『傻瓜』,為她做什麼我都願意,真的,殺人放火都行!

  衝著她的那句傻瓜,我今天就不跟林少文計較了。可是沒想到她家裡竟然這麼的熱鬧,連一起玩傳奇的沙巴克老大都來了,雪怡的面子真不是一般的大。林少文的臉一直都是陰的,我知道他很不爽,所以我才開心。

  在我還在吃麵條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決定了下午去逛市區,雖然我比較想去那個什麼山的,不過只要有雪怡的地方,去哪都一樣。

  去哪玩也是他們的決定,說什麼也要去溜冰。我不喜歡,但是我沒資格反對。溜冰場裡面好黑,頭上黃黃綠綠的燈還不停的忽閃忽閃的,搞得我頭昏,音樂也咚咚地像是想把我的心臟給敲出來一樣聒噪著。我手扶著欄杆一步一滑,簡直比紅軍翻雪山過草地還要艱難,我的眼睛一直定格在她的身上,她跟我一樣,笨笨的也是一步一滑。但是她又跟我不一樣,因為大家都眾星捧月一樣的圍著照顧她,我在黑暗中艱難地自學著溜冰技巧,孤獨的一個人,摔在地上屁股是痛的,心是酸的;有人陪著,摔在地上,屁股雖然痛,心卻是甜的。寫到這的時候不免有些自嘲,是酒精的緣故吧~或者是因為雪怡,嗯,應該是雪怡,只要跟她在一起,人就會變得很唏噓,就會患得患失,詩人也是這麼產生出來的吧?

  我坐在地上,齜牙咧嘴,並非完全為了屁股上的傷痛。我的眼睛仍然盯著雪怡看,雪怡也看到了我,她笑了一下,向我這邊飄來。我驚訝於她的學習能力,她竟然已經可以平穩的溜冰了。她伸出手,好白,她說:『我來教你吧,笨蛋!』我握住她的手,好軟,幹幹的,很暖和。

  其實她跟我也是半斤八兩,不過她的平衡性很好,所以帶著我搖搖晃晃地帶著我勉強也能前進。我呆呆地看著她,當時的腦袋肯定是一片空白,只有她的臉。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們一起溜了好久,一直溜到一場結束。期間我不斷的摔倒,還不斷的把雪怡帶倒在地。她沒有一句抱怨,仍然一如既往地帶著我,而那個時候的我,根本已經感覺不到一點疼痛了。

  結束之後,我找不到了退溜冰鞋的票,因此讓雪怡他們先走,等我在滑雪衫口袋裡找到了票換回了自己的鞋子之後,卻被很多人給攔住了。

  我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惹毛了這些小混混。直到其中一個老大模樣的胖子回答了我的疑惑,我才知道什麼叫做紅顏禍水。老跟民工兄弟混在一起,我也知道怎麼樣打架。我上來就給那個胖子的鼻子一拳,把他放倒在地,然後從他倒下的缺口衝了出去,追上雪怡他們的大部隊。他們也被20多個人圍著。其中一個人抓著林少文的領口找茬地說林少文在溜冰時撞倒了他,那種富家子弟哪受到過這樣的侮辱,一下把那個混混撂倒在地。於是大家就開始打了起來,我也加入了混戰,大家都把雪怡還有她的兩個小姐妹保護在裡面,讓她們打110報警。

  我沒想到許蕾和雪怡的那個表姐竟然那麼能打,許蕾是我們的沙老大,我也就見怪不怪了,可是雪怡她的表姐看上去嬌弱的很,打起來卻一點不含糊,總是往人家下半身的要害招呼,地上躺著的人大部分都是由於她的辣手,幸虧雪怡不像她。反而是她的老公,打起來連我都不如,被人揍得好慘。我的臉上也挨了好幾拳,牙齒都被打得出血了,可是我不在乎,我終於有了星矢的感覺,我覺得我是在守護著我的雅典娜……」

  我合上了小濤的日記本,歎了口氣,把日記放進抽屜,走出了我的小房間。

  注(文中有一開頭出現的三個人名):

  阿芙蘿狄特,她是希臘神話中的美神,她的另一個名字眾所周知,就是維納斯

  阿爾忒彌斯,她是希臘神話中的貞節女神。

  雅典娜:這個就不用我多說了吧?戰爭女神、智慧女神,光環無與倫比的多,比宙斯還強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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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30 17:59
# 77
在家裡面又無聊地硬捱了幾天,聽無聊的音樂瀏覽無聊的網站,知道了無聊的薩達姆被更加無聊的布什送進了美國投資日本參股的監獄。這種無聊的日子我實在是不能夠再容忍下去了,我決定還是回到宿舍去,回到我宿舍所在的那個城市去,那個城市有我的朋友,我喜歡那裡。
  「鳥長大了就總是想飛!」看著我背上背包,老爸不滿地丟下這麼一句話,躲到房間裡面抽悶煙去了。

  「你是不是看媽老了,不願意跟媽多處兩天啊?還是你急著去和你的男朋友約會啊?」老媽淚水汪汪地看著我。

  「哪有什麼男朋友啊?只不過是想早點到學校去,今年的成績單我都沒收到,有點不塌實,早點到學校去問問啊~~」我用一個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搪塞。

  「哎~~小瑟呢?你別把它也帶回學校去啊~!你走了,總得留下個什麼來陪著媽啊~~」

  「我不知道,昨天就找不到小瑟了,大概又跑出去鬼混了吧?這下你放心了吧?媽~我帶不走它了,按照以前的經驗,過兩天它就會自己跑回來了,你只要幫它開門和準備洗澡水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你快上路吧,不然趕不上火車了。」

  回頭望望關上的鋼鐵防盜門,又有一種掏出鑰匙、打開門在家裡面跟爸爸媽媽呆一輩子的感覺。呆在家裡面總是無聊,總是想去跟朋友們在一起,可是一旦出了門,那份孤獨和那份對家人的眷念亦隨之而來。

  這份感覺由來已久,每次開學的時候都會這樣。不過以前並不很強烈,是一種若有若無的惆悵,現今卻如此的清晰,是身體的變化嗎?還是……我長大了、成熟了?

  呵呵~~現在的我竟然學會感性了!真是……我搖了搖頭,背著包拎著大箱子下了樓。

  ※※※※※※※※※※※※※※※※※※※※※※※※※※※※※※※※※※※※※※※

  去火車站是坐的公交,因為捨不得那個頑固的老爸,也捨不得那個嘮嘮叨叨但關愛之情溢於言表的老媽。出火車站,我卻直接上了一輛出租車,因為我想盡可能快一點的見到那個可愛的婷婷,還有那個惡作劇的林鈴。

  來到自己的宿舍門口,房門已經破開,門鎖慘兮兮地橫屍現場,似乎在控訴著某人的暴力。我沒懷疑過小偷,因為我的這個宿舍裡面也沒啥可偷的,我懷疑這是那位進屋不敲門的大姐習慣性的產物,大概是想過來看我。把半捱著的門推開,卻發現房間裡面一塵不染。這當然不是我國綠化工作的表現了,我微微笑了一下,那兩個小傻瓜,已經幫我把寢室打掃過了,就等我回來呢~!

  我放下行李,躡手躡腳來到來到林鈴和婷婷的宿舍。好極了!房門並沒鎖起來,證明她們在宿舍裡。我繼續潛行,婷婷趴在書桌上,心不在焉似的用筆在紙上亂寫亂畫著;林鈴抱著一包樂事薯片邊看電視邊吃,電視裡面播放著不知道哪裡的模特秀,林鈴背對著我,看得津津有味。

  我來到婷婷的背後,突然一下把她抱住,頭枕在她的肩膀上,學著蕾姐和潔表姐的樣子,一邊對著婷婷那嬌嫩的耳朵呵氣,一邊憋粗了嗓子問道:「婷婷~~~想我了沒?」

  懷中嬌小的身軀震動了一下,立刻變得十分的僵硬,整個人都杵在那了。林鈴聽見了我的聲音,回過頭來,愣了一下,然後立刻跳了起來,吃驚地道:「薛義,你這麼快回來了?!」

  聽到林鈴的驚呼,懷中的身體立刻就軟了下去,婷婷將可愛的俏臉轉了過來,嗔道:「嚇死我了,薛義姐你怎麼近墨者黑啊?我看你現在越來越像蕾姐了。」

  「嘿嘿~~有嗎?婷婷,至少我沒像她這樣吻你啊~~」我說著在婷婷的臉頰上香了一口,我因為她們的細心而感動,為了她們的關心而放縱,既然放縱了,那索性就放縱到底吧~

  婷婷羞紅了臉不說話,我的目光轉到了婷婷畫來畫去的草稿紙上。上面……上面全部都畫滿了我的名字?

  婷婷偷偷看我一眼,發現我正在看她的「秘密」,嚇了一跳,立刻用手摀住不讓我看,我假裝沒看見地問道:「寫的什麼啊?」

  「沒……沒什麼~~」婷婷慌張地把草稿紙收進抽屜裡面,林鈴在旁吃著薯片口吃不清地說道:「還能寫什麼,小丫頭思春了唄~!」

  「我…我沒有,不要亂說,鈴姐!」第一次見到婷婷生氣的樣子,不過只感到可愛的不得了,一點也沒有刁悍的感覺。

  「那個……薛義姐,你們學校可…可不可以轉學啊?」婷婷對著林鈴發了點脾氣,接著又怯怯地問我道。

  「轉學?不知道哎~~應該可以的吧?你問這個幹嗎?」

  「啊~~那你,那你轉來我們學校吧~~跟我們念一個系,我們就可以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一起在學校食堂吃飯,在學校裡面玩啦~~」婷婷一臉天真的說道。

  「你們學校可是名牌大學哎~!我怎麼可能轉得過去?如果成績好的話,當時高考的時候就已經考過去了,哪還至於等到現在?」我訕訕地笑笑說道。

  婷婷聽後很是失望,不過沒一會暗淡的眼眸突然又亮了起來:「對了,那我可以轉到你們學校去啊~~也是一樣的,我們可以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一起在學校食堂吃飯,在學校裡面玩……」

  看著她一臉認真一臉憧憬的樣子,我突然感到心突突地,說不出來是不安還是其他的什麼感覺,反正就是覺著非常的不妥。我為了讓婷婷打消這個在我、在所有關心愛護婷婷的人眼裡看來十分愚蠢的念頭,我板下臉嚴肅地說道:「別開玩笑了!名牌大學的服裝設計系拿過市裡比賽大獎的高才生,這是到哪裡都能吃的開的牌子啊~!你就為了這麼點小事就放棄了?你轉到我們那個就業率還不到一半的破學校那還有什麼前途可言?你趁早打消這個愚蠢的念頭,首先我就不會允許你這樣做!你如果真的聽你的薛義姐的話,那就成為最好的服裝設計師,做出最漂亮的衣服來。」

  婷婷有些迷惘地看著我,說道:「其實我不想離開我現在的學校,不過……可是……那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那就什麼也不用說,等到能說出來的時候再自然而然地說出來吧~~對了,你這個古怪的念頭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啊?」

  「啊?哦,是前幾天跟鈴姐閒聊的時候,鈴姐說如果兩個人相隔千里的話,感情很快就會變淡的。所以我立刻就想到薛義姐你了,我不想要我們倆的感情變得很淡。」

  「傻瓜,我們一天到晚都能見面的啊,又不是相隔千里、分居兩地。」突然覺得這麼說好像太曖昧了一點,如果給單純的婷婷造成不必要的煩惱那就不好了,因此我立刻岔開話題:「時間好像不早了哦~外面天都黑了。林鈴,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怎麼?剛開學就沒錢了,要我請客啊?」林鈴將吃空了的薯片包裝袋揉成一團,丟進廢紙簍裡,拍了拍手道。

  「暈,怎麼用那種眼光來看我啊?這次我請客,行了吧?」最悲哀的事莫過於此了,為了面子死撐著。

  「那我們去沙利文吃吧~~~」林鈴一聽我說請客,立即獅子大開口。

  「沙…沙什麼東東?我一個月的生活費恐怕還不夠你一個人在那邊喝杯白開水的呢!隨便找一家麵館來兩碗拉麵最多我再請你吃兩塊燒餅就了不起了。」

  「婷婷,你看,我就說薛義哪有那種好心,請客去拉麵館,一點誠意都沒有嘛~!」

  婷婷正在穿外套,聽見林鈴這樣的抱怨,笑道:「我沒所謂的,薛義姐吃什麼我就吃什麼。鈴姐你也別抱怨那麼多啦~我準備好了,我們走吧~~」

  「好了啦~我今天大放血了,請你們去好一點的餐館炒兩個菜吧~~」我默默數了一下自己的荷包,還勉強撐得住。

  婷婷走過來親密地挽住我的胳膊,頭輕輕靠在我頭上,說道:「婷婷一定設計出一套最漂亮的衣服,而且只給薛義姐一個人穿。」

  「呵呵~那我就做婷婷一個人的模特。」

  林鈴見了我們這副親密的樣子,歪著頭想了想,過來挽住我的另一隻胳膊。

「新的學期,要有新的氣象,新的學期,要有新的精神面貌,新的學期,要有嶄新的生活!」

  以上的「名言」非出自我之口,我沒有新上任的校長那麼無聊,在星期一的一大早跑過來說這麼多廢話。

  我打了個哈欠,用手摀住嘴。昨天又跟著林鈴出去瘋了一晚上,導致今天的精神有點不太好,環顧了一下四周,大家也都如我一般,垂頭喪氣、無精打采,校長所說的新的氣象、新的精神面貌在他們身上果然體現出來了——雖然是全新的但還不如去年呢!

  想想也是,一大早覺沒睡好就被拖起來,精神怎麼可能好的起來。校長所希望看到的精神面貌,大概只有在球場上才能見到吧?

  大家三三兩兩地聚成一個個談話的小圈,把新任校長的音波擯棄在圈外,互相訴著衷腸,就連輔導員也對此不聞不問,自顧自地拿著手機發著短信。

  初春的陽光實在是太舒服了,我穿著衣服閉著眼睛站在操場上享受著陽光的淋浴。

  身後傳來了莉莉的聲音:「好過分哦~!」

  我睜開眼,由於陽光的原因,眼前一片藍芒,轉過身問向聲源:「怎麼了,莉莉~~」

  「薛義你實在太過分啦~~一個寒假連個電話都不打給我這個好朋友。」莉莉不無抱怨地說道,待我看清她的時候,她正毫無避諱地抱著馬凱的胳膊,而馬凱卻是一副忸怩的無奈。

  「呵呵~不好意思啦~~寒假裡面忙得要命,我忘了,我以後找機會賠罪好了。」我趕忙道歉。

  「算你啦~~要好好請我吃一頓哦~!」

  「嗯,一定。」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們大學裡面的規矩,反正大學一開學,一個宿舍的或者幾個宿舍的聯宜就會展開,而到時候,最開心的,就是餐館的老闆了。

  「薛義啊~告訴你一件事哦,下個禮拜,我們市的大學生足球聯賽就要舉行了。你怎麼說都在我們足球隊掛了個名號,你可不能不來參加哦~!」

  「啊?還有我的份?我也可以上場踢球嗎?」我一聽到足球,自己都感到自己的眼睛在放光。

  「那當然不可以了,你是女生哎~~跟那些臭男人在一起,很容易受傷的。」莉莉接口道。

  「那我去幹嗎啊?我才不要做拉拉隊。」我生氣地嘟起了嘴。

  「那你做我們足球隊的經理好了。」馬凱滿懷希望地說。

  「經理?是管錢的嗎??那也不錯哦~!」

  「足球隊的經理不管錢,管的是足球隊員!」莉莉大概對我的這種白癡一樣的話語已經無法忍受了。

  「我以前在球隊的時候怎麼沒有這麼一個職務?」

  「我們學校的體育組織都改組了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按照新校長的口氣來說,就是引進外國先進的技術觀念。」

  「很先進嗎?」

  「呃~~~外國70年代就有了。」

  「果然很先進。我才不當什麼經理咧,讓我好好考慮一下,是上場踢球還是場外觀眾。」

  「那……好吧~~我和莉莉先過去了哦~~我還要到學生會去辦點事。莉莉,你不要抱我抱得那麼緊啦~~我是學生會主席,這樣被人看到影響不好。」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現在全校都知道我們的關係啊~」

  「那個…莉莉,記得不要遲到哦~~馬上輔導員要在班上訓話,你知道的,每個學期一開學,他的火氣總是很大,你不要撞槍眼哦~」

  「知道了,薛義。」兩個人又親暱地大搖大擺地走了,完全沒把台上那個沉醉在自己的演說之中的新校長放在眼內。

  結束了晨會,大家一起回到班上,已經把耳朵聽出老繭來的我們,馬上還要忍受著班級輔導員的音波攻擊。

  「新的學期,要有新的氣象;新的學期,要有新的精神;新的學期,要有嶄新的生活!」輔導員一站上講台,就開始應用「偉人」的名言。

  接下來就開始千篇一律的長篇大論,真是虧他還能把「新」這個詞說的出口,自己都是老生重談。台下的眾生自然跟著榜樣走,也回復到放假前最後一堂課的模樣,睡覺的,聊天的,聽MP3的,打GBA的,看小說書的,泡杯參茶拿份報紙一看一上午的,好一點的同學也自顧自地學習著,有的背英語有的做數學題目,總之仍然沒有一個人把台上的噪音聽進耳朵裡去的。

  輔導員洋洋灑灑說了一節課,卻發現台下沒有一點反應,歎了口氣,大概是哀歎自己懷才不遇吧~~這麼高超的演說技巧,竟然沒有一個懂得欣賞的人。

  「同學們,放下你們手中的活,聽我最後說兩句。」等到第二節課已經打鈴了,輔導員仍然沒走。

  我們一聽到『最後』這兩個字,大家都認真了起來。

  「剛開始我就說了,新的學期,自然要有新的氣象,新的精神面貌。那麼自然地,連老師,我們都有新的。來,同學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新老師。」

  「啪啪」的掌聲轟鳴起來,不過看大家高興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不是為了新老師的到來而鼓掌的。

  在掌聲中,門口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身影閃了進來,當我看清了他的臉的時候,差點從座位上摔下去。

  「怎……怎麼……怎麼……」我張口結舌,好半天都沒緩過勁來:「太神通廣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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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30 17:59
# 78
看著新老師進門,看著新老師走上台階,大家都靜悄悄地,跟剛才輔導員在時的熱鬧場面j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沒一個敢說話的,大家雖然都望著新老師,不過卻躲閃著新老師掃射而來的目光。切~~又不是激光,怕個P啊?大概是習慣了或是什麼,我勇敢地直視著新老師,新老師見到我,微微頷首笑了一下。

  新老師面對著學生張開了嘴:「呃……」只發出了這一個音節就停住了,我感到很奇怪,是不是害羞啊?可是按照我對他的瞭解,他根本不可能是那種害羞的人,又不是沒有見過大場面的。他暫停了說話,眼睛望向門口。

  大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輔導員猥瑣地躲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本一看就讓人聯想起不愉快物體的深黃色記錄本,另一隻手握著筆沙沙地記錄著什麼,而一雙眼睛,也在我們身上賊溜溜地掃來掃去。

  對於輔導員的這種齷齪的行為,我們大家已經習慣成自然了,兩年來,他總是這麼的在講師或者教授上課的時候躲在門口或者窗邊記錄著翹課的同學,有時候上課上到一半,他還會像幽靈一樣的在窗口飄來飄去,用一雙發光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教室裡正在上課的我們,興奮地記錄著中途翹課的同學。也因此,一盤散沙的我們,難得有默契地共尊輔導員為——午夜凶「靈」。而任課的講師和教授,通常都是睜隻眼閉只眼,有的甚至是配合著來「欺壓」我們這些「可憐」的學生。

  新老師奇怪地看了看我們的輔導員,又奇怪地看了看他手中的記錄本,臉上顯出厭惡和不耐煩的神情。他默默走向輔導員,說道:「不好意思了,我要開始上課了。請讓一下,謝謝!」輔導員手裡拿著筆,詫異地望著新老師,他不明白新老師這是什麼意思,因為以前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的講師。如果是教授的話那也就不算了,那些老傢伙們一個個都眼高於頂;可是那些講師們、尤其是年輕的講師們,他們可是總巴結著輔導員的,因為在我們學校,每四年,每個系的每個年級裡的輔導員,都有一票的權利來評定有資格的講師是否有升任為副教授的資格。

  可是面前的這位看上去十分高大的講師,卻一點也不給輔導員面子,再次重複了一遍:「我要上課了,請讓一下。」這樣的警告之後,砰地一聲,把門給關了起來,並且還把鎖鈕按了下去,不讓外面的人有進來的機會。

  他的這一舉動,可以稱得上是大快我們同學的心了。大家都為他而喝起彩來,不過開心的他們並沒有注意到,窗外的陰影上那兩隻小人失勢時特有的怨毒眼神。新老師倒是注意到了,不過他絲毫不在乎那個目光,看到那個「幽靈」仍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陰魂不散地徘徊在窗口,便走了過去「呼」的一聲拉上了窗簾。

  「我就是你們以後的計算機程序語言的指導老師,將教授你們計算機編程的知識。」新老師重新回到講台,仍然面無表情。

  「我所教的這門課,其實是一項非常抽像的課程,因為計算機語言,本身就是一門非常抽像的知識……」沒有半點廢話,連自我介紹都沒有,新老師就開始函授起知識來。

  我真是服了你了,雖然我是認識你,可是別人還不認識你啊。一來就先給了我們的輔導員一個下馬威,再就什麼都不說直接講課,你也真是夠可以的了。

  「老師~~」我舉起了手,打斷他的授課。

  新老師停下了講課,望著我,問道:「什麼事?這位同學。」

  喲~~裝得還挺像的,假裝不認識我啊~!「老師~~~您還沒介紹您的姓名呢~~!我們都還不認識您呢~!」你裝我也裝。

  可是,我這話一出口,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本來同學們在他的無形的壓迫之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教室裡靜可聽針,我這麼一表現,立刻成為了大家矚目的焦點。新春開學,教室裡面也比較暖和,原本我就無法再在教室裡面保持圖特莫斯武裝。我摘下帽子和圍巾低著頭躲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就是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這下倒好,作繭自縛地站起來成為眾矢之的。

  「好…好漂亮啊~~~!她是誰啊?我們班什麼時候有了這麼漂亮的女生的?」立刻就有人小聲議論了。

  「你白癡啊?她不就是上個學期考試的時候鬧得沸沸揚揚的李薛義嗎?」學生甲說道。

  「哦~~~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可是,李薛義不是一個男的嗎?我記得新生入學的時候,他就在我前面填寫的入學資料。」學生乙說道。

  「關於這個啊?有好幾個版本呢~~不過好像大家都認可的是,她是因為長得太漂亮了又被某個富家公子看上,逃婚逃到我們學校來女扮男裝掩人耳目。」學生甲又說。

  「哦~~~怪不得我以前就看那小子就陰陽怪氣的,原來是個這麼漂亮的大美人!」學生乙歎了一口氣。

  「鬼扯吧你們~~~都什麼年代了,還相信那個!」學生丙加入討論小組:「我聽說啊是這麼回事……」

  「安靜!」聲音不大,卻魄力十足,由於我的亮相而導致的「菜市場效應」立刻被消弭無形。

  「我不知道你們在討論什麼,不過,我目前是這兒的最高長官,我讓你們說話,你們才能說話,我叫你們閉嘴,你們就得閉嘴。有什麼不滿可以去校長那投訴我,不過,坐在這裡,就得聽我的。」

  大家同時噤聲,這傢伙,竟然把我們當士兵來訓話了~!但是,卻也暫時性的幫我解了圍。

  「不過呢,那位同學提醒的對,那是我的疏忽。現在,我來自我介紹,我姓姜,羊女姜,至於稱呼,你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他一邊說,一邊在黑板上寫上大大的一個「姜」字。

  姜天翼啊~他不是林少文的軍師嗎?怎麼會跑來教我們計算機的?真是神通廣大,怎麼混進來的啊?是不是他想到哪去就能到哪去呢?

  「你們瞭解計算機程序嗎?彙編、VB、VC、FoxPro、Delphi等等,會一樣的都可以。」就在我想入非非之際,新老師姜天翼已經開始上課了。

  這個問題一出,台下眾人全部啞口,包括我在內,我是很喜歡數學啦,不過對計算機的研究僅止於上網聊天打遊戲,至於建設性方面嘛~也僅限於「為遊戲公司的老闆創收貢獻了自己微薄的力量」這一條而已。

  「你們不是計算機系的嗎?至少也應該會一樣吧~」

  「老師,」台下有人舉手回答:「老師,您說的那些,我們都知道,不過你要叫我們使用,我們一個都不會,我們只知道這些名稱而已。」

  「這樣啊~~嘖~~還真是一個師資力量雄厚的大學呢~~」姜天翼砸了一下嘴,低頭沉思了一會,說道:「那我跟你們上這個課也沒什麼意思了……」

  啊?他這個話一說出來,我們全都愕然,這是什麼老師啊?學生就是因為什麼都不懂,才來上課的啊~因為我們不懂,而不上課,這是什麼道理?

  只見姜天翼接著說道:「我再跟你們講那些枯燥無聊的垃圾,你們也聽不進去,我講得還有什麼意義?那麼,現在,我們來聊聊好了。」

  姜天翼一邊說,一邊把厚厚的一本教科書外加一本厚厚的教學筆記扔進講台旁邊的廢紙簍裡,然後用胳膊支撐著講台,看著我們。

  「聊…聊些什麼呢?姜老師。」

  「畢竟是計算機課,就說說你們最喜歡拿計算機幹什麼吧~~」

  此語一出,大家立刻就整齊的回答道:「那還用說,當然是聊天、打遊戲了!」接著另外一個聲音出來了:「瀏覽色情網站!」頓時,全班哄堂大笑。

  姜天翼猛然站直了身子,對著台下掃視了一下,笑聲嘎然而止,大家都有些怕怕地看著他,心裡擔心自己剛才那麼笑是不是太顯眼了一點。

  姜天翼站直了身子,卻沒有發怒,只聽他說:「大家說的不錯,你們玩了好幾年的遊戲,對遊戲有什麼感悟沒有?」

  下面的聲音沒了剛才的整齊,不過卻是七嘴八舌的大談自己的「遊戲感悟」。

  姜天翼默默地聽,默默地聽他們說著自己的遊戲感悟,聽的時候,眼睛卻看向我。見我也正盯著他看,微微笑了一下,把左手抬了起來,屈起拳頭突出腕部,用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腕部,再做了一個喝茶的動作。

  我看懂了他的意思,他是問我放學後有沒有時間去喝杯茶。我也正有事問他,於是點了一下頭,他又笑了一下,我衝著他做了個鬼臉,不去理他。

  「安靜!」他又十分平靜卻壓迫力十足地說了一句,教室裡再度寧靜了下來。姜天翼說道:「現在,我來說一下未來五個學期內,你們的學習計劃。我不會給你們佈置什麼所謂的課後作業,上課的時候也不會站在講台上講那些神仙也聽不懂的東西,甚至,我們可能都不會坐在這個教室裡面上課……」說到這,他頓了頓,看了看臺下聚精會神聽他說話的我們,繼續道:「你們以後上我的課,唯一的上課地點就是機房。」

  去機房上課很正常啦,以前都是這樣,我還以為能提出什麼新穎一點的概念呢~看著姜天翼那煞有介事的樣子,我真的有點失望。

  「你們在未來的五個學期、在我的課業內,只有一個使命,那就是——編成一部堪稱中國Perfect的遊戲。我對這個遊戲不加任何限定,只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全班共同完成,不允許一個人偷懶,必須確保每個人都有其相應的工作。」

  一聽這話,全部的男生幾乎都興奮了起來,我也加入了「興奮者」的行列,大家一起歡呼了一聲。

  「如果大家覺得,這很容易,那我告訴你們,你們錯了。要製作一款大型遊戲,這是一項十分浩大的工程。從美工到編程,一個環節有瑕疵,都不能稱之為Perfect。你們也別不把這個當一回事,我明確告訴你們,你們的論文答辯還有畢業設計,就是我現在說的事。如果不通過,你們連畢業都困難。」

  「……可是……可是我們對於編程,什麼都不會啊。」一個怯怯的聲音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知道,不然放我這個老師在這邊幹什麼呢?」

  「老師,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如果這個遊戲編出來了,那肯定要發行到全中國甚至是全世界是吧?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拿到錢?」一個很有經濟頭腦的同學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打起小算盤來了,這才是真正的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呢!

  「這個你們儘管放心,一旦你們同意,計劃啟動,關於這些的合約會立刻送到每個人的手上。你們可以簽訂一份合約。合約的甲方是:林氏集團。」

  暈了,姜天翼竟然把生意做到學校裡面來了,現在的他,不像是我們的老師,倒像是一個精明狡猾的生意人,不過這樣也證實了一點,這次事件的背後,果然留有林少的指紋。

  不過呢~~畢竟我們也是大學生了,沒那麼好蒙騙過關。姜天翼「合同」的這番話一出口,立刻遭到了學生們的質疑:「老師,您到底是來教我們學習的,還是來跟我們做生意的啊?」

  「安靜!」姜天翼說道:「我不需要向你們解釋任何事情,你們只有兩個選擇,接受或拒絕。有任何不滿,你們去校長那裡投訴我。學校如果終止執行這項計劃,那我無話可說。只要學校一天不反對,你們就得按照我的說法去做。我給大家考慮到明天,在明天我的課上,你們要做出回答。好了,現在下課。」

  「耶?老師,還沒打鈴耶!」

  「我說下課。」

  「……老師再見。」

  姜天翼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走出門口前,向我的位置又回望了一眼。眼神中除了叫我不要失約之外,還有一點戲謔的成分。我正品味著他眼神中戲謔的含義,突然感覺到,周圍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大對勁了。

  我抬頭一看……-_-b原來姜天翼的那個眼神是這個意思。

  教室裡的男男女女全都漸漸地圍成了一個圈向我逼近……

  我嚇了一跳,趕快把書收拾好,也不管下面還有課沒課了,背起包就「殺」出一條「血路」來,奪門而逃。

  來到樓下,卻見姜天翼背靠在牆上,打開一個鐵製的瓶子,就把裡面的液體往嘴裡倒。見到了我,身體離開了牆,招呼我走向停車棚。

  我走了過去,問道:「你喝得什麼?」話一出口,一股酒的「濃香」就撲了過來。

  「法國的干邑16年陳的白蘭地,昨天林少文送給我的。嘗一口,猶如一個16歲的少女,聞一聞,充滿了花季的青春與活力~~」

  看他一臉陶醉的樣子,我就感到有趣,笑道:「臭死啦!在學校的時候就喝酒,小心剛當上老師就被開除哦~~」

  「小女孩哪裡懂得酒的美麗?記得某個人說過:當人類在飲用酒和茶這種琥珀色的液體時,這個文明是進步的;而當人類飲用咖啡和可樂這種泥水色的液體時,這個文明就墮落了。」

  「誰說的這麼無趣的話啊?」

  「不告訴你。」姜天翼意猶未盡地蓋上瓶蓋。

  「哼~~!」

  邊說邊走間,來到了停車棚,姜天翼拍了拍他的那輛「Black Fhoenix」,對著我壞壞地笑道:「要不要再坐我的黑鳳凰?」

  我下意識地保護住自己的屁股,那天晚上的慘痛經歷讓我難以忘懷。我一邊摀住屁股一邊後退還直搖頭說:「免了免了,我走路就好了。」

  他看了我的模樣,哈哈大笑,說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好久沒見了,我們去哪裡喝杯茶,聊一聊?」

  「馬上要吃午飯了吔~!」我提醒他道。

  「是嗎?對不起,我最近都沒有吃午飯的概念了。呵呵~~那這樣吧~~我請你去吃午飯,邊吃邊聊好了。」

  「嗯,好的,不過,上次不是說好了嗎?這次應該是我請。」我又把自己的臉打腫了硬充「強壯」人士。

  「我沒意見。」

  我們出了校門,向餐館走去,邊走邊聊。一個寒假沒見,姜天翼仍然是那麼的博學,話題總是那麼多,也永遠沒有重複。我聽著聽著,忍不住插嘴道:「姜,你是怎麼會來當老師的?」

  「這個問題……你真的想知道嗎?」

  「廢話,不然問你幹嗎?」我大概是唯一一個敢跟他這麼說話的人了吧,別的人都迫於他的氣勢而在他面前畏畏縮縮,我並非感受不到他的壓力,只是故意硬挺著,不願丟這個面子罷了。

  「是因為林少文不放心他美麗漂亮的女朋友一個人在人員複雜的大學裡面生活學習,特派我這個小兵來監視的。」

  「真…真…真的假的啊?」我被他的這句話給嚇到了,結巴了半天。

  邪邪的笑容再次浮現在他的嘴角邊,他衝著我眨了下眼睛,笑道:「自己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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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30 18:01
# 79
「林少文不像那麼小氣的人吧?」我說道,姜天翼說的那番話,怎麼看都不像是林少文的所作所為。
  「咦?你不是從來不承認是他的美麗漂亮的女朋友嗎?」壞壞地笑笑,姜天翼推著自行車的手按了按那個從來不響的鈴鐺。

  我一時腦袋還沒轉過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被他給算計了。我的臉紅了一下,K了他一拳,說道:「別這麼無聊,我腦袋笨,不要用話來套我,曲解我的本意。」

  姜天翼揉了揉被我K中的肩膀,笑道:「戀愛中的人,對什麼都大方,除了對另一半。」

  「這是真的嗎?」

  「那是前人總結的,你說是真是假?」

  「哎呀~!我問的是你來我們學校教書這件事原因是真是假。」我快被他氣糊塗了。

  「你直接去問林少文不就得了?」

  「是你來我們學校教書耶~!又不是林少文。我當然問你了。」

  「那我的回答是:我不告訴你。」姜天翼的口氣裡面充滿了開玩笑的分子。」

  「唷呵~你怪囂張的嘛~~~你難道不知道,誰才是H大學的老大嗎?」我也戲謔的說道。

  「早就有所耳聞了,這個老大可不得了,手下還有號稱幾百人的親衛隊,誰敢說這位老大一句壞話,這些親衛隊就要衝上去跟人家拚命。」

  ……這次是我作繭自縛,我認栽!

  到了餐館,由於時間尚早,偌大的一個餐館裡,食客卻沒有幾人,迎賓小姐熱情地把我們迎了進去,服務員立刻跑來招呼我們讓我們坐在靠近落地窗的附近,理由是可以欣賞街景。我是無所謂,哪有座就坐哪,走過去剛準備坐下,姜天翼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坐在櫥窗裡面讓別人瞻仰我的吃相。找一桌靠角落的吧~~」

  「好的,請兩位跟我來。」

  坐下之後,服務員小姐遞上了菜單。我做東,於是打開菜單,一邊看一邊問道:「你喜歡吃什麼?」

  「隨便。」

  我抬起頭,忍住笑裝作一本正經地問道:「服務員,你們這兒有『隨便』這道菜麼?」

  服務員用手掩住嘴,笑道:「對不起,這道菜我們的廚師長還沒發明出來。」

  「聽到沒?姜老師,人家這沒有您要的這道菜,您還是將就點換個口味吧~~」

  「我是真的無所謂,你看著點吧~~我有什麼就吃什麼。」

  「好吧~~那我可就做主了哦~~到時候可不許你不吃,也不許吃剩下打包走。」

  「你是老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我點了幾道家常菜,服務員拿了菜單走了。姜天翼喝了一口服務員在我點菜期間奉上的茶水,問道:「雪怡,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吃的?」

  「怎麼?這家不好嗎?前兩天林鈴帶我來的,菜做得很不錯。而且哦,這家店是一個軍嫂開的,又靠著軍區司令部,來來往往的都是軍人。」我不無羨慕的解釋道。

  姜天翼聽了後皺了下眉頭,說道:「一些會走路的殺人機器有什麼好看的?」

  「呵呵~~我可不知道你還是個絕對和平主義者。」我笑道。

  「我可不是,我只是單純的說他們沒什麼好看的。」

  「我跟你可不一樣,也許是愛國主義教育題材的電影看多了的緣故吧~反正我很喜歡軍人這個職業。本來高三的時候,我準備去報考軍校的,一開始報考空軍,人家說我眼睛不好,視力不過關;後來去參加陸軍的身體檢查,那個倒是過了,可是陸軍軍官學校的錄取分數線那個高啊~簡直讓我寒心,我又不是去兵工廠學習的,要那麼高的物理化學成績幹嗎啊?我去的是軍官學校,軍官是用來帶兵打仗的,又不是搞科學研究。所以最後的結果,我到這所大學裡面來了。」一大段話說完後,我歎了口氣,心裡充滿了不甘。

  姜天翼默默地聽我說完,又抿了一口茶,笑道:「你不用發那麼大的脾氣,當軍人並不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你應該很慶幸沒被選上。」

  「可是……可是我很喜歡啊,我啊,我現在一看到穿著筆挺的綠色制服的人,就一臉的羨慕,我喜歡看他們的肩膀,因為他們肩膀上都頂著閃亮的星星,我會在心裡面數著他們肩膀上的星星數和槓數,從而來判斷他們是中尉還是少校。不過我很少能夠看到肩膀上只有星星沒有槓的將軍。」

  我說完時,服務員已經把菜用餐車推了過來,正一盤一盤的上菜。

  「把綠帽子成天頂腦袋上的人有什麼好羨慕的。現在的將軍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都是用年齡加禮物堆上去的。」姜天翼可不管是否有旁人在場,肆無忌憚的說道。

  服務員已經把菜上完,聽了姜的話,微笑著橫了姜天翼一眼,說道:「可不要亂說話哦~~我們店裡不管是服務員還是老闆娘,都是軍嫂,尤其是老闆娘,她可是司令部副司令的愛人,小心被趕出去哦。」她的話雖然這麼說,不過看他的樣子,其實並不生氣,調笑般的警告語說完,她推著餐車搖曳生姿地走了。

  「哈哈~~聽到了沒?叫你再亂說話。」我笑道。

  姜天翼無所謂的聳聳肩,從衣服裡拿出那扁扁的用來裝白蘭地的鐵製酒壺,說道:「吃菜吧~~」

  我拿起筷子,夾了點菜放入自己的碗中,姜天翼灌了一口酒,不說話。我不願這麼沉悶的吃飯,於是想挑起另一個話題:「對了,在課堂上,你幹嗎叫我們去研究遊戲?」

  姜天翼把菜送入嘴裡,反問道:「這樣不好嗎?你不喜歡遊戲嗎?」

  「那個…那個……咳咳~~我當然喜歡啦~~」

  「那不就行了,大家都喜歡啊~!」

  「可是你是負責教我們編程的老師耶~~!用遊戲來教學,會不會太兒戲了一點?」

  「連你也是這麼想的嗎?那真是思想上的悲哀了。遊戲並不是一件上不了檯面的東西,我可以很自豪地說,我喜歡遊戲,人類也缺少不了遊戲。從幾千年來至今,我們小時候玩的打仗遊戲,過家家的遊戲,這些,不都是遊戲嗎?遊戲的真正意義,並不是為了尋求刺激,也不是為了無聊的時候消磨時間。遊戲,其實是一種預演,一種對未來的預演。軍隊作戰之前,需要軍事演習,其實,說白了,軍事演習,就是一款大型的遊戲,一款每玩一次要動員幾萬人耗資幾百萬的大型遊戲,它只是對未來將要舉行的戰爭的一場預演。電子遊戲只不過是這些東西的一種延伸,只是展現的平台不同罷了。」

  磁性的嗓子加上低沉的語調,莫名其妙地給人一種很強的說服力,我不由自主地覺得,他所說的,就是正確的,看來是我以前的思想錯了,我以前的那個承接自爸爸、媽媽和老師的觀念錯了。

  姜天翼吃了一口菜,接著說道:「而對於電腦遊戲來說,需要的全部都是很專業很高深的學問,第一,得有一部優秀的遊戲劇本;第二,得有專業的編程技術;第三,得有優良的美術團隊;第四,還要有一個高超的音樂製作小組。所以,想要做出一款遊戲來,不容易,想要做出一款中國NO.1的遊戲,更難。」

  「這麼難,我們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學生,怎麼可能完成的了?」

  「在興趣的刺激、金錢的誘惑和畢業證書的威脅下,我相信你們大家會不遺餘力的去學習去完成的,其實,也許我現在不應該說這句話,不過我還是對你說了,結果並不重要,只要你們用心的去做,NO.1還是NO.2,這些都不是重點。況且,我給的時間相當的充裕。有我這個老師還有雪怡娛樂公司的技術資助,我相信可以完成的。」

  「這倒是。……等等,你剛才說什麼公司來著?」

  「林氏集團的下屬企業,雪怡娛樂公司。Snow joy Entertainment。」

  「暈~~這不是我的……」我說不下去了。

  「沒錯,這是你的名字,林少文上個月才註冊的,說是想送給你做畢業禮物。我用一塊錢跟他打賭,說你不會接受。你不會讓我賭輸了吧?」

  「暈了,我當然不會接受了。少文腦袋燒壞掉啦?錢多的沒地方花?無緣無故送我一家公司幹嗎?真是受不了!」

  「他聽說你很喜歡玩遊戲……」

  我打斷他的話說道:「我是很喜歡玩遊戲,可是我沒說我很想擁有一家遊戲公司啊~!」

  「……而且,你和許大小姐又是通過網絡遊戲認識的,所以他就……」姜天翼沒理會我,繼續剛才的話,並且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停了下來,上下打量著我。

  他沒接著說下去,可是意思已經很明瞭了,這是兩個人之間的競爭。

  「所以他也把你安排到我們學校來了嗎?」

  「那倒不是,林少文還沒想到這點。他只是單純的想送你一家公司罷了。」

  「那你……」

  「那是我的主意,我覺得光送你一家遊戲公司實在是沒什麼意義,愛你的最佳方式,就是讓你自己親身去體驗製作遊戲的樂趣。」

  「那學校……」

  「贊助問題,林少文已經跟校長商談過了。」

  「……」

  「你想參予遊戲製作的哪一環節可以事先告訴我嗎?」

  「那個……我對編程一竅不通,對繪畫也欠水準,說音樂的話,我連五線譜都不認識。說到劇本,編故事我還可以,那我就選擇寫遊戲劇本吧~~」

  「想寫遊戲劇本,也必須有一定的程序知識。你還是得好好的學習計算機語言,我可不會因為你是林少文的心上人而手軟的。」

  「暈~~我可不是誰誰的心上人。」

  「一談到心這個問題,就是完全的主觀問題了,不是你說不是就不是的,這得心的主人說了算。」姜天翼又喝了一口酒,笑了起來。

  「你少喝一點,酗酒對身體不好。」我關心地問道,順便岔開話題,我不想跟姜天翼在我跟林少文之間所謂的感情問題上多做探討,真實的原因不能說,又不想編謊話騙他,他可精明的很,想騙倒他根本不可能。

  「有人說過,男人的世界,是由三個『W』組成的,即:酒(WINE),女人(WOMEN)和戰爭(WAR)。」姜天翼話雖然這麼說,不過仍然聽話地把瓶蓋蓋上放進衣服裡。

  「你歪理邪說怎麼一套一套的?」

  「哈哈~~這是人生閱歷豐富的體現。你這樣的小丫頭自然不能體會。」

  「我可不是『丫頭』!」我加重了「丫頭」這兩個字的語氣。

  「好了,不跟你爭論了,吃菜吧~~我還要完成你下達的『全部吃完』任務呢~~」

  時間已經是中午了,餐館漸漸的熱鬧了起來,周圍坐的都是軍官,幾個人坐一起有說有笑的。身穿白衣的服務員,就像草叢中紛飛的蝴蝶一樣,穿插來去。

  我甚是羨慕地看著他們,數著他們肩膀上的星星,計算著他們的級別,中尉、少校、上校,還有一個頂著4顆星星的大校。

  上一次被林鈴帶來這裡,也是有好多的軍官,讓我看星星看得目不暇接。席間,不斷地有軍官到我們這一桌上來搭訕,甚至有校級軍官也走了過來。看著他們的衣服和他們剛毅的臉,我差一點就答應了,如果他們沒說「兩位漂亮的小姐」的話。

  這一次,倒沒什麼人過來搭訕了,大概是旁邊有個姜天翼坐鎮的緣故吧~再看看姜天翼,正埋著頭努力的完成我下達的指標。早上在講台上的威嚴一掃而空,我笑著往他的碗裡夾菜給他吃。

  他看了我一眼,說道:「我自己來吧~你把這些關心都用在林少文身上的話,他會為你付出一切的。」

  我臉上一紅,辯解道:「我這是在報復,報復喲~!想把你撐死的報復!!」

  「是嗎?」他莞爾一笑,埋頭繼續消滅佳餚。

  正在我們說笑間,光線漸漸得變得暗淡起來。我側過頭望向光源,幾個年輕的軍官排成一排向我們這座走了過來。

  暈,本來還以為有個姜天翼坐鎮,這些軍人們不會上前來搭訕呢~~沒想到他們原來是打算湊在一起前來搭訕,不愧是軍人,曉得以多打少才是用兵的王道。

  我用腳在桌肚底下輕輕踹了姜天翼一下,等姜天翼抬頭看我時我用眼睛指指身側。姜天翼順著我的視線看到一排軍官,眉毛上挑了一下,看著他們繼續吃著菜。

  幾個軍官按高矮個在我們桌子前站成一排,對於他們的舉動我感到不解,似乎跟姜天翼相識,我饒有興趣地放下筷子,看著他們,迫切地想知道事情接下來的發展。

  站成一排後的眾軍官,一言不發,齊刷刷的將右臂舉起,敬了一個標準的中國軍禮。我張開了嘴,不是為了吃東西,而是驚訝。在我的腦袋裡,我是覺得這些人肯定和姜天翼認識,也許是姜天翼的朋友吧。可是朋友之間是不會用標準的軍禮來打招呼的,根據我的認知,一般先敬禮的是下級,回禮的才是上級。難道姜天翼的真正身份是個比這些人還要高級的軍官?

  我看了看他們的肩膀,級別最高的那個,已經有兩條槓槓一顆星星了。我驚訝的望著姜天翼,只見他並沒有回軍禮,只是擺擺手。眾軍官禮畢放下手,嚴肅的臉上才露出笑容。

  「教官,你一走多少年了,都不來看看我們這幫兄弟。」那個少校軍銜的軍官明顯是他們一排人中的頭頭,首先說道。

  教官?這傢伙果然是軍人。我盯著姜天翼,想把這渾身是秘密的傢伙看個透徹。

  「好久不見了。大家自己找板凳,坐這吧~」姜天翼淡淡的說,沒表情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心情也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好的,哎~~嫂子不會介意吧?」少校看了看我問道。

  另外一個盯著我看了半天的中尉插嘴道:「嫂子好漂亮啊,教官真是有福氣。」

  聽了這話,姜天翼只是笑笑,沒承認也沒否認,曖昧的態度把我氣個半死,我急忙辯解道:「我不是你們的嫂子。」

  但是這話在他們耳朵裡面卻成了另一種意思:「哦~原來是准嫂子。」

  「暈死,我不是啦~~我是姜老師的學生~只是學生而已。姜老師現在在我們大學授課!!」我大聲解釋。

  這個解釋一說出口,已經坐下來的眾軍官眼裡都是一亮,其中一個已經迫不及待地問姜天翼了:「是不是真的啊?教官,介紹一下我們認識啊~~想當年,我可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哦~~有這麼漂亮的師妹,你可不能偏心不介紹給我認識啊~~」

  「人就在面前,你們自己沒嘴問嗎?」姜天翼把責任全推給我,又從懷裡拿出白蘭地酒壺,擰開蓋子,給在座的軍官一人斟了一點點。眾軍官迫不及待地端起杯子就往肚子裡面倒。那猴急的模樣讓我想起了《西遊記》裡的豬八戒吃人參果的樣子。還真應了姜天翼前面說的那句「男人的世界,是由三個『W』組成的」那句話了。

  「你們稱呼姜老師為教官,那姜老師以前也是個軍人嗎?」看著他們喝完酒後滿足的樣子,我問道。

  少校說道:「姜教官是我今生最佩服的人。自從軍校畢業以後,我一直都把教官的激勵銘記心中。教官也是我努力奮鬥的目標。教官,再倒點給我們吧~~這是什麼酒?太好喝了~!」

  姜天翼吝嗇地搖了搖頭,把酒壺藏進懷裡,說道:「沒有了,沒有了。這可是名貴的白蘭地,給你們幾個小子嘗嘗鮮,你們就知足了吧~」

  他們聊得倒開心,卻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臉有慍色,又問了一遍:「姜老師以前是不是軍人啊?你們說啊~!」

  「教官沒告訴你嗎?啊~~教官沒說的,我們也不敢亂說啊,你還是問教官本人吧~!」

  「……」我看向姜天翼。

  姜天翼迴避不了我詢問的目光,只好說道:「我不是軍人。」

  「不是軍人怎麼可能當教官?」

  「教官他的確不是軍人,教官他是我們軍校當時請的特別軍事顧問。也只教過我們那一屆。因為本來教我們那屆的軍官教了一半就在抗洪救災中犧牲了。」少校解釋道。

  「特……特別軍事顧問?」我張大了嘴,每次發現了姜天翼的身份秘密後,都會發現,這個身份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秘密身份,從一開始,我認為他只是林少文的一個朋友;不久之後發現錯了,原來他是林少文的下屬;又過了一段時間,才知道他是林少文最器重的所謂的兼職軍師。可是開了學,他又變成了我們的老師,雖然這和林少文或多或少有點關係;現在軍區司令部的少校、上尉,這些軍官一個個都筆直挺立的向姜天翼敬禮,還一直尊稱他為教官,眼神中的崇拜和語氣裡的敬佩根本掩飾不住。本來以為他只是一個了不起的教官,可是又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毫無軍銜官職在身,卻是軍校裡面的特別軍事顧問。也許在他的這個特別軍事顧問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身份秘密在其中。現在,如果有人對我說,姜天翼是國家總理,我想我也不會太驚訝了吧?我已經對驚訝一詞產生了強力的免疫能力了,只要跟姜在一起,總是不斷地出現新的驚訝。我十分的確信,當我自以為已經可以在這個時空裡看透他的時候,他肯定已經前進到一個我所不知道的時空裡繼續神秘著了~我永遠看不透他,永遠嗎?

  我愣了好半天,腦袋裡面不斷地想著上面所想的那些話。半晌之後,我才長長吐了口氣,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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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9-6 17:49
# 80
我很想當軍人,因此,當有一堆軍人圍著我的時候,怎麼樣也沒有在學校裡被一堆鬍子還沒長出來的男生圍著時的厭惡感。他們跟我說著軍營裡面的趣聞,我極感興趣地聽著。我嚮往軍旅生活,卻無法實現。和平時期的軍營,是個肥缺,各高官子弟都削尖了腦袋往裡面鑽,我自己不爭氣,老爸又沒勢沒權,只好流著口水躲在鐵柵欄後看著裡面的操練。
  「教官,你離開這麼久了,肯定不知道我們這的樂子。去年搞軍演,紅藍對抗,我和小鎮他們率領藍軍一個營去奪紅軍的一個戰略要地。可是司令的那個寶貝疙瘩楞是跟老子唱反調,結果反而被紅軍一個師給端了一半人。老子那個火大啊,幸虧這只是演習,要是真上戰場,這不是謀殺嗎?當時可把我氣壞了,要說還是小鎮這小子槍法好,端了把狙擊,站多遠的用橡皮子彈陰了那混蛋一槍,把他的小鳥打殘了,在醫院躺了半個月,醫生說會影響以後的夫妻生活。哇哈哈哈~~可把老子這口氣給解了~!」少校兩杯「黃湯」下肚,說話聲音雖然不是很大,內容卻開始無所顧忌起來。

  「老大,注意點影響啊,這邊還有女生呢~~」旁邊一個中尉推了推少校,埋怨般地勸道。

  我原本聽了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反而覺得很有趣。這些話又不怎麼粗魯,再粗的我也經常耳聞,我以前的那班兄弟,哪個不是出口成「髒」的。可是,這個中尉這麼一提醒,讓我覺得,如果不臉紅一下的話,反而是不正常的這種錯覺。如果硬是要我臉紅的話,目前的我,除了憋氣把臉憋紅了之外,實在想不到別的任何辦法。

  「沒關係,這丫頭野的很,踢足球搞遊行無所不為,你們不用顧忌。」姜天翼一本正經地說道。還是姜天翼幫我解了圍,不過這說法……怎麼聽都不是讚美啊~

  「就是啊,老大。你忘了當年你追我們師政委千金的時候,教官怎麼跟我們說的了?」另一個少尉反問少校道。

  「那哪能忘呢~!教官說:喜歡一個女孩並發誓要認真的追求她時,得先對這個女孩展現真正的自己,即使遭到那個心儀女孩的討厭,至少自己也努力過了。如果帶著一副假面具去追求愛情的話,就算得到了,也不會幸福。」少校大聲的敘述著。

  「姜老師的話真是字字珠璣啊~~!」我語帶嘲諷地說道。這個姜天翼,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的,不爽的是,聽上去竟然連自己都覺得很有說服力。

  「姜,自然還是老的才辣嘛~~」姜天翼一點自覺都沒有,將我的嘲諷和著白蘭地一起吞下肚,還津津有味。

  「那我冒昧問一句,老師,您多大了?」我順著他的話問出了早就想問的一個問題。

  「呃~~這個……」姜天翼露出思索的神情過了好半天才說道:「你自己猜去吧~~」

  暈,看他的樣子,該不會是連自己的年齡都不知道吧?哪有人糊塗到這種地步的?我看了看眾軍官,他們也是一臉茫然,顯然對我的這個問題也不知道答案。姜的樣子看上去,最多也就比林少文稍微大一點,怎麼看也沒到三十歲。可是,一個三十歲都沒到的人,有可能在好幾年前就成為了軍校裡面的教官?有可能成為顧問?有可能成為林氏企業的第一智囊嗎?

  「雪怡,你吃飽了嗎?」姜天翼看我發呆,問我道。

  「啊?哎~哦,我吃飽了。」我回過神來,應道。

  「那我們走吧~~」姜天翼站起身去掏錢包準備結帳。

  「咦?教官,你們這麼快就要走了啊?我們兄弟幾個還沒吃呢~」少校抱怨道。

  「你們慢慢吃吧~~下次有時間一起出去喝酒。給,這是我的電話,有空打電話給我。」姜天翼從錢包中抽出一張名片,遞給少校。

  「好吧~~教官~!慢走啊~~!還有我們的學妹,有空出來玩哦~我這幾個單身的兄弟都想著你呢~~~」少校把名片貼身收好,看著我戲謔地道。

  「你們還需要多磨練磨練,要搞,就要搞得徹底,搞得自己無後顧之憂。沒把握,就隱忍。軍演的事,你們處理的不好,以後不要再犯這種低級錯誤了。」姜天翼拍了拍少校的肩膀,走向收銀台,留下少校幾人反覆思考姜的話。

  我急忙追著姜的腳步去了,看到姜在收銀台前掏錢的時候,我才想起來,暈~~這頓飯應該是我請客的。

  趕忙上前阻止:「暈~~姜,說好這頓飯我請的,你幹嗎這樣?想讓我做言而無信的小人嗎?」

  「你非要把這種小事上升到人性的層面上那我也沒辦法啦~~你來付好了~~~」姜天翼收回了錢包。

  ……

  「下午有課嗎?」餐館門口,姜天翼推著他的黑鳳凰,問我道。

  「沒有。」我答道。走著走著,無意識地發現,我和姜的左右位置調換了過來,再一看,姜用自行車和他自己把我擋在了離馬路比較遠的一邊。姜天翼仍然是面無表情,是他的習慣性反應呢,還是故意為之的,我從他臉上看不出來。

  「那我送你回宿舍吧~~」姜說道,我的宿舍他去過,不過沒上去坐坐。

  「時間還早,我不想回宿舍去。」

  「那到處轉轉吧~~等你累了再送你回宿舍。」

  「沒精神轉。」漸漸轉暖的天氣讓我懶洋洋地。

  「那你想怎麼樣吧?」姜天翼一副被我打敗了的樣子。

  我眼珠一轉,笑道:「姜老師,您下午沒課吧?」

  「沒有,我就帶你們一個班,比較輕鬆。怎麼?想約我出去玩嗎?」姜又壞壞地笑。

  「當然不是了。如果下午沒課的話,那帶我參觀你的家好了。」

  「我家?還是免了吧~~如果我老闆林少文知道你到我家去,會扣我工資的。」

  「林少不是這麼小氣的人,你也不像這麼膽小的人。」

  「我家沒什麼好看的啊,我還是送你回家吧~~不然,我們去喝杯茶,我記得你很喜歡喝茉莉花茶的,我們去喝吧~~」

  「我現在不想喝茶,我想參觀你家。」很神奇地,我跟姜天翼越接近,就越加的對他的壓迫力產生免疫,越加的不害怕他。現在,竟然可以無理地要挾他了,這在以前可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你怎麼這麼倔啊?好吧~~好吧~~帶你去。不過到我家之後你可要老實一點,我家全是貴重物品,碰壞了一樣,你都賠不起哦~」姜天翼一腳跨上「黑鳳凰」,並拍了拍自行車的書包架。

  「幹嗎?」我下意識地把手又背到後面。

  「上來吧~~我家離這有點遠,如果走著去的話,到那可以喝早茶了。」

  「坐你這破車屁股很疼的啊!」

  「那我們不去了,喝茶好了。」

  「不要~~」我陷入兩難中。

  「你看你笨的,把書擱書包架上人再坐上去不就行了?」

  咦?對啊,好辦法。我怎麼這麼笨?我依言把書放上,人坐了上去。

  自行車真的騎了好久,一直到我的腿都坐麻了,黑鳳凰還沒停下來,每次問他,總說「快到了、快到了」。我真懷疑他是不是要把我帶到農村去直接賣給農民伯伯讓我幫他們耕田種地啊?

  終於,黑鳳凰在一個小區裡面停了下來。看看這個小區的環境,實在是不怎麼樣,建築垃圾這一堆那一堆到處都是,小鐵皮搭成的棚子也東一座西一座。

  「沒物管來管嗎?」

  「報告,沒發現本小區有物業公司的人出現過。」姜天翼停好自行車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被他逗得一笑,心想算了,住哪還不一樣,只要家裡搞得不錯就行了。我們家住的那個小區比這地方也只稍微好一點。

  跟隨著他上了樓梯,樓上有幾個老太太正在下樓,看到姜天翼,也不打招呼,只是身子微側,先讓我們通過。姜也不主動和她們打招呼,自顧自地到了三樓的門前。

  這點我無法理解,鄰里見面不打招呼,這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事。從小到大,我們家住的那幢公寓裡,每天一出門,樓上樓下的,見了面都問一聲好,哪像這裡,見了面,連哼都不哼一聲的。

  進到姜的家裡面,先環顧了一下,很小,30個平方左右,一個小客廳,廚房只夠兩個人在裡面轉身用的,衛生間還沒看見。一個小房間,一個大房間。

  我一邊脫鞋子一邊問道:「姜,你跟你的鄰居們似乎不是很熟啊?」

  「沒什麼共同語言可以聊的。」姜把鑰匙很隨意地往客廳的桌子上一扔,走進廚房。

  「問個早安什麼的也好啊。」

  「我從來不做無聊的事情。」

  「暈~~」我無語,哪有這樣的人?

  「你隨便參觀吧~~我去泡茶,不過我這邊沒有茉莉花茶,你喝其他的吧~」

  「隨便,喝什麼都無所謂,只要不是毒藥就行。」我換上拖鞋,開始參觀起姜天翼的房間起來。

  30個平方米的小房子裡面幾乎沒什麼傢俱,客廳裡面擺著一張桌子,大房間有一組十分陳舊的沙發,沙發的對面擺著一台21寸大的電視機。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大房間裡有一組十分巨大的傢俱——足足佔領了大房間一面牆的白色書櫥,各式各樣的書陳列其間,看書的新舊和乾淨程度,並非擺設。怪不得呢~~姜的博學,都是從這個書櫥裡汲取出來的。一張很大的咖啡色檀木書桌向著陽台方向擺放著,書桌上也堆著很多書,半開的抽屜裡面也放著不少書籍。我身子半靠在書桌上打開了陽台的窗戶,把頭伸到陽台裡看了看,陽台似乎是他的健身室,兩個啞鈴等等簡單的健身器材亂七八糟堆得到處都是,沒什麼好看的,可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陽台的天花板上有兩個莫名其妙的洞,不知道是用來幹嗎的。

  看完他的大房間,我又慢慢度步來到了小房間,小房間更加的簡單,一張木板單人床,一台電腦桌,桌子上放著一台電腦。這大概是他家最先進的家用電器了吧?參觀了一圈,家裡的電器少得可憐,一台放廚房的冰箱,一台21寸站遠點就根本看不清楚屏幕的電視機,還有一台洗衣機隱藏在大房間裡面,除此之外就是這台計算機了。

  小房間只有一張椅子,放在電腦前。我坐在木板床上面,很隨意地看著四周。我看著這個家,總覺得這個家裡面好像少了一點什麼。到底是什麼呢?我眼光掃到了小床旁邊的床頭櫃,床頭櫃上用相框表了一張相片立在那兒。

  對了~!就是相片,剛才四處逛了逛,根本就沒有看見一張姜天翼的照片。現在我看到這張照片,立刻湊近了將其拿在手中仔細端詳。

  大概是由於焦距的原因,也許是照相的人技術水平不過關,總之,這張照片的背景很是模糊,只能看到土黃色的一片,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房子的輪廓。一個高個的男人站在正中央,穿著土黃色的迷彩服,臉上呈現的是髒兮兮的黑色,卻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開懷大笑著。雖然臉很黑,但是我還是認出來他就是姜天翼,只是,我從來沒見到,現在的他,笑得那麼開心過。

  照片裡面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他的右手上抱著一個只穿著一條褲衩的小孩,很奇怪地是,那個小孩是個黑人小孩,我分不出是男孩女孩,因為在我印象當中,黑人尤其是非洲的黑人,男孩和女孩都一樣的黑,並且頭髮都很短,卷卷地貼在頭頂上。黑人小孩也開心地咧著大嘴笑著,細小的感覺一不小心就要折斷的胳膊緊緊地摟著姜那粗壯的脖子。

  照片的右邊,姜那髒兮兮的左手握著一隻潔白的小手,小手的主人是個漂亮的白人小女孩,有一頭漂亮的金髮,看上去才十二、三歲左右,她的另一隻潔白的手臂,也緊緊地挽著姜天翼那粗壯的左手。金髮的漂亮小姑娘並沒有跟旁邊的那兩人一樣,對著鏡頭開懷地笑著,她只是挽著姜天翼,抬著頭,淺藍色如夢幻般的眸子崇拜地注視著姜那髒兮兮的臉。而小女孩的腳下,一把好像是AK-47的槍靜靜地躺在黃色的地上。

  這是一張很有意義的照片,至少我是這麼覺得的。地球上最主要的三色人種,親密地、開心地齊聚在一張照片裡面。真該讓該死的各國政治家們看看這張照片!不過我想,即使給他們看到了,也不會對他們有多大的觸動吧?

  我看著照片不禁出了神,連姜端著茶走了進來都不知道。直到他把照片從我手裡拿了回去,我才驚覺。只見他把相框很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又放回床頭櫃上。

  「好了,茶好了,喝茶吧~~」姜天翼指了指放在電腦桌上香濃四溢的綠茶。

  「那個照片……那個照片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沒什麼特別的,只是照片而已。對了,參觀了我的家,感覺怎麼樣?」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想岔開話題,不過我可沒有那麼討厭,一定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於是實話實說地說道:「感覺?感覺啊~~你的這個家,用好聽點的說叫做簡陋,難聽點的呢~~就叫做簡陋到破爛的地步了。」

  「哈哈哈~~是嗎?果然會給人這種感覺啊~!林少文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呢~!」姜天翼絲毫不以為忤,笑道。

  「我該誇你節約好呢~~還是應該罵你是個老葛郎台好呢?林少文那麼器重你,肯定不會開低工資給你,你又是大學講師,並且肯定還兼有其他職業,你賺了那麼多的錢,不說住別墅吃山珍吧~至少家裡也會比較富裕啊~!我實在沒想到,我看到的竟然是這樣的。」

  「你很介意嗎?」

  「那到不是,只是我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而已。」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你就把我當成老葛郎台好了。」姜天翼微笑著喝著茶。

  「我看你也不像。你好像什麼事都不肯對別人說嘛~~」

  「呵呵~~我跟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這樣的小孩子是無法理解的。」

  「小孩子?喂喂,我什麼地方小了?我已經22歲了。」我怒道。

  姜天翼壞壞地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笑道:「看來的確不小了。」

  我臉上一紅,假咳掩飾道:「咳咳,既然你也認為我不小了,那~~我冒昧的提個建議……」

  「說吧~~」

  「那個……那個什麼……我們……我們來做好兄弟吧~~」我忸怩半天,終於說出了心中的異想天開。

  因為我天真的認為,只要跟姜做了兄弟,那麼自然地,姜天翼慢慢地會把他的秘密吐露給我聽,我對他的秘密很感興趣,十分迫切地渴望知道,當然了,我也會把我最大的秘密說給姜聽。作為兄弟的大家,自然不應該有所隱瞞嘛~!

  不過呢~~我並不怎麼奢望姜天翼會答應我的異想天開,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不其然,姜天翼端著茶杯,詫異道:「不是吧?做兄弟?你和我?」

  看到我點了點頭,姜天翼為難的說道:「我們倆做兄弟……是不是太……」

  「不願意就算了。」我自己也感覺有點勉為其難了。

  「做兄妹算了吧~~反正我也一早就有這種感覺。」

  「不行,一定要做兄弟!不然就算了。」不知不覺間,立場好像倒過來了,怎麼感覺像是姜在求我了。

  「好吧~~做兄弟就做兄弟吧~!要不要插黃紙、燒香、斬黃雞、歃血為盟啊?」

  「暈了~~~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既然說了,兩個人都去遵守,都去維繫,這樣不就行了?搞這麼麻煩幹什麼?」我白了他一眼。

  「哈哈~~說的是。」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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